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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穷奇逞凶布瘟疫,祝融焚青烟解灾

“不能如此倒下,既然血是热的,怎么能如此轻易倒下,我要为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穷奇虽然被皋陶的军队打的浑身浴血难以站立,但心中存着的那份执着却令他再次挣扎起来。有些时候,穷奇也觉得奇怪,不明其为何会如此的维护饕餮。仅若是救命恩情?这个问题他和混沌讨论不止一次,然始终没有答案,不过虽然没有答案,但他们都相信,这就是他们生而为兽的本能,爱便爱,恨便恨,一切随心,不违背生而为兽的天性。

关于穷奇的传说,在《后汉志》中曾载有“穷奇腾根共食蛊”之说,可知其善会驱除妖邪,于妖邪之道具有极高造诣。然何谓妖邪?妖邪乃是世间妖邪之气,也就是后来瘟神吕岳所司之物。因此,若是将穷奇逼至绝境,会有何种事故发生实难以测度。

且说穷奇被缚,皋陶等本以为初战顺利,即将顺利除去一害之时,不甘心如此失败的穷奇挣扎着,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竟然将捆缚的绳子净皆挣断。脱身的穷奇并没有离开,而是开始了一连串的神秘动作。其声呜呜,像是哭泣,然又不显悲戚;双翅平展,做欲飞状,然则又不见振翅,竟是平展不动;前足不停振踏着地面,似是要奔跑,然而其它三足却又僵直不动;

而如刺猬般的毛发泛发出淡淡的青色烟雾,其味如麝香,但比麝香浓烈,人闻之欲呕。

时皋陶出征时,曾特意拜访“八元”中的仲堪、叔献、季仲、伯虎四人。作为高辛氏有名的才子,面对皋陶邀请诛杀凶兽之事无不欣然应许。此时他们见穷奇如此模样,皆大怒,季仲更是直接对穷奇喊:“孽畜,敢而!”,而叔献则对士兵们喊道“速速后退,手不可捂鼻,若是发现身上奇痒,皆不可挠抓,”似乎又想起什么,接着喊道“赶紧生火,越大越好。”再观那仲堪,只见他对身边的一个勇士大声说道:“你立即回都,请祭祀大人伯夷速速来此地,就说将士性命危急”,接着又对伯虎说:“速去羽山,请祝融先生赶紧来此地,此孽畜已经发狂,竟不惜散布瘟疫,此刻只有祝融先生能够在不引发世间大疫的情况下诛杀它了。”不待仲堪说完,伯虎已经消失于羽山方向,如此默契,果然不愧“八元”之名。

然而尽管此“四元”事先发觉有异,及时做了安排,可是由于多数人并不知悉将会发生何事,只是单纯依靠心中对他们的尊重便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可惜的是,在火未生,勇士们后退也仅仅几步时,穷奇终于展示出了他那对妖邪之气的恐怖控制能力。除了刚刚离开的有限几人外,其余者皆被穷奇勾起的妖邪之气覆盖。只见穷奇前足停止振踏,双翅猛的向前一挥,呜呜声骤然化成一声巨吼,将周围空气炸将开来,青色的烟雾则迅速的向四面八方分散着。但见此间所有的勇士都被青色烟雾笼罩,由于香味太浓烈,有些人承受不住,欲用手捂住鼻子,恰闻叔献再次喊道:“万不可用手捂鼻”,便都强制忍耐住了。你道叔献为何阻止众人用手捂鼻?原来这香气本身并不足于致人死命,只是会令人瘫软一段时间,但是这青色的烟雾却能够将人们手上所暗含的妖邪之气无限催发,当有人忍受不住,用手捂住鼻子,亦或者手靠近鼻子,都将导致妖邪之气迅速在人身体之内扩散开来,从而形成极为暴虐的瘟疫之气,到时候就算神农不死,也救不得他了。更为恐怖的是,这形成的瘟疫之气并不会随着那人的死亡而消失,而是挥发于空气之中,转而传染他人。是以,此时若是处理不善,将会导致此地将成为永远的死地,并极有可能将此地瘟疫之气携带至世界各地,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尽管穷奇此技极为毒辣,有违天和,然而对皋陶、仲堪、叔献和季仲等有限几人却并不起多大作用。只见他们身周皆出现一层淡淡的金色气流,将此青色烟雾隔绝开来。原来但凡刚正,有功于天下的人,上天都会为其提供庇护,而这层淡金色的气流就是最为直接的体现,所不同者,仅是因功德大小,气流有多寡而已。其作用就是帮助他们百邪不侵。穷奇此时所用乃是世间妖邪之气所化,因此对这有限的几人而言,穷奇此技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但是穷奇并不担心,因为他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这几个不受侵袭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尽管他们不受侵袭,可他拖延的目的却是成功的实现了,因为他们一定会留下来照顾那些受到侵袭的人。此时的穷奇很开心,尽管知道生命将迎来结束。其实,施放此技的代价就是生命,不是对生命的燃烧,而是施放之后就是死亡,没有任何其他可能的余地。只是这个秘密从来没有知晓,因为穷奇从来没有在人间如此施为过。知道这个秘密的饕餮等却正急切西奔而去。

看着所有人被他成功的拖延住,虽然生命即将消逝,但心却很轻松,不过奇穷此时也略显迷茫,他转身望向西方,自言自语道:“你们能成功吧?能,一定能的!没想到我会是为了这个人世间而死,而死的原因又竟然是这个人世间的人要杀我们。饕餮,你有想过吗,我有一天居然会选择这种死法?哈哈——哈哈——”突然他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声于那些和妖邪之气斗争的人听起来,更应该说是怒吼,凄厉之极。笑罢,穷奇转身看看了这些勇士,“他们不会有事的吧?刚刚好像听说有人已经去请他们的祭祀伯夷了,嗯!似乎还有人去请祝融了。这样的话,应该没事,不过,祝融你是杀不了我了,哈哈……恩,这最多会让他们病上四、五个月,饕餮啊,我仅为你争取了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实在对不起了。人间……这该死的人间……大荒深山?还是那里好……我们的……家……”穷奇开始有些站不稳,在意识模糊之中,努力的朝大荒深山的方向迈了几步,便听见“轰——”的一声,穷奇庞大的身躯就此倒了下来,其头朝着大荒深山的方向看了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而死之后的他,眼角竟缓缓流出了两行眼泪。

且说人们见穷奇倒地死了,都欢呼起来,不过由于危险并没有解除,便又相继围绕着火堆坐着。为何围着火堆?原来火乃世间极为刚正之物,对妖邪之气具有极佳的克制效果。在伯夷与祝融未来的情况下,坐在火堆旁边便成了最好的抑制邪气的手段了。

穷奇死后三天,伯虎与祝融至。祝融见此地麝香气息浓厚,便知晓伯虎所说之事不假,且此祸事更甚于伯虎所言。为此,祝融对穷奇不顾人间祸事的惨烈境况,竟欲平添瘟疫之祸极度愤怒,恨不得亲诛之,然而皋陶与其见礼时已经得知穷奇身死。因此怒气虽是勃发,却是无处可泄。不过穷奇之尸身却是极大,祝融正暗怒,偶见其身,便想起其来此的真正目的。便转而对皋陶说:“此间妖邪气息浓厚,须用我掌管的离火才可焚尽,但在此之前,还须处理一件事。”祝融用手指了指穷奇尸体,“你看,它的身体还在散发那种青色烟雾,因此,要真正净化此间妖邪气,必先焚化它的尸体,不然烟气不绝,净化必不能成功”。

皋陶看了看穷奇尸体,的确如祝融所言,便接受了祝融的建议,尽管他明知天地万物有灵,辱尸为无道之极的行为,但此间事却是必须便宜而行。不然天下将有大祸。

但见祝融来至穷奇身边,短暂端详了它的身体之后,便决定从其腿部开始焚烧,因为腿部青色烟雾冒出最多,而头部最后,因为此部分几乎没有烟雾出现。之所以要决定先后,并不是因为穷奇身躯过大,不宜直接焚化,而是由于事关重大,容不得祝融大意,必须小心翼翼。只见一股极为霸烈的火焰从祝融身上飘出,周围的温度瞬间便提高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部。幸好皋陶早有准备,已令所有人远离了祝融,但即使如此,众人依旧觉得难耐。过不久,周遭温度又恢复了正常,而奇怪的是火焰并没有熄灭,穷奇的尸体上已经燃起了汹汹烈火,可人们竟是感受不到其燃烧的温度。“我已将离火内敛,不会如刚开始那般了,都过来吧,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们必须仔细观察穷奇燃烧的情况,以便能够对此过程中的任何动静做出及时的应对,如果出现纰漏,那么下一步净化此间妖邪气的时候,就会非常麻烦。”祝融还未等众人适应温度的骤然变化转身说道。

皋陶等见此情景,暗自慨叹“真不愧于火神之名”!然后便和所有人上前观察燃烧着的火焰。“有个问题想请教火神大人,待处理完穷奇尸体后,对于这个地方的妖邪之气该当如何处理?”皋陶有些担心祝融在净化这片地域的妖邪之气时,会直接将此地火烤一遍,那样的话,此地将会荒芜许久,不适宜任何生灵居住了。“还没有想好,这也正是我为难之处,如果在处理穷奇的尸体过程中,出现纰漏,那么我只能选择将此地燃烧成虚无,若是处理的顺利,或许可以控制火焰将此件空气等都燃烧掉,这样妖邪气息就会失去依托。不过我有些倾向于将这个地方用火焚烧一遍,虽然尸体处理顺利,但燃烧此间空气并不是完全之法,只有将此地都燃烧一遍才是完全。”祝融向皋陶透露了他的想法。“那不是依旧要将此地焚烧成虚无?”皋陶有些不可置信。“你误会了,焚烧一遍是指我控制好火焰的燃烧,和焚烧成虚无的那种强度是完全不一样的”祝融边说边控制着火焰按照先前设计好的焚烧步骤在穷奇尸体上行进着,此时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快看,它头部这边有白烟冒出来,”突然有一个人喊道。祝融立即跑过去观看,由于他属于神明,所以并不惧怕瘟疫妖邪之类,所以控制一点白烟飘过来,闻了闻之后,便立即降低了火焰的强度。此时的火焰已经不再是刚才的离火了,而是世间的普通火焰。只见冒出的白烟越来越多,直至笼罩了当前那股青色烟雾覆盖的地区。

“出什么问题了吗?”叔献有些不解的问道。

“它流泪了,原来它为我们留下了解药。这股白烟能够解除之前那种青色烟雾,奇怪!它为什么会流眼泪?”祝融陷入了困惑。当然陷入困惑的并不只有他,许多人都对此困惑不解。直到有个士兵说“这不就是它死前承受不住疼痛,所以哭了。”这个答案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毕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答案。不过皋陶、祝融以及“四元”等人还是心存疑问,因为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这白色烟雾中蕴藏着一股悲悯的气息,不过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解释之前,这个说法反倒是最合理的。因此,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穷奇头部焚烧,最终也化作了虚无,就像那扩散着的白色烟雾,最终消失于人间。而祝融因为那白色烟雾的扩散,知道已经没有下一步工作的必要,毕竟所有的青色烟雾都以获得了最为完美的解决,且此间所有生灵还获得了对妖邪之气的免疫能力。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皋陶带领的众勇士病情获得了解决,他们也只是能够在此间可以做刚才不敢做的事,比如用手捂住鼻子等,但出了这个地方,便不行了。所以他们还需要等待,等待他们的祭祀伯夷大人的到来,因为穷奇的眼泪并没有祛除他们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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