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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羲和求情天帝悔过,常羲谏言众神助禹

天帝气极,雷霆之罚堪堪将下之际,突然一个身影冲进来,阻住了天帝那将落下的手。而祝融的性命也堪堪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原来,羲和见祝融情绪如火山般去面见天帝,担心君臣闹将起来,甚至是出现不可调和的情况,是以就一直站在宫殿之外。然而她也没有想到,祝融竟然如此的爆烈,说出来的话不仅难听,而且一点君臣礼仪都没有,致使天帝怒火中烧,直欲杀祝融而后快。实际上,常羲听了这些话后也非常生气,祝融竟如此骂她的儿子们,作为一个母亲,就算是天神也禁不住心中怒火难耐。只是很多时候情绪只会使事情越来越糟,所以,尽管羲和非常的生气,但是理智依然迫使她去救祝融。

天帝见是自己的爱妻阻止自己,虽然依旧生气,但是面对走过无数岁月的妻子,也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要杀了这个目无君上的混蛋。”尽管压抑了怒火,不过气极的他说出话语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天神形象。竟宛若民间一丈夫。

“因为他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而被你处死,难道你要令整个天界完全陷入混乱之中?”羲和继续补充道:“自从那件事后,你已经越来越脱离作为天帝应该担负的职责了。如果今天我不阻止你,那么整个事情将会陷入无休无止的混乱境地。再者,祝融今天如此不也是我们的责任吗?”羲和看看了依旧在那吹胡子瞪眼的祝融,又说道,“一直以来,祝融都坚定不移的支持着你,在整个天界,他对你的忠诚无人能出其右,虽然上次你叫他下界击杀鲧,以及看守鲧,都和你闹了矛盾,但是这也是他那忠直的性子使然。我今天对他也很有意见,可是你杀了他,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对你如此忠诚的人吗?”羲和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连对你如此忠诚的祝融都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真的犯有大错了,是不是真的太过失德了?也许后羿那样做是对的,这些时日,我一直都在考虑后羿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到底过不过分。今天连祝融都以如此激烈的态度对你谏言,我开始有些确定后羿的做法是对的,尽管被杀的人是我们的儿子。但假如我们都从一个合格天神的角度思考的话,我想我们已经被自己的情绪蒙蔽了太长的时间了。”羲和见天帝似乎陷入思考,便在说完“所以你不能杀祝融”之后,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个为丧子之痛折磨了多年的父亲,可是羲和很清楚,在作为一个父亲的同时,其更多的应该是天帝,而不是父亲。

天帝听了羲和的话后,虽然依旧愤怒于祝融的态度,可也觉羲和的话十分在理。正当他陷入思考之际,又有一个人进入了大殿。

羲和看了看来人,发现是自己的妹妹常羲,便没有说什么。其实每次羲和走后,常羲都会来劝解天帝。羲和为天帝生了十个儿子,也就是那十颗太阳,而常羲则为天帝生了十二个女儿,便是那十二个月亮。当然这十二个月亮所代表的乃是一年的月相轮回,调和着每年世间的阴阳。对人间的作用实不比现仅存的那颗太阳弱。

常羲之所以会来劝解天帝,并非仅是因为天帝日日悲伤之故,也有她二女儿的缘由,她二女儿名叫嫦娥,自她丈夫后羿射杀天帝九子被罚永不能登临天界后,她也受到牵连,被罚独居广寒宫,不能与后羿相见。而在闻讯后羿被害后,更是整天以泪洗面。常羲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亦是非常难过。尤其当她看到人间因为这场洪水面临的末日疾苦后,心更是被深深触动。如此,自后羿死后便经常去劝解天帝,但是为了避免和羲和之间出现不必要的尴尬,便时常有意避免和姐姐羲和见面。毕竟是她的女婿将姐姐的儿子们差点射杀殆尽,虽然后羿被人间尊称为大英雄,但是英雄以及亲人背后的悲凉又有谁人知呢?

“臣妾见过陛下!”常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羲和依旧在这边,但是见有大臣祝融在,便按照时常的礼节对天帝躬了躬身。

“你又是来劝朕放嫦娥的?”天帝被常羲打断了思考,直接问道。

“不是,我只是来请陛下放下手中的屠刀,救救民间的疾苦,近来不仅我对民间之苦看不下去了,众天神更是看不下去了。”常羲理了理思路,继续道:“我想祝融大人刚刚也表达了他的看法吧。”

“他不仅表达了他的看法,而且还想让我杀了他。”天帝打断了常羲的话,言语有些冷冷的道。

常羲听天帝如此说法,也有些发愣,不过缘由于天帝的情绪,便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她自己的思路说道:“目前众天神现已经去往昆仑山,面见西王母了。这个中意味我想您不会不了解。”

咋闻众天神去往昆仑,天帝竟怒声道:“他们去往西方作甚?请她出来主持大局?哼!我看她西王母怎么约束我,神界的天帝可是我。”天帝对众神行为的不满竟是无端连累了西王母。

“整个神界并不只有您才有资格成为天帝,西王母是其中一个,而且她的身份也非常高贵,其实就算是他的儿子少皋也是有资格担任你这个位子。”常羲似乎觉得这样对天帝说话有些不妥,便称了声“恕罪”,后又继续说道:“众神直接去找西王母或许不是请求她承担起真正的天帝责任,但是我想说的是,陛下啊,你该醒醒了。难道真的要众神舍你而去吗?”说着常羲竟直接跪了下来。恰好与一直站着的祝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祝融和天帝一直比较亲厚,很多时候他们之间并没有太过在意君臣之礼,虽然祝融以往都刻意突出君臣之礼。天帝听完常羲的话,看着一跪一站的两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整个大殿也完全安静了下来,大约过了盏茶时间,天帝首先打破沉默,问祝融道:“你是不是了解到众天神去请求西王母了才如此的?”天帝认真思考之后,发现祝融虽然性子比较耿直,当也没有达到如火山喷发的地步,尽管他开始说的话十分难听,但都是针针见血,切中了他内心的要害。实际上类似的话语在之前就有一些天神表达过,只是没有祝融说的这般激烈,因此天帝大多都没有听进去,而今他真的听进去了,而且他不得不听进去。不仅是天帝职责的缘故,更是因为连他最信任的大臣都显示出如此激烈的态度,甚至不惜身死,可见人间情况以及众神的离心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境地。

“你向朕说说人间现在怎么样了?你刚从人间回来,你对人间的情况应该非常清楚。”天帝似乎并不需要祝融回答之前的问题,在束了束衣冠之后,便重拾往日天帝的气度,直接问祝融道。只是前后气度的变化之大实有些令人无法适应。

骤闻天帝如此问话,祝融虽然有些短暂失神,而当其醒悟过来之后,竟是激动的直接跪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曾经的那个天帝又回来了。祝融内心也不禁感叹“天帝终于回来了”。只见祝融一扫之前的无礼态度,以一种平直恭谨的言语回答道:“目前人间因为洪水,已使得万物难以生长,凡人生计已困难重重,若不是人间两位帝王这些年来一直与民生息,时时为民着想,我想这个人间已经沦为地狱了。而更糟糕的是如今多有凶兽、鬼妖出来逞凶,先是饕餮、梼杌、穷奇及混沌于泰山颠大肆吞食凡人,后有淮水无支祁兴风作浪危害周边百姓。目前对于饕餮等有皋陶率兵追杀,臣曾参与过对凶兽穷奇的处理。微臣上天之时,混沌和穷奇已伏法,而饕餮与梼杌则依旧在奔逃之中。至于淮水的无支祁,由于其乃是天地四灵猴之一的赤尻马猴,善于变化,力敌九龙,且善于控水。臣上天之际,曾听闻帝舜派遣了‘八恺’去处理此事,不过依照微臣的看法,此役难以成功。另外,还有其它许多问题,听闻目前禹在龙门山一带带领百姓开凿龙门,不过由于该工程浩大,仅靠凡人,我想难以成功。所以禹在治水的过程中实也困难重重。而更为严重的是,目前这洪水已经令众神都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心悸感,所以臣在听闻众神西去昆仑,而陛下您依旧沉默宫中,便直言冒犯陛下,请陛下治罪。”说完,祝融将头磕于地,静待天帝的处理。

“看来朕之过不小啊,起来吧,朕今天不但不会惩罚你,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朕至今依旧沉浸在过往之中,忘记了作为天帝的职责,是你让朕真正明白了人间的境遇。”天帝想了想,觉得众神西去昆仑也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便又对祝融说:“你先去人间帮助人间帝王治理水患,帮助禹处理治水过程中的问题。朕先去往昆仑一趟,在请求众神原谅之后,看看西王母有什么好的建议,此次人间祸事因朕起,朕要做的事情看来也不少啊!”

待天地说完,常羲站起来对天帝说:“陛下,我想我有一个好的主意,您在去往昆仑的过程中可请求众神下界帮助禹治水,同时为彰显您的治水诚意,我想您还应该将羽渊的黄龙放出来,让他也参与治水。这样您西去昆仑安抚众神与治水就两不误了。”

天帝想了想,觉得常羲所言甚有道理,便看向祝融,见祝融依旧跪伏着,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愧疚之感,于是上前几步搀扶起祝融,并对他说:“朕对不起你,你这次叫夔龙、应龙以及河伯等前去帮助禹,对于黄龙,你把他也带上吧,总之人间的事以帮助禹治水为主。朕现在动身去昆仑,希望众神还能够认我这个天帝,愿意下界帮助禹治水。”说完,又对常羲道:“因为后羿,我对你亏欠太多,此次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将嫦娥接出来,希望她能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另外,一直以来真的对不起。”说着,竟以天帝之尊对着常羲深深的行了一礼。此举却是令常羲有些惊愕莫名,连忙侧身相避,可终究是没有避过去。天帝在行完礼之后,又转身对一直站着的羲和道:“此处暂交予你管理,同时派人密切关注人间事情的发展情况。”说完便化为一道紫气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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