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切都要变了
一天天,日子在不经意间穿行,渐渐的,人们习惯了它的速度,却还没意识到它的方向就快要改变。
高二了,终究是脱去了刚来时的那一份稚气。每天都是积累的过程,点点滴滴足以让花季少年渐渐的明白一些东西。一滴,两滴……每天都在成长,时刻都在成熟。
如同清水一般,子萱的生活一如既往的恬淡。上课,下课,循环反复,能给生活加些点缀的,恐怕就是偶尔的与以路的短信。
节日的问候,学习的状态,生活的近况,大概也就是话题的全部了,平常至极。有时又像是刚认识没多久,有那么几分的客气,于是“谢谢”、“对不起”便成了常用语。
时间使以路完全爱上了回家后的生活。博雅中学里的记忆已贴上了沉封的标签,他迎接而来的是全新的生活。
虽然承诺着要把以路当成是好朋友,但是在子萱心里,却总有些期盼的感觉,她仍在报着一丝希望。这来源于内心那个叫做“喜欢”的东西,这根基还没有拔除,反而越来越深,越来越牢。
她依然坚持着,关注着他,也许是希望在他绝望的时刻,与他一同分担。只要涉及到他的东西,哪怕是一个“路”字,也总会牵动着她的每根神经。
只是时光飞逝,世事变迁,谁又能预料今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是难过的还是幸福的,谁都已无法改变,因为命中注定,再坚持的人也逃脱不了,哪怕真的很痛苦,也只能抱歉的说声,要来的就去面对吧!
终于又到了周末,以一种期待的心情,她打开了以路的空间动态。
窗外下雨了,绵绵的。天色被压的很灰暗,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透着丝丝的凉气,直钻入心里。
她慢慢地移动着鼠标,一字一句,就好像眼前重播着以路的每个日子。
这一刻,她的手终于停了下来。那是一条简短的心情。
“灯熄了,想这样和你坐着一直到天明。”
她有些奇怪的感觉,也许是一种女生特有的直觉,这个直觉告诉她也许所有的情况要发生改变了。
为什么会写这样的心情呢,子萱心里产生了很多种猜测,她不敢再往下想了,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之后的几天,她的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浮现着这句话,每次想起,就好像心纠在了一起。
直到有一天,子萱再也不想再这样猜测下去了,每天的猜测带给了自己太多的负重感,这样的纠结让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学习。于是,她希望以路可以告诉她什么,不管是什么答案。只是她已做好了接受坏消息的准备。
她躲在被窝里,还在犹豫着,考虑了很久,她还是决定面对吧,该来的总会来,这样的逃避是没有用的。
“阿路,最近还好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没有收到回信,子萱边等边回想着那段同桌的时光,也许这一段回忆也只有她记得了吧。
就像是等待了百年,那种焦急的心情如此的强烈。终于手心被震动了,屏幕也亮了起来。
“我很好,你还好吗?”
他过得很好,这应该让她感到放心,可为什么会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嗯,我很好,过得很开心!”是如此吗,子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子萱不想再多说客气的话了。
“当然。”
“我想知道你空间里最新的那句心情是怎么回事?”
“你说那句啊,没什么,随便发表的。”
“是不是对哪个女生说的啊,呵呵!”她希望用“呵呵”来掩饰自己的心情,这样也许才能让以路认为一切都正常。
“你猜。”
还记得这两个字他之前也有说过,只是现在,也许已经失去了那时的意义了吧!这次的猜测有些痛心的感觉。
“我猜你是不是喜欢上你们班的哪个女生了?”
“是的,你猜对了。”
子萱微弱地笑了,也许是这次终于猜对了这个谜底,可她的眼里却分明闪动着几颗泪滴。心里就像是听到玻璃碎了的声音,一声声,剧烈的穿透力,一切的一切,伴随着谜底的揭开,顷刻间崩塌。
“可以告诉我那位女生叫什么吗,我很好奇,呵呵!”
“她叫许婷。”
“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吧!”子萱在想象着,想象着会是怎样一位美好的少女。
“她和你差不多高,可能会比你矮一点。”这么久了,以路真的还能记起子萱的身高吗?
“不过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真的说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子萱的眼里,以路总是充满着这种傻气,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想着想着,她不由地嘴角又上扬了。
“有一次下晚自习,我和她刚好最后,就一起走,后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再后来我们都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子萱的脑海里正在浮现着这浪漫的画面,奇怪的是这一时刻,心里却不是难过的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
“那么你们现在是属于什么关系呢?”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呢?”
这样子的反问似乎有些显得残酷啊!
“你是不是想往其他方面发展啊,你们可以一起努力,然后一起进步,也许以后就可以在同一个大学了,好好加油!”子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一番话,像是一种对他们的祝福。难道自己的心里不会觉得很痛苦,很难受吗?
夜深了,大家都在睡梦中,每一个都会是美梦吧。可是子萱的梦已经醒了,过程是美的,结局却如此的仓促,她没有机会再挽回这个梦了,只能无力地挣扎着,直到梦醒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要变了。
她走到了宿舍外头,听着熟悉的音乐,望着这夜空,站了不知多久。风吹动着她的长发,丝丝拂在她的脸颊上,柔柔的。
她仿佛又看到了离别前的那个晚上,以路送她回宿舍的场景,那昏黄的灯光,还有最熟悉的背影……
她想起了一切,从第一次见面,到同桌的日子。那个生日礼物,那首诗,还有那个让她感到最幸福的秘密。只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变了。她仿佛看到了以路和许婷肩并肩坐着赏月的背影,如此和谐而美好的画面,却让她有了心疼的感觉。
她微笑着,想着也许他们应该是最适合的人了吧,而泪滴却已缓缓流下,划过脸颊,轻轻的,凉凉的。
这次的哭泣如此的平静,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眼泪在划过,这般的孤独。
她再一次懂得了心痛的感觉,这种疼的感觉更让人印象深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如何养足精神去迎接新的一天。只想今晚,用音乐来麻痹自己,麻痹了之后,就不会觉得那么的疼了。
她努力地告诉自己,没事的,本来就只和他是朋友,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可是越想,就越哽咽着,眼泪就越止不住。
她不想再哭,不想明天眼睛变得难看,但是,就算是用尽了力气,她都没有办法。
“林子萱,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用,连眼泪都止不住了吗?没事的,明天就好了,就把这当成是一场小病,一场小感冒,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一定会好的,不要哭,不可以再哭了!”
她想着,安慰着自己,但她发现,她没有办法说服。她经常安慰着身边的人,每一次看到他们从烦恼中脱离出来,她就觉得好开心。可是现在,到了自己,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效用,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其实最难开解的人是她自己。
明天,会好吗?带着残留着的泪水,她逼迫着自己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好累。
她好想在梦里,再回到那个17岁,回到那个初见时心跳的感觉,再经历一回那些年,那些事,纯纯的,暖暖的,幸福的感觉,永远都不要醒来,永远都做着那个最美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