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她去的,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
我们小镇附近有一个湖,我们这的人都把它叫做“望菁湖”,湖边到处都是枫树,一到秋天,枫叶飘零,整个湖都是一片橘黄。
“望菁湖”之所以这个样子,是有一个传说的,这个传说没有被记入任何的书籍传记,只是通过人与人的口述传到了今天。
老人们都说曾经有一个仙女私自下凡与人间的一个男子相恋并结婚,后来这个男子被一位大官看上,想要提拔他,于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个男子因为贪图荣华富贵,将这个仙女抛弃了。仙女整日守着这湖哭泣,最后流干了眼泪而死,在她临死前使用仙法在这个湖畔种满了枫树,之所以这里的枫叶会这样的红,就是因为里面含有仙女相思的泪、哀怨的血。
人们不想让这样的爱情悲剧再次发生,就把这个湖叫做“望菁湖”。是希望有一天这个湖畔可以长出青草,溶解仙女的恨。
这个湖一般是没有人去的,因为湖本身就在大山的包围之中,山路崎岖,在加上去那里会让人莫名的伤感,就没人愿意在去了。
不过我喜欢去那里,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听到了老人们说的仙女的故事,就好奇的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山路的确很难走,到处都是大树和石头,就在我想要放弃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了,真的,这个湖是橘黄色的。
我带着雪衣,一路朝着望菁湖而去,走出了小镇,走进了山路,因为道路难走,雪衣走了一阵之后就嚷嚷说要休息,我郑重的道:“这里可是荒郊野外,你要是在这里休息,一些狼啊,虎啊,把你吃了我可管不着。”
雪衣一听,拉着我的衣服慌忙问道:“那怎么办啊,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看着她那疲倦的脸庞,无奈道:“好啦,我背你走。”我转过身弯下腰等她上来,许久,也没叫她有什么动静,我诧异的回头看去,只见她早已自己站起向前走去。
“为什么不让我背你?”
雪衣道:“为什么我要让你背我?”
我笑了,这个姑娘,挺有性格的。
接下来的路程可就更难走了,地上的石头坑坑洼洼,硌的脚疼,而且还要不断的拨开面前挡路的杂草,当我们走到“望菁湖”时,早已精疲力竭。
我让雪衣坐在树下休息,我到湖边用手捧了点水给她喝。喝过水之后,她的脸色好了许多,问道:“我让你带我去能住的地方,你带我来湖边干嘛,不会是要我在这里住吧。”
我摇了摇头,坐在她旁边道:“我还没那么坏,再说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苏老爷发现,真这么说来我欠你一个人情,又怎么会让你住在这里。”
雪衣望了望湖畔,仔仔细细将周围看了一遍后说道:“那你说的让我住的地方在哪里啊?我怎么看好像这附近也没有能住的地方。”
我满脸骄傲的看着她说道:“那个地方可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我也是偶尔才发现有这么一个好地方的,如果这么轻易就被你看出来,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地方了。”
“哦?”雪衣顿时来了兴趣,催促道:“快走,快走,我好想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鄙视的看着她,“你不是累了吗?休息一会再走!”
她笑了,“嗯”了一声。此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也有些懒散了。
休息了一会,我们便再次出发了。绕着湖畔一直向西走,路上,我告诉了雪衣关于望菁湖的传说,她听过以后,眼神中也带了一丝伤感,不过她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
约一个时辰,我们遇到了一条流入湖泊的河,弃掉湖畔,沿河而上,这个河畔逐渐开始具有绿色,地上不像望菁湖畔寸草不生,而是星星点点的长着几株绿草,河畔也在是枫树,而是种着柳树,柳树尽情的伸展它稚嫩的发梢,将河畔点缀的生机勃勃,竟不沾染“望菁湖”的一点死气。
雪衣走到一棵柳树下,摸着它的树干说道:“为什么外面被仙女的哀怨包裹,而这里却奇迹的拥有了生机呢?”
我双手恰腰,骄傲的说道:“当然是因为我了,这些树都是我种的。”
雪衣转过身,满脸疑惑的问我,“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种树啊?”
我看着望菁湖的方向,道:“我想要化解仙女的哀怨,想要望菁湖成为一个充满快乐,生机的湖。”
雪衣看着我,噗哧一下笑了,“感觉你真的好闲,没事跑这么远种树。”
我已经把雪衣当做真正的朋友了,挠着头道:“说老实话,我有时候会旷工来这里,有时想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有时来种树,所以我也不算一个好下人了。”
雪衣看着我,认真的道:“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家大小姐,我只是你的朋友,苏雪衣!”
我也笑了,“恩,苏雪衣!”我带着她继续向前走,“我要带你去的是一个草屋,那个地方没有人住,虽然有些破,但是还不错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那条河在我们面前横穿而过,而河的对面,有一个草屋。渡过这条河就到了,这个草屋不知道是什么人盖的,也不知道住过什么人,不过现在它已经归我了。平时渡过这条河可以通过我们面前的这座石桥,它是用石头拼凑而成的,本身就是一座简易桥,就在前几个月,下大雨,山洪爆发,将它冲毁了,这座石桥也就成为了一座断桥。
我父亲也是一个渔夫,因为家里穷,农闲时节,他也会上长江的分支河流上捕鱼,家里买不起船,一般父亲都会自己扎一个竹阀,去河上捕鱼。所以我也学会了怎样扎竹阀。当石桥成为一座断桥的时候,我就扎了一个竹阀,渡河到草屋去。
我到河边的树旁将竹阀的绳子解开,竹阀是放在水中的,当初我制作的时候,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弄去水中,这个竹阀只能乘坐一个人,多一个估计就会沉。
我招呼雪衣过来,“你先坐上去,然后我把你推过去。”
雪衣愣了愣,“你确定这东西真的能坐?”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的能力啊,是朋友就得相信我。”
“哦。”
雪衣有些不情愿的坐了上去,我轻轻地推动竹阀,送她过河。雪衣小心翼翼的坐在竹阀中央,谨慎的看着周围的水,生怕掉入河中。突然,竹阀晃动了起来,雪衣吓得“啊”的一声,我哈哈大笑,雪衣转过头,看到了我正在利用手中的绳子晃动竹阀,顿时明白了。
“哦,你敢戏弄本姑娘,你等着。”她怒道,把从家里跑出来的事情一股脑的全忘了,双手放入水中,向我泼水,我急忙用手遮住双眼,雪衣一直泼,我就连眼睛也睁不开,就在我们俩玩的开心的时刻。一个声音说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喧闹。”
我被声音吓了一跳,手中拉着竹阀的绳子不小心松开了。没了绳子的束缚竹阀,竹筏也就没了静止的理由,随着河流就要流走,我顿时慌了神,跳入了水中想要拉住竹阀,谁知河水太急,我一进入水中就被水流冲入了水底,河水不由分说的灌进了我的肚子,我想叫救命,一张口就在也喝不上了,水波涛汹涌的想我肚子里面冲去,我痛苦的在水中挣扎,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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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一阵反动,我猛地坐起,吐出一大堆水,意识也逐渐清晰。环视四周,我发现自己躺在草屋里,这里我经常来,当然熟悉屋内的摆设,可是现在屋内的摆设虽然有些许变化,但是大部分还是老样子,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定神一看,这屋里除了我,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雪衣,一个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长相道貌岸然,衣着虽然不华丽,但却整洁舒服,脸上有着两撇八字胡,整个就像是一云游四海的神仙。
见我醒来,雪衣急忙走到我身旁,道:“你醒啦?睡了一天了!”
我白了她一眼,“废话,我要是没醒,我能坐起来吗?”
雪衣尴尬的笑道:“也对哦,嗯?你敢说我?欠揍啊?”
我一下子跳下床,躲得远远的,看着这个暴力女。
“好啦,我放过你了,过来把鞋穿上吧!”雪衣轻笑道,我这才放下心,走过去把鞋子穿上。
“你们好像把我忽略了!”
我刚穿上鞋,那个“道士”缓缓说道,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一听就像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我看着雪衣,她“啊”了一声,急忙说道:“这位就是救了我俩的恩人,如果不是他,我们俩估计就的留在河里喂鱼了。”
听了雪衣的话,我却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什么好人,随即问道:“你虽然救了我们,但是说话把我们吓的失足跌入水中的,也是你吧?”
那老道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正是老夫。”
我拍了一下手,道:“那么刚好,我们互不相欠,至于什么损失费之类的,我就不问你要了。”
雪衣听我说天花乱坠,居然别人救了我们,我们还占理了,这简直没有天理。
“哈哈,你这小鬼,挺有意思的,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就不赶你们走了。”那“道士”说道。
我顿时怒了,“谁赶谁走啊?这个草屋可是我的。”
那道人眼睛一亮,笑道:“你且说明白,让我听听怎么这草屋就成你的了?”
我为了不让自己在雪衣面前丢了气势,故意挺了挺胸膛,为什么要在雪衣面前保留气势,这个,我也不明白,反正就想保护她,不管了,随便吧。
我挺了挺胸膛说道:“这个草屋可是我七岁那年发现的,当时就没有人住,我第一个发现的,当然就算是我的了!”
那道人一听,哈哈大笑,“这算什么歪理,那我第一个发现皇帝,难不成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我一时被他说的答不上上来,于是强词夺理道:“不管,反正就是我的。”
那道人说道:“我如果告诉你这草屋是我三年前盖的,你还要和我抢这房屋的主人吗?”
我一听,吃了一惊,“你得房子?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修建草屋?”
那道人笑道:“我叫做水镜,你可以叫我水镜先生,我本来就喜欢隐居,在此修建一座草屋又有什么不妥。”
我放弃了争夺这个草屋的所有权了,因为那时候年纪小,脑子也没那么聪明,也就相信了。
“既然真的是你的,那么,雪衣,我也睡了一天了,我们快回去吧,估计苏老爷快要急疯了。”
雪衣一思索,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我们告辞了!以后我们可能会常来玩,到时候就又得麻烦你了。”
水镜先生哈哈一笑,“没问题,你这小子很不错,我喜欢,随时欢迎,你们如果赶时间的话我可以送送你们,那样我也放心,这山里可是还有猛兽的。”
我没有推辞,的确挺危险的,既然人家有心,我也就接受呗。
“那麻烦先生了!”水镜先生点点头,率先出了门。
我看着雪衣,“别担心了,迟早要回去的,躲不过的,那里毕竟是家。”
雪衣点点头,也走了出去,我跟了上去。
走上断桥,断开的地方已经被修好了,看来是水镜先生做的,真是厉害。
水镜先生一路上都在前面带路,雪衣一直在心底忧愁,只有我在环顾四周,看这里的风景,大不了自己就离开苏府,另谋生路,我现在也十岁了,也有能力养活自己了。
水镜先生走的都是大山深处,我也没有来过,这里有许多的猛兽,除了猎人,没人愿意走这里,水镜先生一路上都十分小心的观察周围的动静,生怕被猛兽来个突袭。
“水镜先生,不如我们不要走这里了,原路返回吧。”
我觉得危机越来越近,提醒道。
“好吧,如果只是一只还好,就怕碰见狼群。”
我们正准备退回去,却不想身旁的一个草丛中,冲出一个东西,身影摇摇晃晃,还带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