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之时,万物复苏,天气也逐渐回暖。三月初,正是御花园花骨朵出现的时候,再加上暖暖的阳光,让人倍感舒适。可如此美妙的春光,皇上却一直愁眉不展。皇后的咳疾犯了,一天到晚都会咳嗽,而且咳得越发厉害,自正月十五以后,皇上几乎每天都会去长春宫陪着皇后。
“皇上,臣妾这病怕也是一时半会儿地好不了了,还请皇上与臣妾多多保持着距离才好,以免伤了龙体。”皇后说完又剧烈地咳嗽着。皇上皱起了眉头,轻轻拍着皇后的后背说:“你这话说的,你是朕的皇后,朕怎能不来看你。太医!”皇上对着门吼道,“你们是怎么给皇后看的病的!怎么这么多时日也不见好?!”太医们赶紧下跪请罪:“皇上恕罪。皇后娘娘的病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尤其又赶在春天发病,这个……这个不是好兆头啊!”“混账!”皇上起身,一脚踢翻了那个说话的太医,怒斥:“你们这些臣子要得有何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皇后有了重病,你们却一个能有好方子的都没有!朕要你们何用!还不如都拉下去斩了!”太医们连忙跪下磕头:“皇上开恩啊!微臣的确是尽力了,且让微臣再试试方子,以便治好皇后娘娘的咳疾。”“好,朕再给你们一些时日,若皇后再不见起色,朕全把你们革职查办!滚!”皇上一甩手,太医们纷纷退下。“皇上……臣妾……臣妾怕是真的熬不过了。”皇后眼里充满了泪水,“皇上,若是臣妾真的熬不过去,别怪那些太医,他们也尽力了!”“那怎么行?他们连你的病都治不好,怎能称职?”皇上抚摸着皇后补满泪痕的脸颊说,“你放心,朕绝不让你有任何闪失。朕会在这儿天天陪你。”说罢,将皇后搂紧。皇后抱着皇上,很快都咳了起来。
太医们纷纷逃似的离开长春宫,恰巧遇见了前来看望皇后的娴贵妃。“太医们何故跑得如此匆忙?”太医们一回头,看见娴贵妃连忙跪下:“贵妃娘娘吉祥!”槿荣说:“娘娘问你们话呢,怎么跑得这么匆忙?”其中一个太医答道:“回贵妃娘娘,微臣给皇后娘娘治病,总不见起色,皇上怪罪,说是如果不能够治好皇后娘娘,我们都得革职查办。”娴贵妃问道:“那皇后娘娘的病时候可医治?”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槿荣皱起了眉头说:“怎么了?!难道今天娘娘说的话你们都听不见吗?!”太医们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回贵妃娘娘,皇后娘娘的病……呃……”娴贵妃皱起眉头:“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这时一个太医才说:“皇后娘娘的病即使是华佗在世也不可医治了!”娴贵妃大惊,往后打了一个趔趄,槿荣赶紧扶住她。“你们要知道,说错半句话都是杀头的死罪!你们这可是在诅咒皇后娘娘!”太医们纷纷磕头说:“贵妃娘娘明鉴,微臣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娘娘这次不仅仅是咳疾这么简单,恐怕是肺痨呢!而且也晚了。”娴贵妃一手紧紧抓着槿荣,一只手抚着胸口说:“这事皇上知道吗?”太医们摇摇头说:“皇上不等我们说完就赶我们出来了。”娴贵妃问:“这肺痨可是会传染的,皇上怎能天天在那儿?”太医说:“这个我们自然早早就给皇上准备了预防的药物。”“哦,这样……”娴贵妃心不在焉地示意他们退下,然后步履蹒跚地进了长春宫。娴贵妃进了内殿,看到皇上正在给卧床的皇后喂药,赶紧行礼:“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起来吧。”皇上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皇后慢慢地把最后一点儿药喝完。“娴贵妃妹妹来了啊!”皇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坐吧,就是别靠着姐姐太近,不然妹妹可要被传染了。”娴贵妃没有远远地坐着,而是搬了凳子坐在了床头。“姐姐可不要这么说。姐姐的病很快就可以好的。”娴贵妃抓着皇后的手说。皇上欣慰地笑了,便说:“那你们慢慢聊着,朕晚些再来看你。”“恭送皇上。”
“听说皇后娘娘得了肺痨,怕是治不好了。”翡熙轩中,品茹给湘竹斟好了茶,说。“是吗?那如今谁要是可以治好皇后娘娘的病,谁就能成为皇上最中意的人了,看来本宫要好好研究研究了。”湘竹抿了一口茶说,“品茹,去拿本宫的医书来。本宫看看能不能找出方子。”品茹拿来了医书,湘竹默默地翻看着。“永贵人到——”太监的禀报,湘竹吓了一跳,慌忙想把医书藏起来,却不知道藏哪儿,无奈之下,只好把医书藏在了靠垫的后面,慌乱之中还打翻了茶水。“哎呀!”湘竹赶紧拿着手绢擦拭裙子,忙乱之中,莞灵进来了,看着湘竹和品茹一团乱,十分好奇。“姐姐这是怎么了?”莞灵问。“啊,这个没什么,打翻了茶水而已。”湘竹的声音有些颤抖。“姐姐向来做事稳妥,怎么会打翻茶水?莫不是被什么惊着了?”莞灵的语气显然是在怀疑湘竹说谎,便四处看着。湘竹挪了挪身子,把背后的医书掩盖好。“回永贵人,是奴婢不好,主子想喝茶,奴婢去倒,可是太烫了,不小心洒了。”品茹说。莞灵皱起眉头,用眼角看着品茹,紧接着奋力摔了品茹一巴掌,说:“你是怎么照顾姐姐了?这么烫的茶水你怎么就洒在姐姐的身上?教训你一下,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马虎,记着,以后茶水再烫,只能往自己身上泼,知道吗?”品茹赶紧跪下,眼里泛着泪花说:“奴婢知道了,永贵人教训的是。”这一幕看着湘竹胆颤心惊,她没有想到莞灵尽然敢打自己的丫鬟,连忙起身护着品茹说:“妹妹发这么大火是干什么,侍女不小心也不妨啊,再说水也没有烫着我。”莞灵笑着说:“姐姐真是宠着侍女们,小心纵容了她们。”说完眼睛落在了靠垫下露出的一角医书,便俯身拿了出来。“姐姐的医书为何还要藏在靠垫之后?”湘竹顿时哑口无言,站起来一把抢了过来,不客气地说:“妹妹未免管了太多了吧,我还不是看水洒了才把它收起来的吗?好了,今天我累了,我想先休息,妹妹回去吧,不送。”“姐姐可从没有对妹妹下过逐客令啊!”莞灵带着挑衅的口吻说,“姐姐今儿是怎么了?如此生气,是因为妹妹打了您的侍女?”“出去!”湘竹背对着莞灵怒斥。莞灵一撇嘴:“姐姐既然这般不待见,那妹妹就告辞了。”
莞灵走后,湘竹看着手里的医书,又对着品茹说:“委屈你了。”品茹跪下说:“能为主子分忧才是奴婢的责任,奴婢愿意为主子承受任何委屈。”湘竹留下了眼泪,说:“你放心,本宫一定会让你好过的。”且说莞灵被湘竹赶走十分不爽快,走在路上心里生着闷气。澈萱看了,顿了顿说:“主子,您何必这样对品茹呢?您不是说这阵子要和常贵人联手吗?这样还怎么联手啊?”莞灵说:“本宫也不在乎什么联手不联手了,反正洛芷然得宠也没有碍着本宫什么事儿,本宫现在就要凭着自己往上爬!”澈萱没敢搭话,只听莞灵又说:“本宫知道湘竹姐姐一定有事情瞒着本宫,如果她拿我当好姐妹,她怎么可能不告诉本宫?况且那医书有问题,说是什么看水洒了把它收起来,谁收起来是收到靠垫后边儿的?再说整个桌面都是水,那医书没有任何湿了的痕迹,很明显,她是故意藏起来的。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把医书藏起来呢?”澈萱摇摇头,说:“大概原来医书随手放在靠垫上的吧,然后慌忙之中不小心碰到后面的呢?”莞灵微微眯起眼睛说:“不可能,很明显,那靠垫离着她身体远着呢,她碰不到的,而且那种迹象,就是要藏的。她肯定有秘密,而且一定是听到本宫来才慌忙藏起来的!好姐妹联手也不肯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