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信中写道:文雅师妹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吾己离开了这个尘世。悔不当初受妖女巧言的蒙蔽,终导致身败名裂的结果。我本欲杀之无奈她已怀有身孕也只得放其离去,我亦愧对师傅多年养育栽培之恩情,也在无面目见你们。
只得远赴长白之巅,但每每想起师妹对吾之情意又割舍不下,在知晓你住所后每年岁末之际都会远望之。二十年来始终如此。只可叹你我今生己无缘份,我亦不奢求原谅只有来世在报你的深情厚意。
我让拙徒带给你当年定情的念珠以表我多年来的心意。另外我这十余年多次探查元朝军情,特绘制了一份其在我朝边境的军事布署图并加以详细描述。望能把此图交给振守长江的王坚将军以恕我之罪业。
丹阳子于长白之巅绝笔
看罢此信妇人已泪流满面喃喃说道:“师兄呀你当初要是听我和师傅的劝导何致于有今日的结局。你如今是一走了之,独留我一人在世上受痛苦折磨。”
少年见此情景也潸然泪下劝解道:“人死不能复生师傅他老人家己经去世,还请师叔节哀。”
那妇人用罗袖轻拭泪痕,站起身来走到少年身旁一把扶起他说道:“起来吧孩子,你如今的武功比起你师傅当年强很多将来肯定会大有做为,你师傅在九泉下也能瞑目了。”
少年躬身施礼说道:师叔过奖了弟子怎敢和师傅相比,我自小父母双亡多亏了师傅收留并传授武功,十几年来我和师傅朝夕相处他老人家待我更是视如己出,谁成想我艺已成师傅他却…”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那妇人掏出手帕为少年擦干眼泪柔声说道:“你这孩子刚还劝我节哀,现在自己到哭起来了。”
少年强忍悲痛道:“弟子和师傅虽生活在一起,但他老人家对自己的身世过往却只字未提,我问师傅的时候他总是不住地摇头,我是想多了解师傅的经历还望师叔向告。”
妇人沉吟了片刻轻叹道:“其实这些经历都是我和你师傅的痛处,所以谁也不愿过多的提起,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来先坐下我把事情的始未详尽地告诉你。”
她坐回藤椅上接着说道:“事情发生在五十年前,我和你师傅都是汉阳人氏当年金国和南宋正值交兵之际,不想战火蔓延到我们的家乡,我们的父母都死于战乱之中。当时我和你师傅都才七八岁的年纪只好以乞讨为生。
我们沿途行致都城临安的时候也许是上天的眷顾遇到了正一教派掌门玉松子前辈,他见我们身世可怜便收入门下,自此我们一齐和师傅习练武功。
转眼间已过了十二个寒暑我们都已长大成人,你师傅更是仪表不凡风度翩翩。不仅如此文治武功均比同门师兄弟高出一筹,深得师傅的赏识并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于他。
正一教虽是道教圣地但并不限制婚嫁,我和你师傅是同乡又青梅竹马,多年来早己倾心相许私定下终身。
可好事多磨,就在转年七月间接到急报金国不甘心失败欲派奸细潜伏宋境,各大掌门纷纷派出弟子前去阻截,师傅对此事十分重视派出以你师傅为代表的精英弟子,实际上这也是各门派青年才俊武功的考量。
临别之时我把贴身的檀木念珠做为定情信物交给了你师傅,他也把贴身的佩剑摘下给我。我们相约回来后即刻完婚。不料事情不如想的这么容易,敌方有备而来竟派遣大批武林高手潜入宋境,双方在大散关展开厮杀,金国高手人数太多我方寡不敌众损失惨重,你师傅为了掩护大家撤退只身杀入敌阵,虽全力死战但终因体力不支失手被擒。
你师傅被他们带到金国大都汴京,因他是此次行动的指挥者之一,所以金国皇帝非常重视欲从他口中获悉我朝的军事情报,并派专人严加看管。我们曾几次设法营救可戒备太过森严无从下手。
他们对你师傅施以酷刑想从他口中获取有价值的情报,可不管用什么方法始终无法得逞。到最后连狱卒都被他的英雄气概所折服。
不仅如此他的事情己经传遍整个大都,就连皇帝的女儿玉灵郡主都欣赏他的傲骨,并亲自前来探望没想到经过深入了解更加敬佩他的为人。
此后经常来探望,久而久之暗生情素随之做出一个大胆决定私放囚犯。此事非同小可但她利用自已的身份经过周密的策划最终竟成功的把你师傅解救出来。
虽救了出来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并派人专程护送,几经辗转才回到了教中,由于伤势过重直休养了两月才逐渐康复。
少年这时不禁说道:“这个金国公主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
谁知听完少年的话后,那妇人冷哼一声道:“当时我们也向你一样认为她虽是一位高贵的郡主但重情重义,大家也都十分敬佩她。可后来的事情的发展却更加曲折离奇。
由于郡主私放朝廷重犯,金国皇帝大发雷霆并将郡主下狱,称她犯有叛国大罪则令秋后问斩。
这个消息不径而走传到我们教中,你师傅他是一个性情中人怎能眼看救命恩人为了自己而蒙难,请求师傅恩准下山救人,师傅他也是个重情之人,不仅答应救人而且力邀其他各派掌门共同商议此事。
其他掌门也听说郡主的事,都赞赏她义举欣然答应并派出得力的弟子支援,经过商议后大家决定组成一个十人的精英小组深入敌境设法救人。
一来人数不能太多,人多目标太大,只有智取。没想到困难比想象的要大的多,我们虽然乔装打扮但哨卡盘查森严,三四天的路程竟走了十二天之久,等我们到了大都以后离行刑的日期只有短短三天的时间了。
在这么短时间里周密布署已经不可能了,大家决定由我和师兄夜探皇城找寻郡主关押的具体地点。我师兄对皇城地势较为熟悉很顺利的来到天牢,可我们到了以后才发现这里的守卫比平日多出四五倍,別说救人了连只鸟也飞不出去。
我们只得返回住所告之大家,经多方研究你师傅提议将救人的地点改在行刑的路上,因为这条路很长且住户很多,到时围观的人群肯定不少大可趁乱把人抢出来。
主意敲定后大家分头寻找最佳的行动路线,可令大伙失望的是行刑路程两旁的住户都被临时遣散了换成了守备的驻军,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群围观,相反守卫又增加了不少,救人又成了僵局。
大家又商议了几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正当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来了新的转机。郡主身边有一个贴身的丫环叫塔丽娅,自小追随郡主,更奇的是她和郡主身材样貌都十分相似。
她说在大都时见过师兄,虽然我们这次乔装改扮但无意之中还是认了出来并尾随跟来,她找我们是想好了救人的方法。
她说郡主平日里没有半点架子对待下人如同亲人一般,无论谁有困难她都会尽力帮助,如今她遭难了大家都十分难过,所以我们共同想出了一个法子,由我来替换郡主,我已经花重金买通了狱卒和守卫官,到时我和郡主互换,你们派一位女子和我一同前往,事成之后你们在城外接应郡主,此事万无一失请大家赶快准备吧。
这时候大家都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你师傅却提出异议:“这方法虽好可以救出郡主可你的性命却要葬送,我们于心何忍还是在想其他方法吧。”
没想到那女子听完反到笑了起来:“谢谢少侠关心,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簇人有规定凡皇家贵族处斩一律不可以露出面目得带上头套才可以行刑,到时候由监斩官验明正身后,由狱卒押解出天牢然后交接,在这时我们把牢中犯死刑的女犯换衣后在途中和我对调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师兄听完后赞道:“姑娘真是女中诸葛,在下实在是佩服。”
那丫头噗吃一笑道:我这么做全是为成全我家郡主的一片痴心,少侠你心里应该明白。”
你师傅这时脸红了起来,我当时心中特不是滋味,没想到我的担心以后应验了。
大家准备好后,由我和那丫环进宫以送晚饭为名探视,进了里面见到了郡主真是一绝色女子虽外貌和这丫环相似但却有着天壤之别,我当时不知怎么了竟有一种邪恶的念头真不想救她出来。但这个念头随即便打消了。
她们换好衣服后,我和郡主被狱卒带了出来,由于事先的打点一路之上并无阻拦很顺利的出了皇城。
大家带着郡主撤离了大都,我们本想连夜赶路,你师傅是个颇有智慧的人,他说现在走戒备肯定还很森严等假郡主处斩后在走较为稳妥。
果不出你师傅之所料,在假郡主处斩后哨卡的盘查也不那么严了,我们用了四天行程安然返回教中。
其他门派的弟子拜见完师傅也都各自回去复命了,自从郡主留在教中后大家都对这位皇氏中人感兴趣,都想知道她是如何救人的,而郡主原本就是个外向的人没多久就和教中上下人等厮熟起来。
我心中的担忧也与日俱增,我每次暗示师兄婚事的时候他都回避,后来干脆有意躲着我,相反他和郡主到是无话不谈甚是亲密。
我一气之下去找师傅请他给我们赐婚,谁知他却说现在年纪尚轻想成就一番事业在成家,全是骗人的托辞。师傅对此提不出什么异议来只好做罢。
我们为此大吵了一场,这是我们平生第一次吵架,这都怪那个妖女。后来师兄对我也不在理睬。
过了没多久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师兄找师傅竟要和那妖女结婚,我当时虽预感到了但还是犹如晴天霹雳怔在当场,更为惊诧的是在场的师兄弟也没多少反对的,只有师傅和我一样坚决反对。
师傅把我和师兄单独叫在一起,对师兄进行了劝导:“你和你师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又交换过信物虽末婚配但也有承诺在先你怎可负她。置于那个郡主她对本教是有恩情,但她毕竟是个番帮女子又是敌国的郡主,这些复杂的关系是很难被世人所接受的,你应该考虑清楚。”
我也尽力地劝阻可你师傅已经铁了心要和妖女成亲。见师傅极力反对他竟…竟然和她不辞而别私奔了。
师傅本要将掌门之位传于他的,可他却做出这种事来。这件事对我和师傅打击是沉重的,师傅为此还大病一场,恢复了月余才缓过来。
可恶梦没有就此结束,一年后金国又大举南侵此次战役他们好象对我朝的兵力布署十分了解,一路势如破竹直打到襄阳城下幸得韩冑老将军全力守城才使得金军无功而返。
此役过后前方传来消息说敌军能轻易攻占城池全是金国的玉灵郡主提供的消息,这件事传出之后犹如一场大的灾难降临,师兄和玉灵郡主私奔的事早己不径而走,大家都议论纷纷说当初玉灵郡主是我教派人所救而后又嫁给了师兄,现如今出如此大事一定和我教脱不了干系,更有甚者说师兄本身就是敌国的奸细要不怎么双逃走。
一时间谣言四起,就连朝廷也派人彻查此事,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师傅,他本来旧病未愈在受此打击心病发作竟与世长辞了。
说着那妇人失声痛哭起来。少年忙安慰道:“这件事上我师傅固然有错,但我相信他不是什么奸细只是受奸人蒙蔽,还请师叔莫在悲伤。”
那妇人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继续说道:“师傅去世后我在教中守孝一年,期满后越想起此事越感气恼,决定下山找他们问个清楚,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替师门清理门户,可茫茫人海到那里去找呀,我从长江以南一直找到漠北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始终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我万念俱灰也无心在回教中,站在长江岸边上望着涛涛滚动的江水,我心一横纵身跳了下去,可巧命运和我开了个大玩笑。
正当我纵身跃下之时身后一双大手硬把我拽了上来,我在岸上想起多年来所受的委屈放声痛哭。
就在我伤心之时眼前却出现一条黄色手帕,随之传来安尉声:“我不知道你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但人生命是宝贵的不能轻言放弃,如果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尽情哭出来,哭过以后一定要镇作可不要在干傻事了。”
这句话就象咒语一样把我从绝望中拉了回来,我抬头望着眼前这个人,一身蓝色长衫儒生打扮,瓜子脸浓眉大眼,一缕胡须随风摆动,尤其是他眼睛好象有一种无形力量左右着你。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章血杀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