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红颜多薄命,一曲还尽悲中来,庸人只识金迷色,莫道寰音无了时。。。”
只见青衣女子轻语唱罢,已是怀抱古琴投江而去,刚刚开始掀起车帘的王胤见此情景,顾不得太多,飞身而起亦是没入江中,冰冷的江水之中,王胤借着昏暗的光线极力寻找,终于在数丈开外发现了女子的身影,赶忙又过去。
烈火帝国靖国公帝都郊外的庄园内,只见王胤满脸忧色的在客厅内走来走去,这时一名华妆绝色美妇款款行来,为走来走去的王胤披上一件外套。
“相公不用担心,她已经醒了,只是什么都不肯说,我已经吩咐下人取了一碗参汤,准备给她暖暖身子,你就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陪夫君去看看她,再试试问出事情缘由。”只见该名绝色美妇温语道来。
“好吧,也只能这样,我们歇息吧。”王胤低头叹道。
次日上午,只见投江女子不断在床上抽泣,身边小婢正劝也不是,不劝亦为难之际,只见老爷和夫人已经联袂而来,赶忙上前请安。
“姑娘,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轻生。”只见王胤一进屋来,便直言问道。
“恩公为何救我,小女子已无牵无挂,无所留恋于世,活下去只是徒增伤恨罢了。”只听青衣女子悲痛欲绝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想起。
“姑娘大好年华,听夫君说又扶得一手好琴,怎会生出此些念想?”只见美妇人拉起青衣女子的手道。
“小女子本是帝国白云城人氏,世代书香门第,只因自己姿色出众,又扶得一手好琴,在白云城成了远近闻名的才女,可是没有料想到正是因为如此却引来了灭门大祸,当朝大将军威武侯韩进路过白云城正逢小女子陪家母到城外含恩寺上香,一时贪恋美色,便向家父求亲,只是小女子自幼就与他人指腹为婚,虽并未见过,但也知对方是本分人家,进士及第,而小女子亦是尊礼重教之人,怎会答应对方,对方见求亲不果,便借助自家势力几方刁难,但家父乃是信守承诺之人,而且观对方所作所为亦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辈,怎可将我送入苦海,就这样在施尽各种手段未果之后,韩进此贼伙同白云城城主对家父栽赃陷害,祸及宗族,我柳氏家族近百口人被满门抄斩,而婚配之家亦是受到牵连,父子二人双双入狱,最终惨死于狱中,我几番周转逃离,准备上京告御状,却未料到又遭小人陷害,被抓入将军府,而近日则是趁看守之人不备,逃离出来,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又不想被贼人玷污,只好投江而去。”青衣女子一边哭泣,一边将自身遭遇娓娓道来。
“来人,请我打圣金鞭,我要进宫面圣,天下之间既有如此无耻之人。”只见王胤怒身而起,一边向外走一边向下人吩咐。
“夫君息怒,且不说如今你与圣上关系紧张,就说姑娘此事也是牵扯甚多,我们还没有实际证据,怎可草率行事,被小人利用,损己利人,到时候不用说帮助姑娘伸冤,就连您自己也会受到莫大牵连。”只见身旁美妇赶紧起身拉住怒不可抑的王胤,冷静对其分析道。
“可是,难道就让恶贼就此逍遥。。。。唉,那我们就从长计议吧。”王胤说罢颓然叹息。
“如今新皇登基五载,你有平乱有功,本已世袭靖国公,军权在握,现在圣上是赏无可赏,你功高震主之下,又打圣金鞭在手,此乃君臣大忌,再说韩进乃是圣上舅舅,算上当今皇后,韩家已是一连三世入主东宫,势力之强尤胜我王家,韩进被提升为大将军,目的就在于削弱王家军权,对夫君进行打压,你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贸然进宫,只会给对方销毁证据,非议谗言的机会,不若我们先暗中调查,掌握证据之后再去面圣,到时候铁证如山,即为姑娘伸了冤,又于自己无甚损伤,岂不两全。”美妇人一边为王胤分析,一边宽慰王胤。
“好,就如夫人所言,我这就着人去白云城。”说罢已是转身出门而去,屋内只留下美妇开始安慰起青衣女子来。
三日之后,王胤带着打圣金鞭上朝面圣,伴随着大量证据一纸诉状摆到帝国皇帝面前,状告帝国威武侯、大将军韩进陷害忠良、草菅人命、结党营私、欺男霸女。。。,在王胤手举金鞭,长跪不起数个时辰之后,帝国皇帝面色难看的做出了决断,一道圣旨飞出帝宫,当日帝国大将军、威武侯韩进以有负圣恩、结党营私、陷害忠良之罪,于午门斩首,相关人犯亦有所判罚。
至此,靖国公王家与内戚韩家、皇室背地里的矛盾日显激化,只是并不被世人所知罢了,而此事完结,帝国白云城少了一个才女、少了一个柳氏家族,而帝都之内靖国公府里则多了一个琴师柳如烟。
四年后,靖国公府,只见王胤在一间房间外焦急地走动着,一个个丫鬟不停的进进出出,不久之后一声婴啼传来,王胤神情一松,赶忙向房内望去。
“老爷,老爷,二夫人生了,是一个公子,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出来报喜的丫鬟满脸喜色的对王胤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王胤终于有后了。”只见王胤居然喜极而涕。
可是就在这时,府宅前院火光冲天,惨叫连连,王胤大惊,却见绝美妇人匆匆忙从前宅赶来。
“夫君,茹妹生了吗?上面终于忍不住对我们下手了,只是太不是时候了。”只见绝美妇人神色焦急地问道。
“生了,是个儿子,什么都别说了,你赶快进屋带着如烟和孩子从密道逃走,我先顶一会。”王胤说话的同时亦是将绝美妇人向屋内送去,自己则是转身接过仆人手里的单刀向前院而去。
前院已是杀声四起,府内精英侍从在前宅和后宅之间已经支撑起一道屏障,用来保护后宅的安全,看着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王胤已是热泪盈眶,还是自己连累他们啊。
看着前面不断涌进府宅的黑衣人,王胤不顾众侍从的阻拦来到前排。
“让你们的带头人出来,我想知道你们的主事者是谁?”只见王胤朗声喝道。
“呵呵,王兄一别多年,火爆的脾气还是不减当年啊。”只见一蒙面黑衣人排众而出站在王胤的地面。
“没想到居然是你,你居然没死,看来圣上早就为今日之事埋下了伏笔啊,我说的可对,韩进。”虽然对面的人黑衣蒙面,但观其体型轮廓、听其声音,同朝为官十几年的经历,王胤还是转瞬间分辨清了来人是谁。
“没想到靖国公还记得在下,真是好记性,不过不知道明年的今日我还记得你不,哈哈哈。”见王胤已将自己认出,已没有再隐藏的必要,黑衣人慢慢的取下面巾大笑道,只见此人正是三年前以应被斩的韩进。
“呵呵,不知这么大的场面,圣上到了没?不过预谋多年,我想他一定会亲自来的,不亲眼见到我人头落地他怎能放心,呵呵。”只见说到此处王胤脸上布满复杂神色。
“唉。”只听一声叹息,一黄袍男子在一众侍卫的团团保护之下现出身迹。
“呵呵,没想到今日你我君臣在如此情形之下相见,昔日情如兄弟,今日却要除之而后快,哈哈哈。”看得来人,王胤怒极而笑。
“是啊,昔日如兄的,今日我却要杀死你,痛哉,痛哉,只是这帝王之道,君君臣臣,我亦能如何,你我如兄弟,可是我们的孩子又会亲如兄弟吗?本来我不想如此的,可错就错在你为何要纳柳如烟为妾,为何要让其怀孕,这打破了我到计划,你王家又有了后人,功高震主,我宋室江山如何能坐的安稳。。。。不能怪我啊。”只见帝国皇帝满脸激动道。
“等等,什么叫你们的计划被打破?什么叫我王家又有了后人?难道。。。”王胤质问道,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心中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了出来。
“哈哈,这个问题我来替圣上回答,你和尊夫人也就是羲阳夫人成亲多年却为何未诞下一男半女,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呵呵,婚宴当天赐下的御酒,穿着的婚衣,组合起来的断生毒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啊,只是没想到柳如烟那贱人居然甘愿为你做小,还怀上了孩子。”只见韩进花与剑满脸激愤。
“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王家为帝国出生入死近千年,最后却落个如此结局,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圣上好兄弟,当时你、我、羲阳、羲阳的哥哥一起闯荡帝国,多少次生生死死,就连羲阳的哥哥也为了救你而死,还有我王家举全族之力为你勤王,助你平叛登上大宝,为此我更是失去了爷爷、父亲、两位哥哥,可以说你能有今天都是我们血的付出,你却如此负羲阳、负我王家。哈哈哈哈,你就没想到你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忘恩负义、背信忘义,纵容小人陷害世代忠良,更是对我王家做出断子绝孙的事,好好好,今日我们再不是兄弟,也不再是君臣,哈哈哈,苍天无眼啊,看我杀死你这狗贼。”王胤悲痛欲绝的咆哮道,说罢便要向黄袍人杀去。
“助手,王胤你这个叛逆,你看看你身后是谁?”却听见韩进断喝道。
王胤回过头,只见自己的夫人羲阳、柳如烟以及刚刚生下自己还未得见的儿子在一众黑衣人的押解下从身后走来。
“夫君。”只见羲阳、柳如烟齐齐忽道。
“好好好,没想到你们做得如此之绝,我无话可说。”王胤说罢,便丢掉手中单刀,向母子三人走去,看着怀中幼子,不禁流出血泪,良久之后,转过身来看向对面的帝国皇帝。
“我一家四口在此,别无可求,只希望圣上顾及一点昔日缘分,放过我府上上下一众仆从杂役,不置可否。”
“老爷。。。”
“国公爷。。。”只见众多仆从杂役齐齐下跪呼道。
“呵呵,好感人的场面,只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吧,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你认为圣上会答应你的请求吗?来人,放箭。”只见帝国皇帝深深地看了王胤一眼后转过身去,而韩进则站出来说道。
只见漫天箭雨瞬间从天而降,看着洞穿自己和怀中婴儿的利箭,王胤仰天长啸,使尽全身力气,向天大吼,天道不公,我要弑天。
眼前画面轰然而碎,悲痛欲绝的王胤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巨石平台,不远处一座石碑矗立,而此时的自己再也不是中年形象,而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单脚站在白色石阶之上,一脚就要向前迈出,踏上平台。
“自己这是正在接受考验吗?可是这是真是假呢?仙道最终是什么,黑白颠倒,失仁失义,自己就是那漫天箭雨下的牺牲者,祸及亲族朋友兄弟,天道不公还去追求什么?王胤不断自问着,却是如着了魔般,面色苍白,不断的口吐鲜血,金丹暗淡,元神起伏,正处在道果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一律琴音自冥冥之中传来,仿若灵魂深处的记忆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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