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神垕镇现在所烧制的瓷器以细瓷和粗磁为主,近年来,钧瓷烧制虽不断有人尝试,却没有一件成功的!”尹大人也附和道。
“神垕是钧瓷的故乡,在宋代时就研制并开放钧瓷的烧制,宋徽宗在咱们禹州建造钧瓷官窑。如今,雍正皇帝又把烧制紫秞玫瑰菱花式洗的重任交给我们禹州人,我们不能轻言放弃,寻找宋代官窑遗址,重新研发钧瓷,一定让宋代钧瓷在禹州这个地方重新绽放光彩!”陆太太很有激情地对大家说道。
“对,我们决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
年大人和唐大人听着陆太太振奋人心的发言,也对烧制紫秞玫瑰菱花式洗充满信心。
陆太太心情有些激动,一回到家,就派春桃叫来李管家。
“李管家,皇上亲自派年希尧大人,还有原江西督窑官唐英和吴尧甫大人来到我们这里,要寻找修缮宋代钧官窑,烧制出紫秞菱花式洗。如今皇上投入大量资金,命各家窑场选出能工巧匠,在禹州研究钧瓷的烧制技术,我们此地的钧瓷这颗瓷器中的珍珠,终于要大放异彩,是该钧瓷发扬光大之日了!”
“李管家,我准备选派国强和那个失忆的老翁到窑场去,你看如何?”
李管家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国强年轻,比起窑场的那几个老师傅,还太稚嫩了;那位失忆老翁,连人都认不清,怎么堪当此任?李管家一脸的疑惑。
陆太太从李管家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疑虑。
“国强虽然年轻,但他功底不错,而且这段时间我一直让他潜心钻研釉瓷材料的配置。他一直对生活心灰意冷,我想让他担当此任,让他做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让他明白人不能活在个人的狭小的天地里,还有很多需要干的事情。”陆太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那位失忆老翁,虽然至今不明他的身世,但从他对瓷器的热爱,以及他的瓷器作品中可以看出他是有来头的,而且他的瓷器制作水平在咱们这里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对他的技术毋庸置疑。”陆太太说话的语气异常坚定。
“李管家,虽然我认可他们两个,对他们充满了信心,但他们比起那些名声在外的老师傅来,肯定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再说前几天王大人上门为刘知县公子提亲,也让我给推辞了,刘知县负责选人,他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这可怎么办?这样吧,我破住老本赌一把,你去把咱们陆家那几件宝贝拿来,咱也破例走走后门。”
李管家把那装着宝贝的几个柜子抬了进来,打开柜子,里面净是些瓷器珍品,。这些钧瓷她视为宝贝,爱不释手,任何一个钧瓷的背后都凝聚着她的艰辛与汗水。
“陆太太”,李管家看陆太太心疼不舍的样子,迟疑了一下。
“李管家,你别管我,我就是想赌一赌,我们家国强老是嚷嚷着不活了,我要借这个机会,让他成熟起来,让他成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让他像别人一样活的体体面面的、一样活得精彩。更想让咱们陆家也扬眉吐气一把,让人们看看,我们陆家不但没有垮下去,而且还后继有人。”
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一个也舍不得。如今,为了争取到这个差事,他决定挑出一件送给刘知县。刘知县早就对她的这些瓷器垂涎欲滴,无奈陆太太视若生命,哪儿肯送出去,想到就要送给别人了,陆太太不觉有些心疼,觉得难以割舍,狠了狠心,把那件钧瓷挂瓶小心地放在盒子里。
“李管家,你连夜把它送到刘知县府上,我不求别的,只求刘知县不在这件事上作梗,能够公平处之。”
张老板也听闻年、唐大人来到禹州后,召集了几个瓷器窑厂的老板,他唯恐禹州其他一些瓷器商人占了先,立即邀请了尹大人、陆太太、王大人几家瓷器大户,想打听出年大人、唐大人来禹州后的一些消息。他带着儿子张茂盛、贤侄白江川来到宴宾楼。为了表示诚意,张老板提前来到,他们要了楼上一间临街的房间。张茂盛和白江川坐在房间内,见陆太太久等不来,有些急躁。张茂盛坐在窗户旁边,无意间扭头往街上张望。
张茂盛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有些激动,直盯着对面大街上的一个小摊儿,白江川顺着张茂盛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姑娘在街边摆了一个地摊,姑娘穿一件蓝底白花的布衫,长长的头发高高梳起,头顶扎了个红丝带,在微风中飘动着。白江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是来禹州城第一天把茂盛兄我们俩打得丢盔卸甲的那位姑娘吗?真是老天开眼,此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白江川心里盘算着,他看了一眼张茂盛,两人四目相对,会心地交换了一下意见。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呀,我的肚子好疼呀!”张茂盛用手捂住肚子,脸上现出痛苦的样子。
白江川故作紧张,急忙说道:“茂盛兄,你可要挺住呀!”
张茂盛嚷嚷的更厉害了。
白江川看着张老板看见儿子难受也有些紧张,一时有些慌张,但邀请的客人马上就到,这可怎么办?他有些为难的样子,求救似的看着白江川。
白江川趁机说道:“张伯,我送茂盛兄到附近的药铺看看吧!”
“那劳驾贤侄了,劳烦你多多照顾盛儿,你们先去!我处理完事情,即刻过去。”张老板向白江川拱了一下手。
白江川搀着张茂盛在哎呦声中下了楼,白江川就甩开张茂盛的胳膊,说道:“茂盛兄,不要装了,还哎呦哎呦,我早看出来了,你这哪儿是肚子疼呀,你是看见了对面的美女,坐不住了!”
“呵呵呵呵呵,真是知我者江川兄弟也!不过我今天呀,可是找那美女算账的,你没看出来,那姑娘就是我们来禹州城第一天,给我们难堪的姑娘,真是老天有眼,我们今天非给她个教训不可!”张茂盛一边下楼,一边趴在白江川耳朵边嘀咕,商量着如何报复这个姑娘。
“抢东西了,快来人呀!快拦住那两个强盗!”兰芝正坐在路旁向顾客介绍货物,张茂盛过去,拿起兰芝地摊儿上的东西,就和白江川一道往背街小巷跑去,兰芝一边追赶一边大叫。
兰芝边喊边去追赶,仗着熟悉路况,兰芝抄小路拦在了他们前面。
张茂盛和白江川领教过兰芝的功夫,不敢单打独斗,两人交换了一下眼光,一齐冲上前去,和兰芝你来我往打在了一起。
只见兰芝伸手敏捷,身轻如燕,两个人看占不了上风,赤手空拳,越打越发有些急躁。
张茂盛手中抱着兰芝买的一些珍珠贝壳粉,忽然,张茂盛顺手向兰芝砸去,珍珠粉撒了兰芝一身,溅到了兰芝的眼中。
兰芝看见张茂盛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向她扑面撒过来,她知道是珍珠粉,脱口叫了一声:“不好!”慌忙躲闪,无奈珍珠粉还是溅到了眼睛里,兰芝虽然在街上大叫是珍珠粉,可她知道其实那是贝壳研碎了,溅入眼中,一阵疼痛,眼睛也看不清了。
“把这姑娘带回府上,我要好好报一下这个仇!”张茂盛看着兰芝被捆绑了起来,得意地笑道。
“哟,还报仇,我看你是垂涎姑娘的美貌吧!这么美的姑娘,我看你怎么会忍心下得了手!”白江川嬉笑着说。
“卑鄙,下流,可耻!”姑娘挣扎着,骂着。
刘知县正要睡,听闻李管家深夜造访,对来意就已猜透了几分。
“李管家,你把我刘知县看成什么人了,快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我一向秉公执法,决不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利用职权打击报复任何人。”刘知县还因为儿子的婚事,对陆太太耿耿于怀,摆出一脸严肃的样子。
“如此说来甚好,我李某也深信刘知县定会秉公执法。我家太太决无贿赂之意,只是略表对刘知县平日的关照,所以请刘知县一定要给李某面子,收下这些礼物。”
“不行不行,今天你必须把这件礼物收回去,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担当不起!”刘知县仍一脸严肃。
“刘知县如若不肯收下,这不是打陆太太脸吗?陆太太临出门时交代我如若办不好此事,就不要回去见她,还请刘知县不要为难小人,收下礼物!”
“如此说来,我权且收下,代为保管!日后一定送还陆府。”刘知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虽然刘知县因为儿子和陆家小姐的婚事,对陆太太驳自己面子一事不能释怀,但当李管家走后,看着陆太太送来的瓷器,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他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用颤抖的手,打开这些平时想都不敢想的这些瓷器时,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