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长痕院后,入眼的就是上百个石桌整齐排列,这些石桌并没有配椅子,桌上摆着几个碟子,几瓶小罐子,一个红玉笔山,上面放着几只毛笔,下边压着一叠黄纸。
当下有几十个弟子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笔画着什么,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动笔十分吃力。有一个弟子手臂抖了起来,接着“呼”一下,桌上冒出一团小火焰,那弟子急忙抽回手上的毛笔,可惜已经差不多烧光了毛。紧接着就有一人冲了过来指着那弟子便骂,然后叫了两人将他带了下去。这人将事情处理完毕,看见门口出现的人就走了过来。
“大师兄,这些就是九代弟子了?”
“二师弟,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他们都是新人,希望你别太严厉了才好。”天灯转头对新弟子们道:“接下来,就由这位天启师兄带领你们了解符箓的知识。过了这次以后,你们的修炼就可以自由安排了。有一点先你们要清楚,长痕殿休息的场所不多,住在这边是需要收费的,如果想要回去就要早一些了,毕竟没有神行符,回去的话要花很长时间的。”
“大师兄,没其它事就请便吧,这么大一个院子要管,我很忙的,没空在这里和你耽误工夫。”
马晓看着这位身材矮小,眼框高凸,下巴尖长的二师兄暗想:看来这两位关系不太好啊。
“那就告辞了。”天灯笑着对新弟子摆出个无奈的神情,走出院子。
“虚伪!”天启骂了一句。
有新弟子低估了一句:“什么人啊?还修真者,居然背后骂人。”
可惜他忘记了前几次的惨痛教训,修真者的耳朵都是很灵光的。天启听到这话,直接走到这名新弟子面前。
“你说什么?”
这人见躲不过去,梗着脖子说道:“本来就是,大师兄为人和善,跟虚伪可搭不上边,有本事你就在大师兄面前说这话,背后骂人算什么本事。”
“当他面我也这么说!”天启人小声音可不小:“你可以把我说的告诉他,看看他会不会为这事来找我。”
那人被喷了一脸唾沫,脸色变了几变,只是默默擦了,却没敢再还口。
天启没和他纠缠,转身吼到:“你们还不快滚,没看见九代新弟子要来学符箓么?规矩都不知道?”
那些画符的弟子急忙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有些个本来马上就要完成符箓的,也不得不忍痛停笔,让符报废。
等人走开,天启让新弟子各自找一张桌子站好,自己就在各位置间负手边走边说:“按照惯例,我只给你们讲解最基础的。首先是画符需要的物品,符笔,丹砂,符纸。你们桌面上都有,现在我为你们示范一次。”说着,天启走到最前方的那张石桌上,摆好一张黄纸,然后从最大的瓶子里挤出丹砂,又从几个小瓶子里各倒出些许液体在一个碟子里,调匀后取笔蘸上一些已经变淡红的液体后在黄纸上挥画起来。
“仅仅靠普通丹砂是无法完成制符的,还需要一些特别的材料,灵草的汁液,灵兽的血液,或者一些灵气充足的物质。几乎每一种符都需要特制的丹砂才能将它的效果发挥到最大。当然像这些最基础的符箓,效果强一些弱一些都差距不大,所以只需要最简单的丹砂配置就好。”
短短几句话,他手上的工作已近停下,那张黄纸上已近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线条。
“符箓会呈现出两种状态,当你将道痕画在符纸上时,我们称上面的符文为显态,而当绘制符箓成功时,符文会自动变形成另一种形态,即成态。成态既是符箓的激发状态,但是我们制作好符箓后一般上并不立刻使用它。所以我们会在制符的最后几笔中添加额外的一点小手法,将最关键的灵气流动位置阻断一部分,即符眼。这可以说是制符最关键一部分,因为阻断过重,符箓无法形成成态,那么也就报废了,也不能过轻,因为这意味着符箓稳定性会不足,随时都有可能被外在环境激发。当以上一些都完成较好时,符箓就制作完成了,要想使用符箓时只需要利用特定手法将多余的那部分消去即可。”
天启将手上的符箓举起,就可以看见符箓上的比划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开始变化起来,直到最后形成的符文正是他们刚使用过的神行符符文。
“每一个新弟子都可以在我身后的这个真符殿内得到一种低级符箓的制作方法,当你们彻底学会自己手中的低级符箓时,就可以拿一张成品符箓来兑换新的符箓制作方法。下面你们可以自己进去挑选。”
有人问道:“师兄,想要成功学会一种符箓需要注意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具体如何去练习,可以给我们说说么?”
天启回答:“提高自己的真元,这个是最基础的,然后就是大量的练习,多向师兄们请教,最后把那本该死的“符修必备基本道痕”给背熟了。”
很快,大多数人都在天启的指导下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符箓制作方法,还有一些人在犹豫着选什么好。马晓了解到,他们的选择并不多,比如火木属性的符箓最少要在掌握了五种符箓之后才能有学习的资格,至于最简单的雷符更是要达到筑基期才能够学习。当然这并不是必然的,所有的符都可以用灵石或者价值较高的丹药仙材交换。
真符殿内能够得到的不仅仅是符箓的制作方式,还有符笔,符纸和丹砂的制作方法,这些都不是必要学习课程内的,所以都需要用修真资源交换。
马晓将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东西从脑海里过滤之后,选择了一种名为巨力的符,听说这种符是神行符的前身,巨力符是最基础符箓之一,包括神行符在内的十数种低级符箓都是以巨力符为基础的升阶符。
选择完毕,就是练习了。每个人每月都能够在这里得到十张低级符纸,无限量的丹砂,和足够调配五百份制符用量的材料,练习纸三百张,一只雪狐尾毛发制作的符笔。期限是三年,三年之后就没有免费的修符物资,一切都需要自己用灵识交换。
新弟子们各自找到一张石桌开始练习。马晓也已经将符纸铺开,另外把一张纸放在一旁。这张纸就是刚得到的制作方法,从起笔到终笔都作出了注释。还有包括对符笔,符纸,丹砂的需求,从天启那得知了这些都不太重要,马晓也没去注意。
调配这种最基本的丹砂要求并不高,简单试过几次就成功了,得到的是一种粘稠的淡红色液体,带着点淡淡的腥味。接着马晓跑就遇到了麻烦,这也是大多数新弟子遇到的麻烦——他们不会用毛笔。
哪怕仅仅是在练习纸上画出一条比较直的线条都难以做到,何况那些复杂的符文。天启对于普及这种基础教育没有半点兴趣,自己找了个位置画起符来。
当第五张黑漆漆的练习纸被推到一旁时,马晓抬起头来,周围的人都陷入了同样的困境中,不过也有人并没有被难倒。比如张竹,他虽然手上也不是很熟练,但勉强使用毛笔还是能够做到的,然后就是刘艳穗,发觉马晓的目光后,她抬起没拿笔的那只手挥了挥,然后甜甜一笑,又埋下头去。接着就是薄浪语,一个长着一张能够让少女们尖叫的脸蛋的家伙,可以说他的握笔姿势是这些新弟子中最标准的一个,马晓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是那伙被齐林称作权贵子弟的人中的一个,并且与他那些同伴不同的是,他很爱笑,每一次笑起来都会稍微的后仰着上半身。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这人就拿着一张画好的练习符纸到天启面前。
“有形无神,多看看基础道痕,回去再练吧。”
接下来一句是对所有人说的。
“练习符纸是无法制成真正的符箓的,不过它比起正常符纸会有一个好处,如果你们的笔画有效的话,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一笔都能让练习符纸发出白光。当你们能够从头到尾都让白光不消失的话,就可以尝试用真正的符纸了。”
继续尝试了几次后,马晓知道连握笔都握不好,再尝试下去也是浪费,只好放弃。毕竟练习符纸虽有三百多张,但分配到一个月就不是那么多了,而到现在,他已经消耗了二十几张。
回到住处已是后半夜,马晓将今天见识到的东西都消化一遍就沉沉睡去。
门派里正常传道次数并不多,传功长老那没半月开讲一次,天启那里练习画符也是每七天一次,并且去不去都是随意的,其余时间都由弟子们自由安排。
第二天早,马晓跑合计了一下,就向自家师父那走去。到了师父的房子时,老师父还在房间里找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