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来来回回寻找了几次之后,依然没有李一凡下落,只好回到巫山台上,却见刚刚和自己斗法的那个男子与师门中其他前辈都站在巫山台上。那女子刚刚落在地上,就听到师傅江谷月问道:“雪儿,找到没有?”那女子摇了摇头,又见刚刚那个弟子向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师傅!一凡就是被这个女子打落万丈悬崖的。”
那男子自是披霞峰师尊郑谷风,原来他与掌门刘谷华商量完事情之后,就直接来了神女峰,一来与江谷月商量那件重要事情,二来也看望两个弟子。他自是路途熟悉,所以当他见到江谷月的时候,解凌风李一凡两人还在爬山呢。
解凌风看到李一凡被打落悬崖,自己要救那是万无可能了,只好去前面找神女峰江师叔,心中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幻象,一路上心中悔恨交集,既怪自己不该逞能只与李一凡两人来到神女峰,又责怪自己不该莽撞和那女子动手。一时又暗恨那女子怎么长得天仙一般,做事却如此狠辣,我与你动手,你怎么能去攻击李一凡呢。
郑谷风一听此言,心中一凛,脸色一寒,望向那女子的眼神中带有几分杀气。江谷月一见连忙说道:“郑师兄,先不要生气。雪儿绝不会有意向李师侄出手的,大约此处乃神女峰禁地,雪儿见有人私闯禁地,自然是先带了三分敌意。而且师兄也知道我神女峰最近有歹人出入,难免雪儿出手失了分寸。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李师侄下落,看看还有无相救可能。到时候,郑师兄再责怪。“
江谷月此番说话滴水不透,先把自己弟子失手之事道理占了个充足,再提出当务之急,就是郑谷风听了也暗暗责怪自己关心则乱,而且神女峰最近有人出入,自己最是清楚不过,这之后还说什么责怪,自是不可能了。冷哼一声,手一招寒水剑便出现在身前,御剑而行,飞下山峰。江谷月也连忙吩咐峰中其他弟子,能御剑的全部竭力寻找,如此阵势,自是比刚刚那女子一人寻找要仔细的多,只是众人几乎把神女峰翻了一边,也没有找到李一凡下落。
解凌风自是急得团团转,望向那女子的眼神中都带有火气,一时又心中悔恨不已。既恨人又怨己。终于众人都回到巫山台,江谷月见始终没有找到李一凡下落,心中不免愧疚,带这那女子走到郑谷风面前说道:“郑师兄,此番事情的确是我神女峰做得莽撞了,不知道郑师兄又何处置?“郑谷风此时心中既伤心有恼怒,并没有理睬江谷月。江谷月却是知道自己这位师兄的性格,当下陪着笑脸说道:”郑师兄,此番全是由解凌风师侄来我神女峰学法引起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希望李师侄吉人天相。不如就让凌风师侄留在神女峰,我必定尽心教导。“
郑谷风知道她是企图补偿,但是此番事情的确是自己弟子不对在先,而且处于特殊情况才会有此一劫。又见她如此低声下气,心中也过意不去,说道:“江师妹不必过则,唉!要怪只能怪我那徒儿命苦。“
解凌风见李一凡下落不明,九死一生,而师傅好像也不再追究此事,不免大急说道:“师傅,一凡他….“郑谷风此时正在火气头上,看到解凌风,心中暗恼他平时不安分,遇事情总是强出头,此刻简直火上浇油骂道:”闭嘴,你这逆徒,平时为师怎么教导你的,让你安分做人,小心处事,天天到处惹是生非,今日把一凡也葬送在这里。今后回去给我在白雪洞里好好想想。“白雪洞是披霞峰禁地,平时都是罚一些犯下大错的弟子面壁之所。
解凌风见师父发火,不敢再说。却听到那“雪儿”缓缓说道:“师父,弟子有句话要说。”解凌风看到她就火冒三丈,也不顾众位长辈和师傅在身边,跳起来骂道:“你还有话说,你这美如天仙,毒如蛇蝎的女人,人都被你杀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与你比武过招,我打不过你,你杀了我就是,可是你为什么向一凡出手,你说啊,你倒是说啊。我就是死也不学你们神女峰这些阴险毒辣的武功。”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吼了,吼声之中带着哭音。
郑谷风见他闹的不像样,喝道:“你还要多事,是不是嫌事情还不够麻烦,闭嘴!”解凌风不敢再说,只是一人站在身后暗自悲戚。那女子也不介意,只是说道:“请问郑师伯和师傅,你们口中的那位李师兄若是死了,现在却在何处?”江谷月见她说话,以为要说些辩解的话,却没有想到问这样不该问的问题,连忙说道:“若是死了,现在自是在神女峰脚下,你这孩子却是糊涂了,不要乱说话。”
郑谷风却是心思活跃多了,问道:“江师侄,你的意思是说?”那雪儿点头到:“不错,李师兄若是身亡,如果不出意外,必定在神女峰下,如果不在神女峰下,那意味着李师兄极有可能活了下来,至少有五成可能,而在我看来李师兄九生一死,绝不会是这种九死一生的氛围。”这最后一句话若是别人说不免有点调侃,但是由她说出,别人看她脸上认真的表情,都不免信了几分。
郑谷风问道:“不知道江师侄何以如此肯定?”那女子答道:“因为李师兄现在既然不在神女峰,那说明必定出现了其他事情,而一个死人是不会也没有能力出现其他事情的。”
郑谷风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是他?不可能,他没有理由,而且如果江师侄失手将我徒儿打下山崖,他应该乐见其事,绝没有从中帮忙掩饰的道理。”想到这里,又觉得那女子分析很有道理,心中略为一宽,到底又不放心说道:“江师侄见解独到,令人好生羡慕,不像我那两个弟子,只知胡来。”想到李一凡不免又心中黯然。
江谷月说道:“郑师兄不必太过伤心,雪儿所见甚是,李师侄必定吉人天相。这本就是神女峰绝学《神道》,还请郑师兄教导解凌风师侄。”
郑谷风理解她的心意只好点头收下,手一招带领解凌风便回披霞峰了。
李一凡的确没有死,从神女峰上摔下之后,只感到头下脚上,双耳间风声呼呼,呼吸越来越困难。很快便失去了意识。只到此时慢慢地清醒过来,见自己躺在地上,身下比较柔软,却是一片草地,抬头一看,见到一片茂密的森林。一道河流从森林中流过,溪水潺潺。
李一凡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感到浑身酸痛。回想一下之前的事情,犹自心有余悸,不死已经是万幸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却又不知道,向来必定是神女峰某处茂密的森林。李一凡知道很快会有人来解救自己,这地方又隐晦曲折,也不敢到处乱走,只能站在那里,等待救援。
这一等,就是等了一天一夜,始终不见有人来救,腹内饥饿,又困又累又痛又饿又渴,只好起身到处走走,试试能不能找到出路。李一凡走到溪边,连忙用手盛了一些水往嘴里往脸上洒去。等腹内微微有股暖意之后,才在水面的照映下看了看自己,只见头发凌乱,面目憔悴,大概和在芙蓉峰里地下密道是一般面目了。
李一凡感到身体慢慢地恢复了些体力,便起身去查探周围环境,看能否找到出路和食物,这一转才发现这片森林实在不大,方圆不足百丈,就连那片溪水也是在流经森林之后忽然消失,李一凡想要跟随溪水找到出路,却发现无能如何也出不了这片森林。防护有一道结界将这篇森林独立开来。
李一凡又将这篇森林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头绪,却发现森林中间有棵参天古木,枝叶繁茂,枝干苍劲,李一凡围着它转了一圈就用了很大一会功夫。李一凡抬头一望,只见遮天蔽日,如同一大片乌云笼罩上空。心下惊异,不知道这棵树到底有多高,心想既然自己是从上面掉落下来的,在这里又四无出路,这棵树又如此奇特,不如就往这棵树上爬,爬到高处,四处看能否望到出路。
说做便做,李一凡略微运了一口气,所幸体内那本来就不充裕的道气倒还是可以用的,便开始沿着树干向上攀爬。这棵树木如此巨大,向来已经有一段很悠久的岁月了。此时枝干上树脉盘根错节,李一凡爬的时候倒也没有费多大力气。李一凡爬了有一段距离,向四周以往,只能看见一片朦胧,哪有什么出路。
李一凡心想既然找不到出路,不如就往上爬,看你到底有多高,最好能通向神女峰顶。下定决心,抬头一望,只看到那片茂密的枝叶还在遥不可及的上空。当下咬一咬牙,手脚并用,继续往上攀爬。
这一爬就爬了许久许久,李一凡身处这片古怪的地域也看不到日月星辰变化,不过心中感到大概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了,这棵树既然比神女峰还要高,自己应该早就超过神女峰顶了。只是在神女峰上也没见到有哪一棵树一株插天,心中纳罕,却也立志要穷尽这棵巨木。
又爬了大半天的时刻,忽然见到树干处变得光滑无比,向上望去,也是如此,延长到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怕比这还要远。李一凡伸手去试了一下,觉得光滑润泽,根本无处下脚,心中困惑:若说是书本来长成这样,断无此理;若说是有人所谓,谁会有这样通天彻地的神通。
李一凡又绕着树干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在光滑的树干上,出现一些手掌大的突起物,大可容足,却又是转瞬即逝,下一次出现又在其他地方,怎么出现的却有毫无规律可循。
李一凡心下好奇,决定尝试一下,踊身一跃,踏上一个突起物,刚赶到脚上得力,那突起物却又突然消失,李一凡脚下踏空,“呼“一声便向下落去。到下面粗糙树干处,李一凡在那盘根错节处稍一借力,便稳住了身形。
李一凡这下反倒被激起了兴趣,连忙上去又试,果然刚一踏足,便跌落下来,如此尝试了十几次,李一凡终于适应了那突起物出现的时间长度,刚一跃上,便看到下一个突起物即将出现,连忙跃过去,果然一脚踏上,心中一喜,不想又是“呼“的一声跌落下去。
原来他只是注意到下一脚踏的位置,却没办法看到再往后的出路,一脚踏上之后,虽能适应了那个时间,却不知道往哪里再跳,只能往下掉落。李一凡既然看到有了突破,连忙再接再厉,继续上前,一直不停地锻炼下去,此时他心中已经确定这必定是前辈高人的创造,既然有人所谓那么必定有她的一番道理,一时倒也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
如此连续练了大概有十余日,终于能够前进一丈的距离了,眼速脚速都提了上来,只是那些突起物出现的规律实在毫无章法,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有时明明向上走了三步,下一个突起物忽然出现在脚下五步外出现,接着又左右出现,所以即使是一丈之内,那也是难似登天。如今李一凡却能自信,只要在这一丈之内,自己是不会再被它摔下去。
只是一丈开外之后,那突起物出现的时间更短,速度更快。李一凡用之前的速度根本不能适应。今日李一凡决定尝试那第二丈的突起物,和开始时一样,根本不能适应,但是李一凡自信,只要自己多加尝试,必定会像前面一丈一样,迟早能克服它。
又过了二十天之后,李一凡终于能适应这第二段的突起物,第二段大概有数十丈的距离,只是再往上速度又变快了。李一凡只能继续摸索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