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识海之中,几个道痕缓慢的旋转,靠拢,渐渐成为一体,但是如果将之无限放大,就会发现其细微之处依然是相互分离的,结合之处产生一段段扭曲开的空隙,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之分开。
然而依然有着更加细小的部分已经完美地相容在了一处。灵识飞快的运转,将这一丝丝相互吸引的部分引导在了一处。而真元澎湃燃烧起来,作为灵识运转的动力。
突然间,识海一阵颤动,完美无瑕的符文图案在其中成型。在外看来马晓双眼一片朦胧,但此时他的感官却清晰无比,手指在符纸上,忽快忽慢的划动,一道道恣意洒然的红色痕迹留于纸上。
“灵引,成!。”
由于是直接使用,所以符上并没有留下符眼。灵引符一到成型,直接发挥作用。四周的灵气,马晓的真元飞快地被吸入符中,并以一种特殊的形态从灵引符上喷发出来。一道拳头大的白芒冲了出去。
牛虎和毛志看见白芒冲来立马向一旁倒去。白芒从他们之间窜过,向着陈超射去。陈超虽然没有从白芒中感受到什么强大的力量,但是他一贯的谨慎原则告诉他,必须躲开。由于距离够远,陈超向旁一跃,就离开了白芒的移动轨迹之中。他心下正舒了一口气,忽然听到牛虎和毛志惊慌的喊声:“师兄,快闪开!”
“这两个废物,大惊小怪。”陈超回头一看,还没反应过来,白芒转了个弯就没入他的身上。
陈超低头一看,道袍充气了一般鼓起,紧接着“轰”一声闷响,道袍又慢慢瘪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陈超身体缓缓倒下,鲜血从七孔中流出,样子十分狰狞。
牛虎和毛志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想杀我了么?”马晓冷冷地说,其实他的背上已经湿透了,不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腿上传来的疼痛。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张地爬起来,就要跑开。
“别动!”
两人立马停住,向机械一般转过脑袋。
陈超是被震符打倒的,马晓自然不会将真想告诉他们。
“我这里还有一点特制丹砂,能够画一张之前的跟踪符……”马晓将玉盒口对向他们晃了晃说道:“还足够画一张,你们也看见了,凭你们的本事是不肯能躲开我的攻击的。是想赌一赌谁能运气好点不会成为我的下一个攻击目标,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两个都不用死。或者拼上一条命把我杀了。听他说的,杀了我能得到不少好处呢!”
马晓不能让他们离开,不然接下来的事就不好处理了。告诉他们自己只能杀一人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不会杀人灭口。有一个活命的机会相信他们也没胆气铤而走险。
“你……你想做什么?”
“杀了他!”
牛虎和毛志对望了一眼同时回答:“不行。”
马晓错愕间,毛志就担心的说:“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后再杀了剩下的一个?求求你,我们不想死,别杀我们。是陈师兄逼我们来的,你看,我们之前还为你求情了,求求你了。”
两个白痴!马晓没好气的说:“我让你们杀了陈超,没听见他还在咳嗽么?”
果然,两人仔细一听,就听见了断断续续的轻咳声。
两人顿时露出为难地神色,牛虎说道:“我不想杀人,求求你了放我们走好么?”
马晓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捡起一张符纸然后右手食指向着玉盒伸去。
这下,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停,停下,别……别画了,我们这就杀,这就杀。”
“快点!”
两人犹犹豫豫地向着躺在地上地陈超走去。
马晓冰冷如冰的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
“我数十声,到时你们还没杀了他,那么你们就祈祷自己不是那个被我攻击的人吧。十……九……”
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到了陈超面前,他们就被那恐怖的样子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八……七……六……”
两人再次向前,颤颤巍巍从怀中抽出灵符对着陈超却是依然没有下手。
“……五……四……”
毛志手抖的太厉害,灵符居然脱了手掉了出去,而牛虎被这动静一刺激,成功激发出灵符,飞出一股小剑形状的灵气却打在了一米之外。
“……三……二……”马晓不为所动地念着。
两人承受不住压力,坐倒在地上。
“……一……跟踪……”
“呀,去死……去死啊……”感觉到身后的灵气波动,两人终于被恐惧压倒,各在地上找了一块石头,疯狂地对着陈超砸去。
鲜血四溅!
石头砸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足足持续了半分钟。血淋淋的石头丢在地上,两人浑身溅满了血,坐在地上踢蹬着腿不断后退,直到退出好几米远,才疯狂地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呜呜……”
低低的哭声响起,马晓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又怎么会这样做呢。陈超必须死,但是他又不能亲自下手,不然如何摆脱接下来的麻烦。只有让牛虎和毛志污了手才能让他们同自己站在一条道上。
等他们哭了三五分钟,马晓才轻声问道:“你们谁有治疗符么,丹药也行。”
等了一会儿,毛志才丢过来一张回春符。“你说过的,我们听你的就放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马晓将灵符用在腿上,一团绿光将伤口包围,伤口上烧焦的部分渐渐脱落下来新的外皮也在慢慢生长。
“当然,不过执法堂的人来了我该怎么解释?然道我要实话实说是你们杀的么?”
“你……你算计我们!”牛虎愤怒地咆哮。
马晓淡淡回答:“是你们先惹我的。不过这事没那么麻烦,只要你们肯配合我。”
毛志犹豫着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那么请便。”
毛志和牛虎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牛虎问道:“怎么做。”
“我们……这样就行,记住自己要说的话,演砸了你们也得跟着倒霉。”
…………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四位修真者从天边飞来,为首的是马晓见过的扶云道人,道一居然也在一旁另外两人显得比较年轻,脚下各踩着一把飞剑。
四人落到地上,扶云看了看现场的情况,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旁边的树下有三个弟子,其中两人全身是血,另一个腿上烧了一块,虚弱地躺靠在树下。
“怎么回事?马晓你怎么在这里”道一怒气冲冲地问。
牛虎和毛志各抓起一只手臂夹在肩上将马晓扶起,他们的神色都非常紧张。马晓在他们俩肩上轻轻拍了几下,艰难地冲道一笑了笑说道:“有人想杀我,差点就成功了,幸好这两位师兄救了我。”
“又是你,马晓,你的事真多。”扶云向尸体那边指了一下,他身后的两人立刻来到尸体边。
尸体慢慢悬浮起来并且不断翻转。其中一人打了一道手印,一团白光将尸体包裹,然后他转头对扶云说道:“内府受创,从残留下的灵气波动看,应该是震符所致,应该是直接在胸口上受到攻击,除此之外就是外部受到很多打击,从头部到上半身到处都是伤口,像是……像是……”
“是用石头多次捶打而形成的伤口。”扶云看了眼地上两块还带着碎肉的石头说道。
扶云看着马晓三人说道:“你们胆子不小,杀了同门居然还敢待在原地,真是……狂妄!”说出最后两个字的声音突然变大,像是雷鸣一般,震得耳朵轰鸣。
牛虎和毛志吓得跪在地上,呼喊道:“师叔饶命,师叔饶命……”
“你们知罪么?”
马晓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心中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扶云说道:“弟子不知何罪之有?那陈超企图偷袭弟子,一出手就是御火符,显然存有杀人之心,弟子无奈下只有用仅有的震符反击,牛虎毛志两人本来与陈超相交不错,但是看见陈超如此行径,自然出手阻止,于是错手将他杀死又如何怪得了他们?”
“错手?”扶云冷冷看着马晓说道:“错手杀人会用石头对着一个人猛砸几十下?马晓,你说谎也说得太可笑了,难道你当我是这么好混弄的么?”
扶云又将目光投到牛虎和毛志身上,吓得他们将头埋到裤裆里。
“错手杀人他们有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一股威压从扶云身上传来,马晓顿觉得身上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腿上刚愈合的伤口立马崩开,血流如注。马晓身子晃了一晃,却咬牙没有倒下,忍着腿上传来的刺痛,咬牙说道:“师叔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么?那么该有多少门中弟子在您手中含冤受屈!”
扶云脸色一冷,四周的压力越发沉重。
道一看见这个情况连忙说道:“马晓,休得胡说,师兄他在执法堂上百年,向来公正无私,又如何会冤枉你,不要耍小聪明,如实招来,你诺说的却是实情,师兄他自然会还你个公道。”
扶云哼了一声说道:“陈超怎会无缘无故想要杀你,你倒说出个理由来。”
压力消失,马晓挺直胸膛说道:“这一两年,陈超常常在长痕院对我冷嘲热讽,有大量师兄弟可以证明至于原因我却不太清楚,听陈超本人说,似乎能从谁那里拿到好处。”马晓倒不是不想将天南天灯的事说出来,只不过有人能够在命符上做手脚,在门中身份应该不一般,凭自己一个九代弟子,恐怕真把人挖出来,门派未必会有多公正。不然仅仅在命符上做手脚就能瞒过门派?无非是有了这么一层阻碍后,有人就有信心将这件事压下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