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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头七回魂

倒霉,怎么会停电呢?今天还正好是李殷的‘头七’,廖太太预测他会回来找自己。黑灯瞎火的似乎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许诡异。吃过晚饭章劲坐在厨房里,望着烛火思绪万千,这几天他一有空不是去看望李殷父母就是跟着廖太太学点基础的玄学,短短几天时间章劲还真学了不少东西,基本的辟邪驱鬼什么的信手拈来!奇怪的是廖太太总夸自己悟性极高,却不愿意收自己为徒,当中缘由章劲也不得而知。不过章劲坚信廖太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她自己的理由的,这段时间跟廖太太的相处,章劲除了敬重以外,更多的是崇拜。李殷真的会像廖太太预测的那样来找自己吗?章劲按廖太太的吩咐把‘护身符’收了起来,吃过晚饭把小黑也关了起来。章劲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既期盼李殷能出现,但心里又似乎有种强烈的不安!到底在不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劲哥哥,劲哥哥,你在干嘛呢?陪我玩不?”。章劲想的太入神了,堂弟章威走到自己身边都没发觉,回过神来,只见小家伙双手捧着支蜡烛,仰头看着自己。

“那么晚了,有手电筒不用,玩什么蜡烛,小心我揍你。哥哥有事要做呢,快回去睡觉去,快去快去。”虽然廖太太说过就算李殷回来别人不一定看的见,但章劲不想冒这个险,看着章威期盼的眼神,虽于心不忍,也只能硬着口气驱逐他离开。

“哦”。章威见状,失望的低着头转身离去。看着堂弟好像非常委屈的样子,章劲无奈的摇摇头目送小家伙出了厨房。

呼······一阵阴风把灶头上面那个窗户刮开了,章劲打个激灵,李殷来了?张大眼睛四处扫视,哪有,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不就一阵风而已,再正常不过了。章劲起身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啊!······”就在章劲关上窗户的那一刹,一波稚嫩而又异常凄惨的叫声传入他耳里。威儿!是章威,章劲心头一紧,转身朝着声源疾奔过去。

章劲穿过横厅,远远看见正厅的天井边一个小火球在地上打滚。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大门外飘去,是李殷!难道是他害威儿?章劲没敢再往下想,脱下外衣在天井里浸湿了扑章威身上的火。一边扑一边大声呼救,由于停电,吃过晚饭左邻右舍早早就上楼休息了,所以楼下除了他兄弟俩没别的人。章劲的呼救声响彻整个围龙屋,四邻闻声赶来,此时章劲已经把章威身上的火扑灭了,大伙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只见章威身上的毛发衣服已经烧成灰了,通体黑乎乎的,就像一根快被烧成碳的木头。嘴里发出的细微的呻吟以及身体轻微的蠕动似乎在提醒大伙他还活着,快救他。

“爸,快,把威儿送镇卫生院去。妈,你去找找叔叔跟婶婶。来,大伙帮帮忙弄个担架,威儿现在的情况无论是用抱或是背都不合适。”章劲反应了过来,看看大伙,叔叔跟婶婶不在这里,应该是去哪个邻居那里串门聊天了,遂安排大伙忙活起来。

人多力量大,不大一会就弄了个简易的担架,章劲又弄了床被子垫在上面,而后众人小心翼翼的把章威弄上担架,抬起就往镇上赶。

“爸,你们先走,路上注意安全,我一会马上赶来。”出了大门,章劲对章爸爸嘱咐。

章爸爸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疑惑的看了眼章劲:“什么事比威儿还重要?”

“没什么,我拿点东西随后就到,忠叔,辛苦你搭把手。”章劲把手里的担架递给跟在一旁的邻居。章劲可不敢把李殷鬼魂回来的事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行,而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李殷,可不能再让他害别的村民,此刻,章劲的脑子里已经认定了李殷就是害堂弟的罪魁祸首。目送大伙离开后,转身回屋拿了把手电筒在屋子周围搜寻。

章劲寻遍了屋子周围也不见李殷的踪影,跑哪了去了呢?抬头看看昏暗的月色,忽然想起廖太太交代过的,亡魂如果‘头七’回魂会选择逗留在生前残存记忆中印象相对比较深或是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地方,那会是什么地方呢?章劲在脑海里搜寻了起来!李殷来村里的次数并不多,自己都带他去哪里玩过呢?‘鸡心窝’!没错,应该是那个长满桃树的小山窝,而‘鸡心窝’也是去发现淑莲尸体的‘鬼劫沟’那个山塘‘仙湖’的必经之路。自己以前曾经带过李殷去那里摘桃,还在那里打死过非常大的蛇,想到‘仙湖’章劲泛起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自从淑莲的尸体在那里被发现后,自己一直很想去‘仙湖’看看却又有种莫名的恐惧。‘鬼劫沟’虽然离‘鸡心窝’还是挺远的,但黑咕隆咚的自己又独身一人,到底该不该去‘鸡心窝’看看,转而想到堂弟章威的惨状,心中燃起一股烈火,将先前的恐惧烧尽,择路朝‘鸡心窝’走去。

‘鸡心窝’故名思议,因为山窝地形极像鸡的心脏而得名。一踏进小山窝,眼前到处都是桃树。不知是不是因为山风的关系,章劲明显感到一股寒意,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脚步也放轻了,眼睛随着手电筒四下扫视。

不觉已到了山窝的尽头,章劲抬眼看看不远处的那条石碣路,那就是通向‘鬼劫沟’的路。还是没见李殷的踪迹,失望之际,一股奇怪的味道,章劲使劲吸了吸鼻子,腥!后脑勺感觉一阵冷风,不寻常的冷,章劲心里一惊,急转过身,眼光随着手电筒的光束望去,李殷!没错,就是李殷,下身血肉模糊,浑身血迹斑斑,上下颌脱离导致嘴巴极其夸张的大张着,就在自己跟前不远处站着,虽然此前章劲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此刻还是不免倒吸了口冷气。章劲紧盯着李殷那张令人生畏的脸,试图在那张恐怖的脸上找寻出点什么表情,结果可想而知的,除了那双鼓鼓的充满血丝的眼睛也在紧盯着自己外,那张扭曲的脸哪可能表达出什么表情。

“咳咳,李殷我问你······”章劲尽最大努力控制住自己有点发抖的身躯,握手电筒的左手也紧了紧,尽管如此,声音不免还是有些抖。

还不等他话说完,只见李殷卷着阴风抬起双手朝自己扑了过来,章劲大惊失色,虽然早先来找李殷时把种种可能都想了一遍,但此刻最不愿意去想的一幕出现了,还是让他不知所措,怎么办?摸摸胸口,‘护身符’也没戴,眼瞅李殷就到眼前了,完了完了,此刻要想再跟一个已经六亲不认的厉鬼套交情只是白费口舌。就在此时,被阴风刮的晃荡的桃树枝打在了章劲脸上,对!桃树枝!廖太太教过的,桃树枝有辟邪驱鬼的功效,既然说桃树枝能辟邪驱鬼,为什么鬼魂又敢出现在桃林中呢?其实桃树枝本身并不能辟邪驱鬼,但若是沾上阳气,也就是说拿在人手上或是放在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害了威儿现在还想害我。说时迟那时快,章劲右手迅速折了枝小桃枝,并咬破中指,血也就染在了小桃枝上。染上了中指血,这样一来,这支小桃枝就不单止辟邪驱鬼那么简单了,就成了法器。所谓:‘十指连心,心若正,血亦刚强,中指血,震魔邪’。更何况染的是章劲的童子血,如果道行够深的话,足以使冤魂厉鬼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当然,章劲并不知道一枝染了自己中指血的小桃树枝有那么厉害,他也没试过,只是照廖太太教的做而已。

“正气浩然,邪魔尽残;桃枝诛妖,恶鬼必除;神明借法,怨灵避闪。”章劲集中精力,摒弃杂念,闭眼念动廖太太教的咒语,念罢,怒目乍现,双目睁开的那一霎,眼中掠过一丝金光,此时李殷已到跟前,章劲怒吼一声,手中的小桃枝随着吼声朝李殷劈了过去。

“啪”小桃枝结实的打在了李殷的灵体上,伴随着“啪”一声的是李殷嘴里发出的那一串“呜······”尖锐的怪叫。紧接着一阵恶臭扑鼻,阴风乍起,刮的章劲睁不开眼睛。

章劲从没听过这样的叫声,如果说那是人的叫声的话还不如说更像是野兽的叫声,可以肯定的是那声音是异常痛苦的。

瞬间,感觉风停了,章劲张开眼睛,手电筒四下照了照,不见了,受伤了?逃跑了?章劲不免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确是够资格受廖太太的夸奖的。稍许的得意后,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伤感,为什么李殷会变成这样?先是伤了堂弟,接着是想伤自己,逼迫自己不得不出手打他,不知道自己把他伤的怎么样,眼眶一热,泪水泛在眼眶中,在昏暗的月色中似乎格外晶莹。

“嘶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章劲一怔,心头一紧,是什么?握紧桃树枝的手用力的微微震了震,转过身用手电筒照去,蛇!好大一条‘过山风’!眼睛蛇的一种,此刻正高昂着头盯着自己,章劲见状,心底的震惊丝毫不比见到李殷时小。这大家伙,如果被它咬上一口,自己能不能走出这小山窝都还说不准,如果说廖太太教了自己拿着一支小桃枝能驱鬼的话,可没教自己该怎么用这么一枝小桃枝对付这大家伙,想到这,章劲的冷汗都飙出来了。看来只能拼一下自己的速度了,希望这大家伙不是赶尽杀绝的个性才好。打定主意,章劲紧盯着‘过山风’,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把眼前的大家伙惹怒了,还好那蛇一动没动,虽然依然紧盯着自己,说是一动不动,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想动而动不了。退了几步后,也顾不得山路的不平,转身朝山窝外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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