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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难眠新婚夜

当红盖头被掀开,庄斐然几乎是有些期待地抬头端详这个男人。

每一个女孩子或多或少都幻想过自己出嫁的那一天,庄斐然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长得十分俊朗,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可是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片黑色,望不见底,嘴角的笑意未达眼底,和着淡淡的抗拒之意,是疏离和淡漠。

火红的衣裳丝毫不能增添一丝暖意,被点燃的龙凤蜡烛丝毫不能增添半点新婚的喜庆,明明已经开春,凉意却阵阵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人,难道就是自己要托付一生的男人吗?

满满的期待仿佛瞬间沉入谷底。

在庄斐然不知该以什么话打破有些尴尬的寂静之时,层层的幕帘外忽然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少主,玄木凌刚刚赶回来,说有要事相报,请少主指示。”

“让他在东暖阁的书房等我。”清凉的男声在房间里响起,庄斐然将脸转向一边,默默不语。

“在下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就不耽搁夫人歇息了。”这是柯影岚夕临走前抛下的最后一句话,云淡风轻。

庄斐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问掌事嬷嬷要了一本书,盘腿坐在灯下,一看便是一夜。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光景了。

昨夜少主新婚夜整晚未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后院的每个角落,更可笑的是今日一早,柯影岚夕已经带着些许部下出任务去了。

看来凌云阁的少主还真是忙碌啊,怪不得发妻亡故这么多年依旧不娶,多半也是因为没时间吧。

凌云阁一共有三处宅邸。

最古老的凌云阁建在城郊的凌云山上,凌云阁也因此得名。不过这古老的凌云阁已经有些年岁,且地处偏远,在其中修炼的弟子多半是些老一辈的师祖级人物,人并不是很多。

另一处则位于陈国的首都宛城之中,相当于凌云阁的本宅,最老的凌云阁和本宅都由凌云阁阁主柯华亲自管理。

而这最后一处,便是庄斐然现在所住的位于渭城的宅邸,亦称小凌云阁,由柯影岚夕亲自管理。

渭城的小凌云阁分为前院和后院两块。

凌云阁每年都会广招门徒,这些弟子便在前院学习和居住。而这后院,便是阁主及其家眷平日里起居生活之处。

后院的总体结构也并不复杂,以东、西两个暖阁为主,其间还有不少别院。这东、西两个暖阁最为奢华,其中的构造也完全相同,一东一西形成了完美的对称,体现了陈式建筑的独有特点,只是之间也隔得最远。而这东西两阁却又偏偏是庄斐然和柯影岚夕的起居所在。

庄斐然没有把凌云阁在渭城的这所宅子逛个遍。和没有把隐雪贤庄逛遍有些不同,在隐雪贤庄是因为没兴致,在这里却是因为,不许。

凌云阁的整个前院都禁止被光顾让庄斐然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

前后两院之间有一扇大门,庄斐然却从没有见它打开过。大门两边各有一个小门,时时都有人把守着,平时不少婢女和侍从进进出出也没见他们阻拦。

自己一走到小门前,一群人就都齐刷刷跪下,为首的侍卫连忙道:“凌云阁祖训,家眷不得进入前院,少夫人请回。”

经过庄斐然仔细的观察发现,他们拦的从来都只有自己一个。后来庄斐然才知道,柯家的那些家眷无一例外都住在本家,就连那个未曾谋面的继子也在本家学习,因此小凌云阁偌大的一个后院,真正称为家眷居住于此的,只有自己一个。

因而不过短短一周,庄斐然已经把后院逛腻了。

庄斐然一共有两个陪嫁,一个陪嫁丫鬟青莲,一个陪嫁侍卫黄焕。

别的大户人家小姐嫁人,一般都会有陪嫁的丫鬟,可就是没听说过有陪嫁的侍卫的。但庄斐然不仅有陪嫁侍卫,而且这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侍卫,绝不是哪个太监假扮的。对此,柯影岚夕并没有任何反对之意,后院的嬷嬷和婢女们虽然觉得失体统,却也不敢明说。

今日,估计是看庄斐然实在闲的无聊了,黄焕偷偷告诉她,前院近几日就会进行新一轮弟子选拔,要是庄斐然想去玩一玩,他可以帮着安排。

庄斐然听完,当即就喜逐颜开,搂着黄焕的脖子道:“我们家小黄对我最好了!”一旁的嬷嬷和婢女虽不知他们所谈何事,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于是,在黄焕的精心安排下,庄斐然很顺利混进了新弟子的选拔赛里。

因为凌云阁向来不收女徒,庄斐然依旧是男装摸样。只是这一次庄斐然只戴了张人皮面具,用绷带裹了胸,穿上一早准备好的男装,将头发梳成马尾一股脑儿扎在脑后,再背上一把佩剑,活脱脱就是一个前来应试的少年了。

一般入些门道的易容师,都是用各种药水药膏易容的,其效果较为逼真,比较透气,也不容易被发现,最关键是一般的清水无法洗去,手更无法撕去。这次庄斐然之所以只用了人皮面具,一来是因为现在她一人分饰两角,人皮面具用起来更为方便,再者凌云阁本就人多,认识自己的人又少,就算易容真的被人瞧出异端,大不了说一句:“我是少主夫人!”也没人敢把自己怎么样。

前来应试的人可真不少,凌云阁门庭若市,且应试者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庄斐然特地从后院的偏门溜出来,再转回前院混在人群中,也并不显得惹眼。

第一天的笔试和第二天的面试都很顺利就过了。

据说第三天是能力测试,庄斐然早早就等在了广场上。有了事情干,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少,新鲜劲也上来了。

没等多久,自己的名字就被唤到了,为了这次应试,庄斐然特地给自己取了个自认为是雅俗共享的名字“裴非文”。

庄斐然和约莫八、九个人一道跟着一名凌云阁的弟子进入了面前的大殿,已经有不少人在此候场。一路上那名弟子简单地给几人介绍了下今日考试的内容。

所谓的能力测试,也就是探探你的底子,每个人只要从青龙身上取下一块鳞片便可。

青龙是所有种类的龙中性情最为温和的一种,被誉为是人们的守护神。因此大多屠龙帮派都会饲养青龙,以寻求庇佑。

而对于以驯龙见长的隐雪贤庄来说,饲养青龙根本就不值得夸耀。你若能驯养一条应龙,别人才会真正对你刮目相看。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应龙可谓龙中之精,是最强大的龙。当年轩辕氏降服的始祖龙,亦是一条应龙。

因此对于庄斐然而言,从一条被人驯服的青龙身上去一块鳞片,就和吃一顿饭一样简单。虽说所有存有龙的琥珀都被父亲收走了,从前练得那些驯龙的功夫还是在的。

很快,庄斐然跟着先前一同进殿的八、九个人一起,被带到了前院的一处驯龙场。驯龙场里有五条青龙供应试者挑战。不时有惨叫声发出,转眼一个人就被青龙甩到了天上,好在着地之前已经被一位凌云阁的弟子接住了。

庄斐然自顾自摇摇头,想不通这样的人是如何通过笔试和面试的。

很快一行人被带到了一条青龙面前。这条青龙由锁链吊着,一旁还有驯龙师看着,静静立在那里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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