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深吸了口气,稳住有些颤抖的身子,急忙探进头去查看秦兽的状况。
这时,一直守在秦兽身旁的四象圣兽却不愿意了,像是怕自己的宝贝给抢走,看到伸过来的手臂,嗷嗷大吼,一爪抓了过去。
“哎吆!”老者急忙收回了手臂,仔细瞧去,四道爪痕深深地陷入血肉里,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四象圣兽闻到血腥,人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刚刚用过的爪子,随即拱起身体作势欲扑。
老者看着手臂上的血痕,头脑清醒了许多,自己可是有着脉动六阶的修为啊,身体的反应速度,以及瞬间爆发的劲力所形成的防御可不容小觑。然而在四象圣兽一爪之下,全部成了摆饰。
清醒之后,老者后退几步,再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却更加激动起来。
被扇的连退几步的苏清河,正挽着袖子冲上去时,药神殿的院内走出几位穿着丝质药衫鹤发童颜的老药师。
“老师!”老药师们一出院门,就双手张开慌慌张张地冲着挡在院门前的苏清河跑去。
苏清河一愣,急忙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心头一乐,脸色菊花大散,呵呵上前就要给老药师们来个拥抱。“这世道,简直是转变的太快了,刚刚还吃个闭门羹,没两分钟,人家就双手迎接”......
谁知老药师们如同视若无物,从苏清河身旁擦肩而过......
“额...”苏清河身子一顿,尴尬地朝后面看去,只见几位老药师正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低头围在被自己看做护院的老者身前。
“谁叫你们跟来的,该干嘛干嘛去,难道我能插翅飞了不成!”老者翻着白眼教训道,“不过既然来了,都搭把手把里面那少年给我抬到‘不医阁’,至于里面那位就算啦,你们带过去救治一下,看他那样子,下肢应该是保不成了”!
“不医阁!老师,您这是不是......”几位老药师听说‘不医阁’几个字,满脸震惊。药神殿的‘不医阁’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若是没有药不医的允许,就是天明帝国的老皇帝都得靠边站。
“行了,我说不医阁难道你们有意见?”老者不烦地打断了老药师们的话。
老药师们见老师有些不耐烦,急忙回道:“学生自然没有意见,没有意见”,说着几位老药师就要上前抬人。
“等等!”老者突然想起里面那头四象圣兽有些麻烦,挥手止住了几人,转头吼道:“我说那个老头,你过来把那头花猫给我弄走”!
“就到,就到!”苏清河应了一句,也顾不得尴尬的场面,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他若再看不出些苗头,也就妄为一族之长了,虽没听清楚几人的对话,但是心下思虑恐怕那老者在药神殿的位置可不一般。
人家一身粗衣药服,那是低调啊!
说来也怪,苏清河瞪了花猫一眼,粗鲁地拎了出来,花猫乖巧的很,愣是没反抗。看的老者心里直发虚,“那可是四象神兽啊”!
一行几人,老者昂首走在最前面,几位老药师抬着秦武,秦兽走在中间,苏清河抱着花猫辍在最后,直奔药神殿内。
药神殿内但凡有见到老者的无不低头行礼,这让苏清河摸着一脑袋的问号,“这人到底是谁啊”?趁着空隙,他拉来一位经过的药徒小声问询。这才算搞明白,那老者不是自己要找的药不医,又是谁来。
“这世界真TM的小!”苏清河黑着脸闷头嘀咕着,再看向前面的老者,不由得感到两腿发软......
药神殿犹如一条长长的廊坊,过了气势恢宏的牌楼,往里走就是丹药殿。丹药殿有两个足球场般大小,除了中间几根巨柱撑起的大厅之外,四周全是一间间药房。阵阵药香正从药房里四溢出来,药师们忙碌地进进出出。不时可以听见某个房间爆发出阵阵狼嚎或者哈哈大笑声,这正是炼药失败或者成功时的真实写照。
这些炼药的药师被称为丹药师,在整个药神殿中丹药师的地位属于最底层的一类,他们只比采药师的地位高上一点而已。
过了丹药殿,是药理殿。
药理殿和丹药殿的规格相仿,同样是药房林立,不过这里的药房基本上都紧闭着大门,偶尔可以听见一些怪异的爆炸声。药理殿的药师们负责配制新药,通过对新药的实验,配制成功之后便把丹方交给丹药殿炼制。
这些人被称为药理师,地位要稍高于丹药师。
过了药理殿往里走,依次是:药经殿,负责研发药经。药医殿,负责救治。
这一路下来,其实就是药师进阶的过程,先由采药师坐起,接着升为丹药师,丹药炼制手法成熟之后便提升为药理师,再后是药经师和医师。
药神殿的尽头,是一座贯通了丹药殿,药理殿,药经殿,以及药医殿的精致阁楼。阁楼的牌匾上写着:“不医阁”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秦武在药医殿便被几位药师单独抬走,苏清河则是和抬着秦兽的几位药师随药不医进入了‘不医阁’。
一进不医阁,药不医就把几位药师赶了出去,随即把门关了起来。
褪去秦兽身上的衣衫,浓烈的腥臭味顿时弥漫开来。药不医皱了皱眉,嘱咐苏清河取了些温水匆忙地擦拭起来,秦兽身上一层黑黝黝的粘性液体随着一遍遍擦洗,渐渐显露出磁玉之色。
药不医擦干手,小心地查看了一番,不禁有些暗暗称奇。
一路上他从苏清河的口中大约知道了秦兽血气亏空的缘由,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血变失败造成的血气亏空就算当时能够保住性命,可随着时间推移,各个器官必然会因为气血供应不足而匮竭,最终一样会丢掉性命。
而秦兽此时的表现,肤色如玉,呼吸深沉绵长,脉搏虽然微弱不过毫无虚浮之恙,这哪里是血气亏空的表现,如果不注意到他身体缺乏血色,简直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晶莹剔透,弹性十足的皮肤就算是常人也比之不过!
“恩,如果非要比较的话......”药不医挽起自己的袖子,仔细对比,不觉的有些汗颜。他虽然年龄早已过百,不过修为到了脉动六阶,可是以气养身的阶段啊,再加上无数的丹药滋补,竟然就比不上一个气血亏空,半死不活的十二三岁孩童!
“药...药老先生,晚辈有句话不知道可以讲不?”苏清河见药不医一时竟和外孙攀比起肤色来,急忙降低了姿态问道。在药不医面前,他确实也没有骄傲的资本,不论是名望,还是修为,如果这些都除外的话,就算是年龄他都要比人家小了不知道多少,更何况现在还有求于人。
“有屁就放!”药不医没给他好脸色,吊着眼睛哼道。
“额...老先生,您看他体质是不是有些不一样?比如说那个...那个什么体质来着......”苏清河大气不敢喘,语言中有所引导,却没表露出来,毕竟就算他心中怎么确定,在药不医面前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人家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你都知道了,还要我专家说个屁!
再说苏清河心里还有些小道道,就是想以药不医之口,证明自己心中对天恩之体的猜测!
“什么体质不体...”药不医不耐烦地回应道,但是话未说完,只见他的眉头一扬,再也没有说下去,急忙翻箱倒柜地寻找起他那一箱医师的行头。
不多久,掏出一根由远古化石磨成的石针,手中比划几下,找准方位,一针刺入秦兽的胸口,直看得苏清河捂住自己的心头隐隐作痛。约莫三分钟的时间,估计石针已经浸染足血液,药不医一指劲气封住秦兽胸口的几处要穴止住伤口,猛地拔出石针观察。
但见石针上兹兹作响,片刻之间,付在上面的血色完全没入其中。
“叮”静静的阁楼中,石针掉地的声音响起,药不医长大了嘴巴,哆哆嗦嗦地说道:“天...天恩之体”!
一切都看在苏清河的眼里,虽说不能看懂药不医如何确定秦兽就是天恩之体,不过药不医惊呆的样子,让他这个外行心里顿时炸开了锅。
苏清河吐着口水,问道:“您老确定”?
药不医好似没有听见,惊讶之后,脸上表情阵阵变幻,一双眸子犹如穿过无数岁月,显得无比沧桑深邃。
“您...您这是?”苏清河拉了拉衣角问道,他可不想就这么等下去。
思绪被拉回,药不医注视着苏清河说道:“我非常确定,你可知道你怀中那头花猫是什么”?
没给苏清河回答的时间,他感叹一声,继续说了下去:“我的老师曾经跟我提及过,它就是四象圣兽,完全继承了圣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血脉!青龙属木,白虎属金,朱雀属火,玄武属土。这四种属性对应我们的体质就是圣木之体,圣金之体,圣火之体,圣土之体,四象圣兽就是四种体质的融合”!
“不过...”药不医话锋一转,说道:“天地有其法则,这个天地,生命起源于水,由水而生木,由木而生火,由火而生土,由土而生金。所以水为根基,其他一切就要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不论圣兽,还是圣体,或者是四象神兽再怎么进化都脱离不了水的存在。特别是四象圣兽,因为体质的奇特,它对水属性血脉需求更加迫切,所以能被四象圣兽看中的东西,必然与水联系密切”!
药不医似乎是很肯定,指着秦兽说道:“这也就是我对他比较注意的原因,只是没想到他...他的血脉竟然完全融合与石针之中,你可知道那石针内部封存的可是天芒星第一批生命所形成的血脉化石”!
“什么!血脉化石!那岂不是,真的是天恩之体!”苏清河一惊,这时他对秦兽的天恩体质算是真正的深信不疑了。
“咳...”药不医咳嗽了一声,似乎是有些犹豫,直到苏清河满脸狂热地盯着他,他才迟迟说道:“我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为他改变一下体质”!
“啊?这...”苏清河顿时慌张了起来,要知道天恩之体,那可是传说中的体质啊!
药不医大约猜到了苏清河担心些什么,于是急忙解释:“既然他想走修炼这条路,那么天恩之体或许不是最好的,毕竟远古水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可是四大圣兽,他们的体质才是最适合修炼。当然我不是说天恩之体就不如它们,但是想以天恩之体在有限的生命里达到武者的最高峰,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一路都要靠他自己摸索,可借鉴的经验很少”!
“这样啊?”苏清河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叹惜地说道。
药不医看到苏清河气势急转直下,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刚才又是圣体,又是圣兽,还有四象圣兽跟这个土货解释了这么多,看来总算要达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