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寒阙的每一个因子都开始活跃了。
也许正是因为压抑地太久,活络开来才会反应这般盛况。多少的年轻女子向着那扇门鱼贯而入,不曾考虑那门后的故事是酸?甜?哭?辣?那路是艰难到如何曲折。
由于女王没有女儿,多少人多抱着若选为妃,定为王储的心机将自己的孩子尚且稚嫩无知的身体和心放逐在那片莫名的荒原里。也许真正没有天真的也只有鬼婆而已,兴许此刻她正嘲笑着这些人的愚蠢行径。
不管怎样,毕竟自己的生命中从来只有她,纵使只是一个工具,却也赋予了她这样一个真实的存在,终是无欲无求,何不索性顺从了她。
这样想的时候,雪羽已经在排队入宫的女子当中。
“下一位佳丽,雪羽。”
从思绪中回来,雪羽恭敬地走了进去。不曾去想这里的人,这里的故事。闭上眼,从意念里她都能感受得到鬼婆正在对她嗜血地笑。虽然暂时摆脱了鬼婆,却始终摆脱不了她的控制。纵使她不在这里,却始终可以用意念牵制着她,死死地。
王妃的选拔过程并不复杂,首先是由宫里的主事目测一批容貌上佳的女子,随后便是到殿中由亚王亲信根据女子的才德表现再选若干,之后由亚王亲自在这些女子中挑选自己的妻子。
门列在花锦殿中的女子,或有花枝娇嗔,或有锁眉深思,无一不在为自己的所谓姻缘在忐忑不定,也只有雪羽一人面无表情,眼神如若冰霜,等待的过程中,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开始渐增,或妒,或赏,或卑。雪羽自知实在不明白这世间的女子竟为何以此方式来决定自己的终身,和一个与自己从未谋面的男子许定一生。想来是自己之前把世间想的太过美好了。
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女子一个个站直了身子。面含春风,笑靥如花。
主事是一个婆子,说是女王身边的人,昂首抬步间尽是排场,几个人簇拥着从雕花大门款款而来。随后便闻殿中所有人都欠身齐喊:“嬷嬷安好。”
只见她只言未语,一个人徘徊在众人之间,微眯双眼,挑的仔细。
那婆子手里分有两色木牌,红色为中,绿色为免。一圈下来,绿牌均有所主了,这些人都将被送往深宫或为奴为婢。
大多女子或开始倒地哭泣,怨己。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丝可能,却被侍卫逐一强行带出宫殿,奈何红颜叹,叹红颜。
之后便只剩下余下被选中的女子和那婆子一行人。
只见她现下便开始分发红牌了。一边分发,一边笑得坦然:“这种情况是必然的,姑娘们也别见怪,如若伺候不了王爷,伺候女王陛下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了。现在还站在这里的人前程自是大好的,奴家日后还得托各位照管着。”
发到雪羽的时候是最后一个,那婆子突然顿了一下,随后看着雪羽,神色惊异。
眼前这人无疑是众人之中容貌最佳的,纵使在整个寒阙也未必能找出这样第二个人儿来。
那婆子看着她,笑意更深,双手拉过雪羽的手,把牌子递给她,微握着,状似寒暄:“姑娘将来必是飞黄腾达飞上枝头之人,若有何事,只管来找奴家。”
雪羽看着眼前此人谄媚的神色,自是不喜,倒也略知宫中的一些规矩,却也未想欠身,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多谢。”
那婆子听得出此人不喜的语气,却反而更加欣喜,也正是这种冷艳的人儿才真正能符合那等身份。
看了她一眼,那主事便挥了挥衣袖:“各位姑娘明天还有一试,现在可以回去好好休息。”说完便安排着入选佳丽鱼贯出去了。
回到殿中,身旁伺候的下人似乎对雪羽格外的上心,没有说什么,在这宫墙之内,物欲横流中谁不是为了一丝的机会就开始竭尽全力,她自是明白,却无心去管这些。
静轩殿。
“绝,听说这次的佳丽姿色上佳,哥需要顺便也把妻子娶了吗?”
本打算在寝殿帮助母亲处理一些国事,未料想一个下午的计划都被神无给打破了。
看着神无笑得煞有其事,灵绝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折子。看着他:“新郎官现在是很闲吗?”
没有听到答复,灵绝笑了一下,这个弟弟似乎在他面前永远是个孩子。“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必定是有事相求才会一直在这边无聊下去。
终是自己的哥哥才会清楚自己的想法,神无看着他:“我要娶的女人一定要经过哥的过目,哥明天能帮我这个忙吗?”
居然要寒阙的大王子亲自去选妃,还是为别人,能这样做的恐怕偌大的寒阙也只有他这个弟弟了,正准备拒绝,却未想神无已经向门外阔步走去:“明天就拜托哥了。”这个弟弟,有些时候未免也太依赖他了。
话说亚王的选妃也似书生考举一般,还得过三试才得以一见尊颜。
有些嘲讽地看着和自己一样在殿前等候,趋之若鹜的众人。琴曲书画成了今日的风景,待选的女子都等候在殿前,一个一个进入殿内由亚王亲信依据才德选择。
议论中听说这个亲信便是亚王的兄长。说来也好笑,哪一个人娶亲要自己的兄长来挑选的。
下一个便是雪羽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冷艳。摄心舞的步法和咒语早已烂熟于心,若不被选上,倒也不是没有想过,也不知道那样该是自己的不幸还是解脱。
看见里面的女子出来了雪羽便抬步准备进去了。殿内的人并不多,只见几个恭敬站立在一旁的奴婢,便是看见薄纱后面有一男子,想来便是那个替弟弟选亲的兄长了。
待一旁的侍者指示,雪羽便开始轻舞罗衫,缓步轻移开始起舞。
纵使只言未语,可是这场景于薄纱后面的男子来说是何等地熟悉,其实从她进来开始,灵绝便知道,这纠缠开始了。
真的是她,真的是两年前那个用尽心计将自己推入悬崖的人,真的是那样冷血的表情如今却已赫然于眼前了。握紧的拳头开始咯咯直响,现在的脸色不只是用难看形容了。而这边的人儿却不知道那纱后面该是怎样的恨意在汹涌。
一曲舞罢,雪羽依旧没看那人,欠身站立在庭中央。
半晌,只听莫名的掌声零落地响起。
随后那人便开始缓步朝她走来,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在酝酿着怎样的情绪和表情。
察觉来人的近身女孩依旧低着头,没有看他。怎知那人却突然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于他。
震惊,惊喜,不可置否,一切都写在女孩放大的瞳孔里,居然是他,不会的,鬼婆告诉过她他那天不是已经。。。
可是眼前的他分明真实地存在着,他真的还活着,而且好好的。
刚想开口欣喜这一切,可是尚未出口的声音却被男子生硬地语气驳回。看到眼前的女子意料之中的表情,灵绝满意地轻扯嘴角,笑得邪魅。那恨意却呼之欲出。
“久违了,很抱歉,我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