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梁文宇案子开审的第一天,陆展风和卓一言做好准备一早来到中区法庭。距开审还有十五分钟,两人在休息室里闲聊了起来。
“至森快出院了吧?”陆展风随口问道,卓一言低头看着资料点头道:“快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了。”
“那就好~”陆展风笑着说道,这时候庄以杰敲门进来,他是负责这件案子的督察,所以照例也要来**作证。
“怎么样,准备的怎么样?”庄以杰一进来就问道,陆展风看他一眼,眼神里充满自信,“ok,看你这表情我就放心了。”
“对了,跛脚文的死有没有什么进展?上次听你说他是中了山埃毒死的?”
“还在调查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虽然是自己喝下去自杀的,但是…我们猜测他应该是受人威胁。具体怎么样还不确定,不过…”庄以杰转头看了一眼卓一言,没有接下去。
“不过什么?”陆展风奇怪的看着庄以杰。
“不过,跛脚文是江大成手下的一个小头目,而我们查到江大成又是替蒋政鸿办事的,蒋政鸿表面上是个在凌氏帮忙打理生意的助理,但私底下暗中操控着联兴会,谁都知道蒋政鸿是为谁做事的,所以…我们现在怀疑这件事和凌氏有关,和…”庄以杰感觉到卓一言故意的忽视,他仍旧继续自己的观点,“和凌至森有关。”
“你的意思是至森找人暗中做掉跛脚文?为了什么呢?不可能吧…”陆展风怀疑的问道,认识至森也很多年了,虽然不太了解凌家的背景,但是单从自己对至森的了解,他还是有把握的认为至森不会做这些非法的事。
“从表面上看确实觉得凌氏和本案一点关系都没有,凌至森也的确像是个正当的商人,至于为了什么原因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卓一言终于开口了,拿起资料走出房间。不是因为觉得警方在怀疑至森而感到不舒服,之所以想离开最终的原因其实只是不想再让自己动摇,说了相信他,就要相信下去。
陆展风看看庄以杰,拿着资料便也出了门。
“court!”随着法官入座,案子真正进入审理阶段。
“法官大人,”检控官gary起身向法官微微点头以示尊敬,“在今年的4月3日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左右在香港西贡区的清水湾王伦道48号的龙福火锅城后巷发生的命案,现在我们正式对本案的被告梁文宇提出检控。”说完开场白,便是作为警方代表的庄以杰上庭。
“庄以杰督察,请问你们警方调查出了什么?”
“根据我们的调查,当我们赶往现场的时候,张耀东已经死了,现场有大量的血迹和很明显的打斗过的痕迹,而法医法政那边也证明了死者的确是在打斗过程中被人用刀捅死的…”庄以杰坐在证人席上将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陈述出来。
“庄督察,请问在你们找到的凶器上有没有被告梁文宇的指纹?”
“有。”
“除了有被告的指纹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没有,不过…”庄以杰话还没说完,检控官gary就打断道:“谢谢你庄督察,”转而又对法官礼貌的说道,“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轮到陆展风提问,他站起来对法官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证人席:“庄督察,根据递呈上来的法政报告,里面清清楚楚的写到在死者张耀东身上有不止5处的刀痕,也就是说捅死死者的不一定是我当事人捅的那一刀,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庄以杰点点头。
“也就是说,
陆展风朝庄以杰看了一眼,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手上这份资料是香港高级化验署高级法医陈佳欣,陈医生的验尸报告,由于陈医生今天早上坐飞机去了新加坡参加学术研讨会不能上庭,所以只好请法官大人您亲自过目。”陆展风说着看一眼身边的卓一言,卓一言接过文件夹呈上去。
“法官大人,根据陈医生的验尸报告里所写的,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死者一共中了6刀,而前一刀的力度和深度都远不及后面的五刀,加上前一刀和后五刀所间隔的时间,我们有理由相信我的当事人梁文宇只是捅伤了死者,而不是捅死他。真正的凶手是另有其人,”陆展风顿了顿,一手拿着笔转向证人席,“庄督察,请问你们是不是也查到还有另一个嫌疑人?”
“是的,我们查到本案另一个更有嫌疑的凶手张家文,有目击者看到他在现场出现过…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根据目击者王月凤王婆婆的口供,在案发当天的确在现场附近见到过本案原本的第一被告张家文,”卓一言又把王婆婆的口供呈上去,“而当时,根据法证的有效推断,死者死亡的时间就是在王婆婆看见张家文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候。也就是说,本案最大的嫌疑人不是我的当事人这个还未满十八周岁的孩子,而是已经死掉了的混混张家文。”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措辞,陆展风弯腰说了声,“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
休息了片刻,接下来就是盘问被告梁文宇的时候了。
“被告梁文宇,在今年的4月3日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左右,也就是本案发生的那段时间里你在哪里,在做什么?”陆展风看着梁文宇目光里是鼓励和信任,梁文宇还是有些慌乱,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裤子,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我…我那天在跟他打完假以后我不敢告诉别人我捅了东哥一刀…”
“东哥?你所说的东哥是不是本案的死者张耀东?”
“是的。”
“为什么叫他东哥,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的老大…我和几个同学都跟着他混。”梁文宇始终不敢抬起头来,他畏畏缩缩的,害怕看见他妈妈伤心的脸。
“既然你说他是你老大,那你怎么会跟他打起来?”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梁文宇有些激动的起来,“我爹地自杀以后,我妈咪每天都很难过,我希望自己可以长进,那天我本来打算去跟他说我以后不再跟他们混了,结果东哥,奥,张耀东他不肯让我走,他还拖我去龙福后巷里说有要事跟我说,我跟他过去,谁知道他一看巷子没人就开始打我,怎么也不肯让我走,还叫我帮他们散BAI粉。我当然不愿意,我要是真的帮他们散BAI粉的话,我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我拒绝他,他就拼命打我,我被他打到地上,他拿刀出来说要砍死我,后来我们打得更激烈了,就是在扭打的过程中,我无意间捅了他一刀,当时我吓的扔掉刀子就跑了,但是我清楚的记得他没有死,他还试图想追打我,我跑到另一条比较黑一点的巷子躲起来了。”
“你确定你捅了那一刀之后他还有力气要来追打你,是不是?”
“是。”
“好的,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
陆展风坐下,接着gary起来审问。
“被告梁文宇,你刚才说死者让你散BAI粉的货你不肯,于是你们打起来,那请问BAI粉去哪了?在我们控辩双方所呈上的证物里根本就没有你提到的BAI粉?是不是你拿走了?是不是你想独吞?所以你杀了死者!”gary严厉的指着已经开始坐乱不安的梁文宇,语气凶狠。
“反对!法官大人,反对控方对我当事人作出没有根据的假设。”
“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gary看了眼陆展风,就坐下来了。其实gary本身也是相信梁文宇没有杀人的,只不过作为检控官在职责上他还是要尽力打这场官司,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梁文宇根本不可能有那种力度去杀害一个大他十几岁的正常年轻男子。
陆展风用肯定的眼神看了眼梁文宇,梁文宇抿着嘴看向坐席后面的妈咪。
最终,在陆展风精心准备的结案陈词下,梁文宇当庭释放了,在场的人其实都挺安慰,庄以杰眼角不经意瞟到在最后面一排的位置上有个似曾相识的脸孔在案子完结后拿出手机打了电话,脑海里突然闪过,原来他是上次在华记茶楼看见的,蒋政鸿的手下。
凌氏,绝对和凌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