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窑厂的一片空地上,彩旗飘扬,在靠近窑厂的东边摆放着牛头马面,还有一些水果,年大人、唐大人、刘知县、吴尧甫大人、以及陆太太和国强等人走过去坐在那里,这边锣鼓震天,那边彩旗飘扬。刘知县带领大家举行烧窑仪式。
年大人端起酒杯说道:“钧瓷界的列为神仙、列位老前辈,我们给你们敬酒了!”说罢把酒抛洒在地上,其他人也端起酒杯跟着年大人敬酒。
陆太太也端起酒杯说道:“我代表我们禹州这个地方的钧瓷世家感谢皇恩浩荡,感谢皇上对我们钧瓷的扶持和帮助,我们一定不负皇上的期望,把禹州钧瓷发扬光大,让钧瓷成为我们国家的国宝!”
随后,唐大人一声:“封窑、起火!”年大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火炬在篝火上点燃,立时锣鼓响起,在锣鼓声中火炬递给刘知县,又递给吴大人和陆太太,转而递给其他几个人,最后火炬递到了唐大人手中,只见唐大人看看大家,信心十足地把火炬伸到窑炉中。炉窑里的火“彭”的一声,被唐大人点燃,熊熊燃烧起来。火借风势,火苗跳跃着、闪烁着,此时在年大人的眼中又浮现出国强那副凤凰涅槃画,凤凰在跳舞、在唱着欢快的歌,在熊熊火焰中显得越发生动活跃、越发美丽。
刘大窑把几个徒弟分成三组,分成六个人轮流值班,自己寸步不离窑厂。钧瓷的烧制对温度、湿度控制要求比较高,刘大窑每隔一个小时要求他们测量一次温度和湿度,并记录下来,除此之外,自己还要不定时从几个方位进行检测,以确保适宜的温度和适宜的湿度。
这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年大人、吴大人被请到唐大人住处,年大人、吴大人也不知唐大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请他们来干什么,刚走到门口,老远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好香啊,我真有口福!”年大人兴奋道。
唐大人迎了出来:“快来,我都等不及了,只等你们到来就开锅,新宰的狗,我在砂锅里炖了两个多小时,你们闻闻,嗯,真香,快,我都等不及了,快,你们尝尝!”
唐大人给年大人、吴大人分别捞了一大块。
“好吃好吃!”年大人自顾吃,这才发现唐大人看着他们俩吃在笑,嘴里嚼着肉乌拉道,“你吃,你也吃!”
年大人、吴大人看唐大人看着他们两个那吃相憋不住笑,这才意识自己有些失态,两个人不约一同大笑起来。
年大人、吴大人第一次来唐大人书房,年大人抬起头时,看到了他案头摆的几个笔筒。
“年大人、吴大人,这些笔筒瓷器都是唐大人自己制的呢!”唐大人身边的随从夸奖道。
年大人走上前去,只见唐英自制的瓷器器形各部分之间比例协调,恰到好处。外形上增一分则拙,减一分则陋。这些秀美端庄的器形,出神入化,高雅之至。这些笔筒主要有圆筒形、方形、仿竹、双联形。作品大多以白釉、仿石釉、仿官釉为地。细查底足可知:胎土陶炼精细、洁白,密度很高。
年大人不觉也赞道:“早闻唐大人自制的笔筒陶瓷造型轻巧俊秀、简洁疏朗,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
年大人拿起这些笔筒欣赏,只见上面有的以淡墨彩绘云龙纹,局部以红彩晕染。画意粗犷豪放,气势磅礴。外壁两侧绘高山流水,苍松古柏,茅屋小桥,高士漫步其间。
有的书写有楷书,规整精工、清秀健俊。
吴大人拿起一件笔筒念道:“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
“天际晴云舒复卷,庭中风絮去还来。人生自在常如此,何事能妨笑口开。”
“懒视门前长者车,有山堪采水堪渔。是非不入东风耳,花落花开只读书。”
在这几首短短的小诗中,唐英选择了最富于表现力的自然景色和庭院风光,充分利用七言律诗的对仗,交织成一幅清新动人、恬淡雅致的图画。
年大人说道:“唐大人这种超脱淡定,宠辱不惊的朴素文字特别适合“久居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心境,实在是妙不可言。”
忽然年大人的眼睛落在了一个墨彩云龙三现纹笔筒,上书咏云龙七绝一首:“指日春雷震太空,甲麟头角动英雄;乘云带雨飞千里,吸雾呼风上九重。掷扙葛陂仙法大,点睛僧壁巧人同;思波挑浪溶溶暖,一任遨游四海中。”
年大人这次不觉是拍案叫绝:“好!好气势!乘云带雨飞千里,吸雾呼风上九重。这瓷器造型、功底也绝妙,真个是相得益彰!”
“承蒙年大人夸奖,年大人喜欢,回头我让人送给你一件!”唐大人被夸也有些得意,便笑道。
“年大人,时至此时,,你我三人也全无睡意,不如我们一同前往窑厂,这一会儿看不见呀,心里实觉不能踏实!。”唐大人说道。
“走,吴某也正有此意,我们即刻前往!也慰劳慰劳窑厂的伙计们。”三位大人欣然同往。
年大人、唐大人和吴大人一同赶到了窑厂,两个伙计一个在把火门,一个在测温度,奇怪,却没看见刘大窑。唐大人给师傅们捎过来一兜热腾腾的狗肉,
“师傅们辛苦了,尝尝唐大人给你们亲自煮的狗肉,香得很,天冷了,这狗肉啊可以暖暖身子。等紫色菱花式洗出窑了,我一定给你们亲自把酒斟上几杯。”年大人师傅笑呵呵的样子。
“大人白天过来,深夜还要前来探视,太辛苦了!我们一定看好炉灶,请两位大人放心。”
唐大人趴在炉灶口观察一会儿,看看他们每次测温的记录,问了两个师傅一些问题,觉得都很正常,和年大人走了出来,看见刘大窑正在窑厂周围转,原来刘大窑在外边不同位置测窑内湿度和空气的湿度,此时天已经入冬,三个人围着窑边走边谈,等到进了窑炉,三个人的眉毛上都挂了一层霜。
“三位大人,由于天气寒冷,每个瓷器离火灶远近不一,再加上窑厂内部湿度不同,所以一个窑里烧制出来的瓷器却没有一个相同的,所以有钧瓷无双之说。”刘大窑说道。
在大家的期盼中,经过一天24小时的烈火锤炼,菱花式洗该出窑了。
年大人、唐大人、刘知县和吴尧甫来到窑厂,王大人、和大人、尹大人等也纷纷来到。见陆太太、国强以及窑厂上的负责人和瓷器商人张大人、白大人等早已等候多时,寒暄过后,窑场上空的空气有点紧张,大家几乎是屏住呼吸。
“出窑了!”、“出窑了!”“出窑了!”、几个师傅像是传递火炬一声接一声高声喊道,然后是一阵骚乱。工人们一件件小心翼翼地取出烧制的瓷器,根本就算不上钧瓷,颜色暗淡,和宋代钧瓷相比大为逊色。大家摇摇头。年大人、唐大人眉头紧锁,心里直打鼓,紧张得攥紧拳头,手心儿都握出了汗水。
大家纷纷扫兴而归,年大人只得连夜上书皇帝,奏报紫秞玫瑰菱花式洗烧制失败,并奏皇上宋代官窑遍寻无果,禹州烧制钧瓷技术失传已久,当下难以完成紫秞玫瑰菱花式洗烧制之重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遣年大人和宫廷御窑官唐英,火速赶往景德镇,烧制宋代五大官窑的高仿瓷,尽快烧制出钧瓷紫秞玫瑰菱花式洗,钦赐!”年大人和唐大人接到圣旨的时候,已是傍晚。
晚上,年大人和唐大人吩咐刘知县连夜通知窑厂的几位师傅,其中有国强和失忆老翁。
“国强,你怎么样了?静雅听说国强要去景德镇,来到陆太太处看国强。”
“国强,前几天你感冒好点没有?”
“静雅,谢谢,我已经好多了。”国强在躲避静雅那关切的、焦急的目光。
“静雅,你来到我们陆家这么多天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在我们家也受了不少委屈。”
“不,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委屈。相反,母亲对我像对自己的女儿,甚至超过了对馨月,让我常常受宠若惊。”
“可是静雅,把你娶到我们家完全是母亲一个人操办的,我一开始就阻止,我情非得已,你现在说走,我决不拦你,而且我也会劝说母亲还你自由的。”
静雅没料到国强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灿明的事被他知晓了?她承认自己依然无法把灿明从心中拔除,但既然自己选择的婚姻,就要对这场婚姻负责任,而且自己跪在母亲灵牌前向父亲发过誓。从踏进陆家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与灿明断绝关系,一心一意对待国强。静雅再想想,不对呀,如果是灿明,灿明是最近几天才来陆府的呀!
“国强,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可意的姑娘?如果是这样,我马上走。”静雅试探着问。
“不,静雅,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心里容不下任何姑娘,我不想耽误你,让你承受痛苦!”国强说道。
“国强,你只要不是因为有了心意的姑娘,我就认定你了,不想耽误我,说明你是在为我着想,说明你在乎我、爱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因为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承担的。”
静雅说着走上前去,扑到国强的怀里。
“不,静雅,你怎么这么傻,你就是一个傻子,你会后悔的。”国强推开静雅,静雅伤心地流下泪,哭了起来。
吴大人、刘知县和陆太太一行人来为年大人、唐大人和国强等送行。
“吴大人,此番前去景德镇烧制宋代五大官窑之一的钧瓷高仿瓷,任务艰巨,钧瓷烧制没有烧制成功,令我寝食难安,你留在禹州,片刻不能疏忽,一定潜心研制钧瓷的制作烧制技术,助我完成皇帝旨意,更为钧瓷这个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能够重放光彩!”年大人和唐大人拉着吴大人的手嘱托道。
“我一定不辜负二位大人的嘱托,钧瓷发源于禹州,虽然我们烧制钧瓷失败,我相信在这里一定能够找到制作烧制钧瓷的技术。在禹州加紧寻找钧瓷的烧造方法,只是二位大人前往景德镇,肩负重任,一旦烧制不出紫釉玫瑰菱花式洗,吉凶难料,冒着杀头之险,令吴某担忧!”吴尧甫大人满面愁容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