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上来,小心别弄醒了,不然你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知道了,话说这家伙有传言的那么神么?”
“那还有假?!那些重伤的内侍可是实打实的啊!快点,别废话了!”
今天狼城的居民看到了一个奇异的画面,上百名精装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押送着一个巨大的网笼,笼中是一个半跪着的少年,他的身上布满了血红色的符文,手脚均被密密麻麻施了咒的铁链束缚着。他低着头,五官埋没在黑色的长发中,看不出表情。
“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狼妖存在啊……”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就是,看他那头黑色的头发,啧啧,散发着诅咒的恶臭。”
“这样的妖活着也是害其他生灵,狼王干了件好事!”
“就是就是,跟几十年前毁灭影狼族一样大快人心!”
………
叶竹卿因为法术闭着眼沉睡着,但耳旁那些杂乱的说道声却不断地传来,他的心渐渐寒了起来,为什么?影狼族世世代代忠于狼王,为何狼王还要加害他们,连最后剩下的母亲都要赶尽杀绝,死后却是一副大快民心的样子,他们把影狼族当做了什么?工具么?若不是千年青竹在自己体内,指不定又是怎样的下场。不觉间,杀意开始渐渐弥漫在心头。忽然,他的精神世界中响起了一个奇异的声音,那样的年轻,语气中却又透着无尽的苍桑,空洞而渺茫却又透着无尽的威严。
“停下,我的力量不是为了杀戮而诞生的。”那个声音这样说道。
“你是……谁?”叶竹卿迷茫地问道。
“呵呵,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太早了。”
那声音笑道,随后语气一转:“不过我的力量是用于守护的,这道理亘古不变,而你却用它杀戮,这可背离了力量的真谛啊。”
“我控制不住,一想到母亲是无辜被害的,我就忍不住想让他们死去,让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蛋死掉!”他咬着牙,有些悲愤道。
“唉,年轻人,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必须知道,生命都是平等的,你没有权利将你对于母亲死亡的恨转嫁到无辜的人们身上,仇还给那罪魁祸首就够了。”
(化形成功的生物便可以被称为“人”这是中间物的通称,表误会了~不是懒得转换)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总会有一股气息,它使我很烦躁。”
“呃,我居然忘了琉璃里有那时候亚奇留下的东西!怪不得你明明封印了力量并且体内有千年青竹居然会产生杀气!”那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
“亚奇留下的东西?琉璃?”叶竹卿被搞得一头雾水。
“你还没有实力知道这些东西,至于暗夜琉璃的话,你自然会感受到它,因为它和你是一体的,我只是寄存在琉璃里的一道残魂而已。”那声音说道。
“总之现在我先帮你把恶气清除掉,至于你想了解更多的,只能去琉璃里寻找答案了,等你达到要求时,它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说着,一道紫色的光芒在叶竹卿的精神世界中亮起,光芒所过之处,一道道白色的气流像逃窜的老鼠被从各个地方赶了出来然后被尽数消灭,叶竹卿并不知道这白色的气流究竟是些什么,但心头的烦躁却随着气流的消失不知不觉间淡了下去。
“好了,我想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我快要消散了。”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却透着虚弱的喘息。
“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竹卿问道。
“我想我是无法回答你了,琉璃里会告诉你一切的传功塔,能不能打开就靠你了。至于最后,我送你一句忠告:‘人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你尽快去到那里比较好。’”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消失,随即重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喂!你还在么?说清楚!喂!”叶竹卿喊道,回答他的却只有寂静。
“人界么……为什么要让我去那里……”叶竹卿陷入了思考,虽然和那个神秘的声音的谈话仅有短短几句,但他本能的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还有那所谓的暗夜琉璃究竟是什么。
忽然,他只感觉脸上迎来了一阵清凉,是水。
水浇湿过的地方,那些原本束缚着他的法术效果开始减弱,他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入眼的是一个黑暗的石室,冰冷潮湿,四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法阵,无数的锁链捆着他,使得他动弹不已。
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正像审视商品一般地打量自己。
“这就是你那个所谓的弟弟了吧?”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着一头银白的短发,眼神有些犀利,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竹卿。
“是的,父亲大人。”自称为叶竹卿的哥哥的少年回答道。
“哼,果然和那贱人一样,从骨子里透着邪恶。”男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立马别过头去,好像他侮辱了自己的视线。
“呵呵,父亲大人,他可比那贱人有用得多。”
“我知道,我也不想说了,按照之前定的方案做吧,剩下的你全权负责好了。”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留下少年一人。
“恭送狼王。”洞口的仆人齐声喊道。
“总算是走了啊。”看着消失在洞口的狼王,少年脸上的恭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副决断、冷酷的表情,看得旁边的仆人有些心慌。
“那少主,这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仆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好了,那些烦人的礼节就不用做了,直接开始采血,你们知道该怎样做的。”少年不耐烦地一摆手,冷声对着那些仆人道。
“是,少主。”众仆人恭敬的答道。
“不要出任何差错,否则那你们试问!”说完,少年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
“是!“众人答道。
“真是的,为什么我们非要干这种事?上次那只也是,活生生地被抽死了,天晓得我们多久后又要看见一具死尸,还是干尸!”一个站在角落里的狼妖嘟囔着开始了工作。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开工吧,不然少主又要怪下来了。”一个稍微高壮些的狼妖向其他的仆人说道,说着,手中开始凭空划出一道道琐碎的纹路,好像在编织什么,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那些复杂的纹路带着美丽的光华,将黑暗的石室照得通明。
“他刚刚说过采血,呵,我想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叶竹卿喃喃道,自己果然只是一个获得利益的工具啊,他叹了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下来。
因为那所谓的恶气的清除,叶竹卿盘绕在心头的嗜杀之感也随之消失了,现在的他不会为了一些个体的事而兴起屠戮一方的念头,性子之中也只会带着千年青竹那份属于植物的淡然。
所有仆人手中绘制的纹路渐渐汇聚在了一起,编织成了一个复杂且精妙的法阵,然后渐渐缩小,朝着叶竹卿的手臂上印去。法阵印上手臂,迎来一阵火烧似的痛,叶竹卿不禁咬紧了嘴唇,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法阵完成,把容器拿来,准备开始做业。”
石室的门打开了,几个人将一个巨大的玻璃制成的容器抬了进来,让人看了不禁一阵发麻,如果将这个容器装满,少说也要失去数十升血液,而叶竹卿仅有一人而已,也就是说,他要凭自己的血液装满整个容器,那些负责执行的仆人也为他捏了把汗。
“开始吧,我知道他们只不过把我当成一个灵药而已。”叶竹卿抬起头对那些仆人说道,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些人有点吃惊他会有如此反应,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面无表情地催动法阵。
法阵运转,一道血色的河流从法阵中心处流出,慢慢注入那个巨大的容器中去……
伴随而来的便是一种绝对的无力感在叶竹卿身上弥漫开来,疼痛、酥麻,以及生命不断流失的恐慌,各种各样的感觉涌了上来,以至于手臂上的法阵附近青筋鼓胀。
叶竹卿的血液流入在那个特制的容器里,不到一分钟竟然渐渐全部化为了美丽的暗红色火焰,燃烧着撞击着容器的侧壁,发出“当当”的声响,似是想要突破出去,却无济于事。
“真是美丽的商品,我想那些自持高贵的老家伙们一定会很喜欢。”看着容器中渐渐注入的鲜红血液,少年舔了舔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挣扎许久未果的火焰渐渐小了下来,缩成了一团,似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充满恐惧寻找安慰,这便是叶竹卿血液的秘密——业火。一种来自于地狱,燃尽一切,除了施术者控制,否则永生不灭的火焰,从它表现出的灵智来看,似乎便知道它如果成长起来该是如何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