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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二十二, 大 洋 深 处

大海茫茫,滔天骇浪。似千万头猛禽烈兽在疯狂地浴血厮斗,欲把那苍穹撕裂,将这汪洋倾覆。就在这巨浪深谷之下,一艘小潜艇正随悠悠自得的深海鱼群一起缓缓前进。这艘由小冯与水中仙一行乘坐的潜艇,在深海中摸索着朝水下城OS-019驶去。途中,将绕开被称为魔鬼三角地带的巨型磁扰场,经著名的复活节岛,再转乘该水下城专用潜艇,才达目的地。

“啊,海面风浪的喧嚣,陆界人间的纷扰。……再见了!”林菁坐在潜艇的客舱里,注视着荧屏上传来的那疯狂的洋面上阵阵的惊涛骇浪,兴奋地说。“瞧,这儿显得多么的平静与安宁。——我们可是隐匿在这‘世外桃源’吧?”

“哪里会有什么‘世外桃源’?”小冯说。“这一带海域,曾有着繁盛的珊瑚。人们仅为了装饰自己,不惜代价地疯狂采掘。珊瑚群落及其周围数十百种的深海生物种群都惨遭毁绝,弃下遍地残骇,将这片富饶的水下世界,沦为残败不堪的海床。”

“同样,人们也仅仅为了显示自己的富贵豪华,大肆捕杀水獭,获取高贵的皮毛。而以海底多束海胆为食的水獭的就很快地濒临灭绝。海胆也就应运而起,泛滥成灾,致使诸如北美大陆西北海岸等处的水下巨藻林,很快被海胆吃尽消亡,周围大批物种也随同消失。……犹如大陆上大片森林被毁灭,给周围环境带来巨大的生态灾难。”水中仙沉痛地说。“更有甚者,装有放射性废物和化工残渣的包装箱不断地被抛入大洋。至二十世纪末,沉入海底的此类包装箱达数百万只,汇集危险的残渣达三、四千吨。渗入包装箱内的海水,年复一年地将污染物,诸如,铯、钚、镅等半衰期长达数以千年的放射性同位素,源源不断地浸蚀着海洋,並将最终被纳入,污水—鱼—人的食物链之中。贻害无穷。”

“人类为大陆上自然资源的严重枯竭,而惊恐失措,发出阵阵哀号之际。面广量大的海洋,却为人们提供更加丰富的多种资源,那些贪得无厌的傢伙竟忘乎所以,更以百倍的疯狂,变本加厉地掠夺与摧残地球上最大、最后的一块生物圈。诸如,人们每年捕捞海产品达三、四亿吨;同时,排入大海中污水达四、五千亿吨。……”林下客愤愤地说。“也许,将随着人类‘科技’与‘文明’的日益发展,尽然海洋拥有全球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生物资源,它们消失的速率将会远远胜过当年大陆自然资源的耗竭,而显得更快、更惨。——何需数百、上千年的岁月,随着海洋生物资源的耗尽,即整个地球生命的消亡,也就到尽头了。”

“啊,罗盘指向失灵!”小冯打断大家的议论,颇显紧张地说。“看来,我们的潜艇前方不远是南太平洋的一个巨型磁扰场。请迅速绕道而过。不然,一旦被掠获,潜艇连一丝殘骸也难觅寻。”

“这些被称为魔鬼三角地带的巨型磁扰场,集中分布于北纬三十度和南纬二十八度地区,约十二处之多。”水中仙说。“据说,在北大西洋的百慕大魔鬼三角海域发现巨型金字塔。塔高达二百米,塔下部有两个巨大洞穴,呑吐着惊涛骇浪。近百年来已有成百架的飞机和船只以及数千人员在这里神秘地消失。……”

“这些魔鬼三角区域,具有大大超乎人们寻常所见闻的自然威力,是令人不可捉摸之谜。”林菁大胆猜测说。“而不能不怀疑是某高智能生灵所设计的旷世傑作。诸如,外太空的信息发射场;水下的地心基地通道;或是地球上早期的文明遗迹;……”

潜艇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南太平洋的一个巨型磁扰场。不远处已是复活节岛。小冯如释重负般欢快地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复活节岛是一个面积仅一百六十多平方公里的太平洋上的小岛。却屹立着九百多尊巨石雕像,有些石雕像高达近十米,重达七、八十吨,由整块石料凿成。安放在高三米,重十吨的大石台上。给小岛涂抹了一层浓重的神秘色彩。”水中仙介绍说。“孤岛一片荒芜,除有蕨类、莎草等四十余种杂草、灌丛、以及一些昆虫外,连蜥蜴、蝙蝠、蜗牛等也找不到。……十四世纪前后,岛上曾陆续有漂泊而来的一些玻里尼西亚人。……十八、九世纪有欧洲旅游者先后造访过此岛。……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岛上有了巨石雕像?是谁雕凿?为什么雕凿?这些,被公认为世界之谜。”

“据说,复活节岛的巨型石雕群,与分布在地中海、大西洋沿岸的石塔、石碑、石柱、石圈、……以及英格兰的巨石阵等,约五千余个史前的巨石遗迹,还有,世界各地的大型石窟、石像等等。都是在人类若干万年的石器时代中,逐步形成的所谓‘巨石文化’的一部分。”小冯解释说。“这些,是前人表达对上芲的无限敬畏与崇拜,也是向世间显耀自己的无上权威与力量。”

“据说,在火星的安弟斯山区,发现有巨石雕像和金字塔之类。这该怎样解释呢?”林菁提出质疑说。“难道是我们的前人在若干万年前远涉火星,在那里开拓我们地球的‘巨石文化’?”

“作为一类假设或推论,只要不陷入荒谬与悖论,也未尚不可一试。——至今,可有谁能严格证实,在我们地球上除了人类外,从未出现过其它高智能的生物?抑或来自外星体上介入的,还是土生土长的。”林下客大胆地设想说。“据说,火星在四、五十万年前有着与我们地球类似的生态环境,也就会有可能孕育出高智能生物。在火星上出现巨石雕像、金字塔之类的不朽建筑,就不作为怪了。而且,这些高智能生物会有可能光临它的近邻地球,同时,留下为后世叹为观止的不朽力作,诸如巨石雕像等等。”

“请大家注意!潜艇正在驶向复活节岛-06号港口区,艇体马上要浮出水面。”水中仙兴奋地告诉大家。“我们将在岛上稍作仃留,前去一睹巨石雕像的风采。之后转乘去水下城的潜艇。”

大家上岸环观四周。但见小岛沿岸屹立着背向大海的二百多尊巨石雕像;以及散布在各个采石场到海边的通道上,几百尊神态各异的石像。几条新筑的公路上,有车辆来去于港口与飞机场之间,替周围神秘的雕像群,注入了一些现代的气息,给稀疏的灌草丛增添了几分活力。

“这儿,曾炊烟枭绕?驻留过远洋漂泊而来的流浪者?他们开荒种田;下海捕鱼;开山采石;凿石雕像;……?”林菁好奇地自言自语着。“他们感激冥冥之中,那威力无比的神灵保佑自己,大难不死,引渡自己到这世外‘极地’。……于是,他们凭籍天赐的岛上丰富的石料资源,纷纷雕凿各自心目中的巨神石像。祈求共同守护这神圣的宝岛?”

“汪洋中一个区区孤岛,会有多少可资利用的自然资源?怎经得起这世代延续的巨大的石雕工程的负荷?怎维持得了这‘岛民’世代的繁衍生息?怎解脱得了狂风巨浪的经年累月的频频侵袭危害?……”林下客颇有感触地说。“啊,我们地球不也是宇宙中一个区区‘小岛’?能有多少自然资源可供人类这群‘岛民’肆意挥霍?能维持这群‘岛民’世代在‘小岛’上繁衍生息多久?又怎解脱频频加剧的种种危机与灾难?——昔日,这儿‘岛民’的困境;当今,人类这群‘岛民’的处境;二者何其相似!……”

来自-06号港口码头的汽笛已鸣叫几次。水中仙一行匆匆返回港口,登上一艘小型的观光潜艇。艇上已有二十余位旅客在兴致勃勃地交谈着,等候启航。

观光潜艇在夕阳西墜,金光洒遍天涯的大海上,破浪前进。附近不时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潜艇从水下冒出,或是由水面潜入,……把周围水域带入似梦如幻的魔境。不久,前方海域亮起一串红色浮标,指令这儿潜艇潜入水下航行。在长达上百公里的水下,整齐地排列着红、黄各色的指示灯,即是往返OS-019水下城的水下专用通道。

“这一带海域是多种鱼类每年迴游的必经之路。我们在水下专用航道两侧设有电脑监控和电动拦网装置,当发现有大批鱼群过境时,电动拦网就会自动拦截。”水中仙介绍说。“本海域,按‘海洋捕捞公约’规定,每批次过境鱼群,按鱼种,以及总尾数或总重量,规定捕捞量的上、下限额。一些濒危、稀有的水生物种都在禁捕之列。只是,这些大多流于官场上文字形式,有多少被认真执行过?。丰富的海洋生物物种正在步尘大陆生物物种的绝灭的速率,大有将亿万年构建起来的地球生命大世界,毁于一旦之阵势。”

潜艇已离水下城不远。荧屏上正在播放着一种奇特的鼓声与钢琴乐曲,一群群真鲷鱼纷纷从远处赶来觅食。

“这是一个直径百公里的声控真鲷海洋牧场。”屏幕里播音员介绍说。“把经过声控训练的真鲷鱼苗放入海里,就能接受播放的特种乐曲的控制,即使远在百公里的真鲷,也能闻声前来进食。”

荧屏上,画面由浅海切入深海。在一大批海藻茂密的海底,一群暗褐色、披锥状肉刺的园筒形怪物在匍匐移动,捕食泥沙里微小的有机食料。——这是水下城十平方公里的海参养殖场。……

它的毗邻,一群身体侧卧海底、两眼向上生于顶侧的怪鱼,在缓缓地波动着前进,体色跟随周边环境色彩而变化。——这是比目鱼养殖场。一批孵化的小比目鱼,在近旁畅游。它们将随着发育进程,鱼体逐渐向一面倾侧,而侧卧海底,眼睛也随体位移向顶部。

潜艇来到水下城东大门。艇体内伸出直径二米,形似水蛭般的大吸盘,紧紧吸附水下城OS-019城门,等候门洞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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