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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时激起千层,田扈的话让在芷香的眉头微蹙,而青岚却是不明所以,问道:“抓住谁?”

芷香随手将半空的水寒收回剑鞘,淡淡开口,将今早发生的事情讲出,而青岚听到最后,心中已然判断出,那两人必是楚天白和他那老不死的管家。

田扈从头到尾都不插嘴,此刻听芷香说完,才咳了声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老头是怎么接近我们,还抓上我的手的?”

芷香怔了下,听师兄这么问,她才记起,似乎真没发觉他是怎么靠近的,可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自己和师兄,估计连青岚也做不到吧?

眼看着芷香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青岚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那老管家深藏不露,抱着三分侥幸的问道:“会不会是你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孩子身上,这才让那老头有机可乘?”

田扈是个火爆脾气,一听青岚如此怀疑,当即怒道:“师兄未免太小瞧我们藏剑山庄,就算在下当真那时候缺心眼,不是还有芷香?没理由我们两个都把注意力投到那人身上吧?况且,况且……”

说到这里,田扈变得欲言又止,青岚和芷香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屏气凝神,都想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况且,那家伙住抓上我手的瞬间,我浑身的灵力突然凝滞了,一点都运行不得。”田扈咬牙说出,他怎么来说,在道界都算得上个青年才俊,不想今天遇到的老头却让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无。

芷香和青岚都倒吸了口凉气,面面相觑,房间里,再也没发出一丝声响,他们都在自己的思虑中沉思着。

楚天白的房里,老管家正忧心忡忡的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楚天白躺在床上,见老管家如此,心下一暖,知道老管家是在担心他。

不得不说,诅咒虽然让整个楚家村了无生趣,但换个角度来说,也带给了他们莫大的好处,起码楚天白的伤势现在好了许多,脸色也重新变得红润。

他从床上坐起,老管家急忙伸手要把他扶住,被楚天白伸手止住,他落床走到桌子旁,动了动手脚,感觉肌肉虽隐隐还是传来阵痛,但和刚才五脏几乎被震得移位的感觉比起来,实在是好上太多太多。

他抓起桌上的茶壶,手掂了掂,这才想起里面的水让老管家喝光了,遂莞尔将水壶放下,倒是老管家眼尖,急忙站起就想去叫小二进来换水,被楚天白抓住袖口止住。

他心里担心楚天虎,毕竟天虎还是个孩子,老管家心如明镜,见楚天白突然皱了下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少爷,要不你先休息?小的自己去找天虎就可以了,下楼时顺便也可以帮你换壶茶水。”

楚天白心里又是一暖,老管家心思缜密,对他如此无微不至,对比五角楼的生活,怎能不让他感动?他嘿嘿笑起:“他娘的,爷现在背上能骑马,拳头能站人,标准的爷们休息个屁,老子和你一起下去找。”

老管家呵呵直笑,也不勉强,点点头。

两人下楼在街市上找了好久,可就是没发现楚天虎的行踪,问了好多人,也没人说见过,楚天白和老管家这就郁闷了,楚天虎身子还没恢复,照理来说应该跑不远才是,怎么会又好似人间蒸发了?

“难道又让青岚抓走了?”老管家疑声说道,楚天白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让青岚发现楚天虎失踪,回头再来把他抓走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样一想来又还是觉得奇怪,到底楚天虎在昏迷是中是怎么逃脱他的魔掌的?难道中途还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楚天虎都掉到伏虎城了,楚琳琅呢?她会不会也掉到哪个地方了?

楚天白一想到此处,整个头都要炸了,模模糊糊,总觉得一路走来都像是被人盯着,不由得背脊发凉。

老管家也有这种感觉,楚天虎突然出现,就好像专门是来提醒他们,修士也来干预冰封雪域之行,要他们快点出发。

想到这里,老管家不由得苦叹一声,眼前迷雾重重,无疑宣示这他们这次行动寸步难行,而楚天白见他如此,却是嘴角微翘,挺挺胸膛道:“算了,我看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继续朝冰封雪域进发,青岚那狗娘养的既然想引我们过去,我们就过去,等见了他一切都清楚了。”

他越说越是心虚,他娘的,若是真见到青岚一切事情就会清楚?人家一个算盘砸过来,两人都成肉饼了,还清楚个屁啊?

老管家笑笑点头,干瘪的手印在脸上搓了搓,重新焕发精神,浑浊的眼中精芒一闪而逝,道:“少爷说得极是。”

两人回到客栈结账,掌柜的见到这两位财主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之前老管家丢给他的钱袋,里面的钱都足以把他整个店面买下了。

“两位财神,额,不不不,呸,客官有什么吩咐?”掌柜的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壶酒,又不知从哪里变来两个酒杯,就给楚天白和老管家满上酒,楚天白心里暗笑,看着那酒好奇,就想端来喝了,可手才伸出,却被老管家瞪了回去。

楚天白吐了吐舌头,而老管家自己则端起来一饮而尽,看得楚天白两眼直翻。

“掌柜的,早上和我们发生冲突的那对男女走了没有?”老管家喝完砸吧砸吧嘴问道,看得楚天白恨得牙痒痒。

“没有呢没有呢!他们今天才入住,哪有可能今天就走的?”

老管家点点头,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随手丢给掌柜,道:“那我们退房。”

掌柜一怔:“客官不多住些时日?”

老管家摆摆手转身牵着楚天白便走,倒是楚天白回过头来,问道:“对了,掌柜的。”

掌柜的原本还在为失去这两位财神痛惜不已,一听楚天白叫他,马上哎了声应道,脸上有开始堆砌起职业笑容。

“客官又打算住了?”

“不是,想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马场?”

……

三个月后。

灰厚的云如铅般倒挂苍穹,鹅毛大雪飘摇,天寒地冻。

方寒村作为最近冰封雪域的村落,人烟稀少,多以打猎为生,民风彪悍耿直,甚少有外人踏足,而在今日,一对爷孙闯进其中。

只见他们浑身上下包得和粽子似地,正各自拄着把铁锹,举步维艰的朝深处走去。

这样的行头若是出现在城里,或许许多人会认为他们是哪个施工队的工人,但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大大的不正常。

只见这老头花白的胡须上沾满雪花,可皱巴巴的老脸上依旧满是红潮,精神抖擞的模样如果去掉那些皱纹,绝对没人怀疑他能一拳打死一只老虎。

而那小的则更不正常了,红扑扑的脸上粉粉白白的,如果换上一件华袍,没人会怀疑他是那位城里跑出的公子哥,但却是也没见那位公子哥随身带着铁锹的。

简而言之,正两人的身份绝对可疑,正是老管家和楚天白。

他们两从伏虎城买到马匹后,一路朝北狂飙,终于三个月的跋山涉水,他们到了这里。

过程中虽然颠簸,索性无什么大事发生,倒是把两人的腰给差点颠折了,遂才出现眼前这一幕,两人都把在伏虎城时买的铲拿来当拐杖用了。

“他娘的,鸟不拉屎的地方都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吃,都快饿死爷了。”楚天白满嘴抱怨,一手捂着肚子,里面正咕噜咕噜的叫着。

老管家白了他一眼,道:“他娘的,少爷您就别把他娘的老挂在嘴边,现在你的身份是小的的孙子,你一口一句他娘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小的没管教好您。”

“你不是也一口一个他娘的?我们俩这样,谁会怀疑我们不是爷孙?除了我长得帅点之外。”

老管家哑然,这一路上和楚天白相处久了,潜移默化的说起话来也是满嘴胡话,老管家就郁闷了,怎么他那么好的人就不能影响得了楚天白,反而让楚天白把他给糟蹋了?

两人一路走着,惹得街上的人都频频侧目,也难怪,这鬼地方一年下来都来不了几个生人。

此时老管家站定,看着一座和废墟没什么差别的房子,眉头紧皱,冰封雪域他曾经来过,当年在进去时曾经也在这个村里修整过,所住的地方正是这个驿站,没想到几十年没来,这里都成这样了。

寒风一吹,啪的声,房顶上挂着的招牌摔进雪里,荡起雪花,牌面上“驿站”两个模糊的大字依稀可以辨别。

“他娘的,又开始倒霉了。”楚天白嘟囔了声,这时,一个壮汉突然从旁大喝了声:“喂,要住宿是吧?”

楚天白和老管家回头,只见一个膛胸大汉从驿站后面的小屋里面走出,背上背着一张长弓,几只长箭,满脸胡渣,凶神恶煞。

大冷的天穿成这样,也不怕冻死,不过楚天白也不意外,反正刚才进村后也见过几个这样的了,只是吞了吞口水罢了。

老管家久经世事,况且现在他的身份是楚天白的爷爷,遂一听大汉这么问起,当即抱拳迎上,颔首道:“是啊!小哥,老汉的孙女……”

还没说完便被大汉止住了,道:“来这里的除了眷侣来找天涯海角的,就只有家人来找眷侣的,你们也不必和我解释,反正不关我事,我只在乎你们是不是要住宿,之前的驿站已经废了,现在我这里就是新的驿站。”

说完,他指着之前走出的那座小屋,率先朝屋里走去,说道:“快点儿,别磨蹭,晚些老子也不敢开门来接你们。”

老管家和楚天白都不约而同的眉头微蹙,但还是拄着铲子跟了上去,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人路过以前哪所驿站,那名壮汉已经进了房内,而在房的外头也挂着块巾旗,上面写着“驿站”二字,在寒风中咧咧狂卷。

两人随之走入房中,浑身一冷,热浪袭来,好不痛快,抬眼看去,这间房子不大,乌漆抹黑的挂满动物做成的腊肉,屋的中间正生着堆火,标准的猎户住所。

壮汉见他们两人进来,随手把弓箭卸下丢到床上,指着对面的床道:“你们今晚就睡哪里,住宿费八十两。”

“什么?”楚天白惊呼而起,撸起袖管就大骂:“他娘的你是开黑店的啊!”

壮汉原本被老管家叫成小哥,心情不错,一听楚天白这话顿时火气,也想学楚天白撸袖,只是他发现他穿的是见汗衫,没有袖口,遂改成锤胸口,也他娘的骂道:“你爽给爷滚出去,晚些了你们给八百两爷我也不开门放你们进来。”

“老子也不进。”楚天白又吼了回去。

眼看就要这么吵起来了,老管家急忙笑呵呵的上前劝阻,笑道:“别吵了别吵了,是这个价,是这个价。”

说完,这才转过来对楚天白说“此处人烟稀少,好不容易来了客人,收多点银两也正常,上次来时也是那么多的。”

壮汉听老管家这么说,才哼了声,脸色缓了一些,楚天白则撇撇嘴,倒是老管家转过身子问道:“对了小哥,倒是你说了两次我们晚些来就不开门放我们进来,是什么意思?”

话才问出口,耳畔突然传来叮当脆响,像是铃铛或是玲珑发出,空灵之极。

老管家和楚天白只觉得这声音悦耳非常,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泰然舒适,不由得目露迷离之色,而壮汉却是脸色大变,急忙大步踏前,轰的声将门关上,也把老管家和楚天白震醒了过来。

两人一个激灵,朝门看去,之前还生龙活虎的壮汉现在和摊烂泥似地坐在地上,昏黄的火光映着他因恐惧而狰狞惨白的脸,不由得鸡皮疙瘩泛起。

这时,那声脆响又灌入耳朵,两人这下心中提防,急忙收摄心神,透过窗朝外看去。

天不知不觉间已经黑了,街上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荡的,突然,怪叫出现一盏灯笼,然后,慢慢出现一道女孩身影,她拿着灯笼一步一步的走着,这时,她仿佛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回过都来,看向楚天白和老管家。

两人透过窗纱看不清楚,依稀好像只看到小女孩咧着嘴,改变方向朝他俩走来,脆铃继续荡人心魄,待那小女孩走进,楚天白和老管家突然惊呼而起:“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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