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种训练有些痛苦,但是毫无疑问,这正是提升血气突破血变的捷径!
处于极限之下,所能动用的每一丝劲力都是对体质的考验,而一个人体质的强弱主要决定于血气融合的程度。由于人体中的血量是固定的,所以此时考验的就是血液纳气的速度和纯度。
其实五重血变,说白了正是这种血气融合的极限突破。
当血气凝练到一定程度之后,超越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正是突破的临界。它与四重化形可谓是一脉相承,化形说的是当拳法达到修炼者所能发挥的极限之后,际遇之中,体内血气瞬间按照野兽的方式运行,从而达到常人无法达到的层次。
但是突破化形依旧不能算真的超越自身,它所产生的效果远没有血变来的明显!因为这个时候人的本质并没有改变,而血变注重的则是血气超越人体极限所进行的越变,这才是真正的破茧成蝶,脱离常人的束缚。
当然这种极限训练不能持续很久,一旦身体渐渐适应过来,就会产生应激反应,人的精气神会在瞬间达到某种极为神秘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不论是气血还是感官都变的极为活跃。不过人们对此并没有深究,因为在战斗中它的作用无足轻重,一般只要到了极限状态,也就意味着必败的结局了。
不过药不医倒是懂得利用这种状态,这些日子秦兽能从草药师晋级到药理师,很大的阻力就是来源于极限之后活跃的感官,从而完成其他药师极为困难的提升。
“兽儿,停下吧,该是修习《神农药经》了。”看到秦兽的拳势渐渐加快,药不医知道极限已经渡过了,于是停下脚步,提醒了一句。
虽然没有看到盼望中的突破血变时的征兆,药不医也没有太多失望,这几个月持续高强度的训练,已经是难为了秦兽。毕竟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能够忍受到现在,自己做师父的还能说些什么,实在不行的话,也唯有认命了。
外面的圣衣卫就没有消停过,现在想逃也逃不出去,药不医算是想通了,自己的衣钵已经有了传人,他相信以秦兽几个月间就走完别人一二十年才能提升到药理师的天赋,不久的将来必定会成为药师界的新星。如今夙愿以偿,大不了背了所有责任去总殿领罪。
“哎,还是没能突破!”秦兽攥着拳,愤愤地摇了摇头。
不过就在他翻开药经正准备研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心脏处传来一股莫名的悸动。“突突突......”那种极为强烈的震动感,让他不由得伸手捂住胸口,与此同时本来因为极限中严重缺氧而有些惨白的脸色也瞬间红润了起来。
一直趴在地上无聊的四象圣兽,鼻子轻轻一嗅,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跳到秦兽脚下。不过似乎感觉到秦兽正处于紧急的关口,它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口咬了上去,而是呜呜地低吼着,全身的毛发炸开留着口水像是守护美味一般,龇着牙做好防备。
李兽武和药不医正低头议论,被四象圣兽怪异的举措惊动,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赤luo着上身的秦兽,一团绛紫色光芒透过晶莹如玉的皮肤从胸口处向着全身蔓延开来,片刻之间光芒四射!“咚咚咚......”当光芒涌遍全身之际,沉闷的心脏跳动声音,变的更加有力,绛紫色血气随之透体而出,把秦兽包裹了进去。
刚外界接触的紫色血气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开始疯狂吸收天地能量,四周顿时刮起一阵能量飓风,天地也随之昏沉下来。“兹兹......”昏沉的天色下,只能看清道道雷电般的绛紫色光团围着秦兽闪耀个不停,随后一股浩瀚无匹的威能化成绛紫色的雷电接天连地涌向秦兽所站的位置。
“这...这是血变!”李兽武和药不医对视一眼,哆嗦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秦兽突破血变,可是两个人看到这般骇人的景象,竟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老家伙,还等什么,你的多属性圣丹呢?”李兽武第一个从惊骇中清醒过来,迫切地说道。要知道一般人血变持续的时间是不会很长的,一旦错过,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呃...”药不医慌忙地咽下一口唾液,匆匆掏出准备已久的丹药,约莫着距离送向秦兽口中。
然而他的手刚接触到绛紫色气血光团,沟通天地的雷电立刻轰了过来,幸亏药不医见机的早,危机时刻急忙撤开。不过还是被沾染了一点,若有若无的雷电涌向全身,顿时焦黑一片。
“药罐子!”李兽武也药不医的样貌吓了一跳,急忙吼了一声。
“咳咳...我没事!”药不医咳了几声,一股黑烟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所幸他也是圣木之体的体质又有着脉动六重的修为,若不然着实很难抗过去。
看到药不医还能说话,李兽武松了口气,再次问道:“丹药呢”?
“丹药?啊?刚才手臂一麻,丢了!”药不医脸色一白,这才想起刚刚只想着躲开,竟是没顾及到手中还有丹药。
来不及多想,两人再次看向秦兽。
这一看不要紧,两人都是张大了嘴巴!
只见绛紫色雷芒中,刚刚药不医丢下丹药的位置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随后光芒消失,四周陷入黑暗之中,唯有肆虐的能量狂潮提醒着他们血变还在继续。
正当二人以为血变威势减弱,想要一探究竟之时,那光芒消失之处,突然迸射出刺眼的亮点,眨眼之间异变再生,天空雷声炸响,地下同时传来阵阵轰鸣,一道道雷芒再次以亮点为中心,接天连地蔓延开来。
“哧”的一声闷响传开,亮点顿时光芒四射,犹如绽放的五色神光,顺着雷芒延伸。凝目望去,灵动的五色神光,犹如神来之笔,以天地为映衬,雷芒为线条,勾勒出青龙飞舞,凤凰展翅,白虎咆哮,玄武翘首之姿态。
异象更胜之前!
数息之后,雷芒与五色神光骤然凝缩消失,天空随之放明恢复正常,而血变也在这个时候完结。
“难道一切都是真的!”秦兽握紧拳头,抬起手臂仔细地观察着。刚刚发生的异象让他觉得犹如梦境一般,极为虚幻和不真实,可是看到自己手臂之中偶尔流动的五色神光所浸染而成的雷芒,那分明就是最后一刻气血融入身体时所吸收的啊!
“兽儿,可否感觉到哪里有所不适?”药不医急切地走了过去查看。
秦兽摇了摇头,呆呆地说道:“没感觉到哪里有问题啊,只不过全身麻酥酥的,感觉很舒服”。
“呃.....”药不医一个激灵,疑惑地盯着秦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道:“很舒服?我怎么没这感觉”!要知道,第一次出现异象之时,他可是感受过雷芒的威力,仅仅那么一丝就把他折磨的半死。
“药老头,不用看了,我想这就是血变所产生的异象吧,据说一些体质特殊,所练拳法完全切合自身而且冥冥中又符合自然之道的武者,突破血变之时就会产生天地共鸣,导致某种异象出现,只不过...只不过...也太...那...那啥了!”李兽武想起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本想解释一番,可到了最后嘴巴完全不听使唤,结结巴巴愣是说不上来。
秦兽血变所产生的异象,哪里叫天地共鸣啊,那简直就是天地变色--大白天的突然就黑了,岂不就是天地变色嘛!
“这还用你说,身为皇室一员,我比你清楚,皇殿里的‘那位’老祖,血变时就曾产生过天地异象,不过据皇室秘史上记载也就是血气化为青龙之形而已。哪里是兽儿这般,又是雷芒,又是五色神光的!哎,算了,天地之间有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你我毕竟都是凡人,也推测不出什么来,或许兽儿的血变早已超越了我们的认知!”药不医仰首望天,最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觉察秦兽身体没有异恙,师徒三人也逐渐放弃了再去研究异变的心思,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秦兽脚下的四象圣兽同样也经历了雷芒和五色神光的洗礼,看它趟在雪地上呼呼大睡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不适!
回到不医阁,药不医突然想起当时那颗圣丹虽未送入秦兽的口中,但是回忆后来发生的情况,隐约觉得圣丹也并不是没有作用,异象之中所凝成的四大圣兽似乎与之有些联系!
药不医理清思绪之后,便迫不及待取来针砭想要查看秦兽体内的气血变化。
这一测试,再次让刚刚平静了许多的药不医惊惧起来。按照以往的经验,血变之后的气血由于经过天地能量的淬炼,一旦融入针砭之中,失去本体的精神控制,气血中的能量就会迅速释放出来,导致针砭呈现出特有的光芒出来。
药不医连续用了五根针砭,分别为原始水生命化石所作的石针,龙骨的骨针,凤羽的羽阵,虎趾的趾针,玄武的甲针,无一例外全部都能与秦兽的气血融合到一起,但是让人恐惧的是,融入气血的针砭刚离开秦兽的身体,竟是全部爆散开来!
先不说远古化石经过漫长的岁月磨砺早已坚如铁石,只说那龙骨,凤羽,虎趾,玄武甲,哪个又是寻常的货色,这些四大圣兽身上最具代表的东西,无不是精华中的精华,若不是用特殊手段去锻造,放在常人手中,即便花上百年,也不能把它们磨成针砭。
然而这样的东西竟然承受不住秦兽体内气血的冲击!
看着刚刚爆散的针砭散射出的光芒,有绛紫色,有金色,有青色,也有土黄色,这些毫无疑问地证明了药不医处心积虑所研究的多属性圣丹已经取得成功,可是此时他除了恐惧之外,隐隐还有些担忧,为弟子前途的担忧。
“一旦把多属性圣丹研制成功的事情上报给总殿,虽然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总殿若是细查起来......”药不医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
逆天的血变异象,再加上逆天的血变品质,这二者若是被联系起来,总殿会如何对待秦兽?视为天才,还是视为异类?或者说早早地扼杀在摇篮之中......
药不医当然不会傻傻地认为,总殿会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最好的结果就是总殿会把秦兽收入门下,视为天才培养,但是总殿会满足吗?有一个秦兽,必然就会想着再塑造出另外一个,那么秦兽的结局会是怎样?
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他势力若是知道此事,会让他成长下去吗?
看了看正一脸兴奋扶住自己的秦兽,药不医十分清楚其中有一部分喜悦是因为对自己有一个交代,从来到药神殿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秦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似乎是在做出艰难的选择,药不医盯着秦兽看了良久,心情最终好转起来,笑道:“呵呵,兽儿,记住,不论以后如何,你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李兽武,听到之后深沉的脸色也是一松,豪气万丈地走到药不医身边,开怀道:“好!药老头,我李兽武从来没有敬佩过一个人,但是今天,你值得我敬佩,同样我也相信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药不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楞了片刻,才猛然惊醒:原来李兽武早就拿定主意,正看着自己呢。
“呵呵,你这死家伙,欺负老夫天天捣鼓些草药,脑袋转不过来是不是?别忘了,兽儿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弟子!”药不医笑骂一句,心中的芥蒂,至此也完全解开。
“师傅,您们说些什么呢,徒儿怎么听不懂?”秦兽摸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哦?哈哈,哈哈!”......
百草园传来阵阵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