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鸡公山回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天,李云身上的擦伤虽然多,好了之后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之后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出去打猎,他觉得猎小动物没什么压力,而大的猛兽以现在的箭术又搞不定,只好埋头苦练,人生有挑战才精彩!不是吗?
“义父,有更高深的箭法吗?”练武场上李云休息之余对李通说道。上一世他总在一些小说中见到什么追星赶月、九星连珠啥的,虽然也知道多数是夸张的叫法,但还是有些神往。
“哈哈,有啊,现在你的箭准头和力道都有了,以后该磨练箭术的技巧!”李通笑道。
李云一听,迫不及待的追问:“那是什么样的技巧?怎么义父以前不教我呢?”他有些疑惑。
“哪有那么简单,前面你练得都是基础,无论是呼吸心跳还是姿势节奏等等,都要做到一触弓所有的这些就成为本能,这才能说是打好了根基!过早的让你接触技巧反而不利!”李通严肃的解释道,“而技巧又跟臂力、发箭的速度、所使用弓的强弱有关,这个说不清楚!老夫演示一二你就明白了!”
说完,拿起他那把三石弓和箭囊走到靶前百米开外,李云目不转睛的看着义父的动作。
“咄!咄!咄!”三支箭整齐的钉在靶子上。
吃惊的看着这三支箭,是的!三支箭是一起发出来的,一次射出两支以上的箭李云以前没有尝试过,都是一支支射出。
然而接下来的情景让李云目瞪口呆!
只见李通又往后退了几十米,扣住一直箭,平稳的射了出去,然后迅速的射出第二支、第三支。这第二支箭比第一支箭速度更快,眨眼之间就追上并撞在第一支箭的箭尾,紧接着第三支箭追上第二支。
“嘭!嘭!”第一支箭直接让靶子从中心爆开,而第二支又爆开了右边的箭靶,第三支箭落空!
“靠!”
他兴奋的爆了句粗口,简直是神乎其技,这是怎么控制前一支箭的方向的呢?李通用的箭完全是铁制,射出的箭势大力沉!李云知道这里面的难度。
“到底是老了,现在只能发出三箭就后续无力了!”李通摇了摇头叹息,好像很不满意,转头看着激动的李云道:“这就是技巧!明白了吗?”
李云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他好像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原来箭术真的能做到像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现在义父只射出这样的三箭,听口气年轻的时候可以射出更多!
“我也可以做到!甚至超过义父!”捏了捏扳指李云暗下决心,他对自己有信心!
时间这个老大爷不经意间又向前迈了五步!到了天凤元年。
历史也并没有因为李云这个意外到来的客人而有所改变,用一句比较恶心的话说就是:历史的车轮继续滚滚向前!
王莽称帝也已经五年多了,时有零星的起义讨伐王莽,但很快就被灭掉,局势还算平稳。而百姓在新朝残酷的暴政下日益维艰,大的暴乱已经在酝酿之中。
“嘭!嘭!”李云手持他渴望很久的铁胎弓,满意的看着正中目标的铁箭。
这是方才探望翠儿姐,在返回的途中,看到不远处一颗树干上凸起的两个部位,信手放的两箭。
他现在的箭术可以说是相当高超了,能同时射出四支箭并精确的命中目标,连珠箭也能像李通前些年一样很好控制三支!并且力量巨大,普通的箭靶早已不能承受。
从前年李通把铁胎弓传给他以后,李云练箭的目标就改为大树,可怜李府院子里大树都被他射的半死不活。
对这个力量越来越变态、进步神速的义子李通实在无语,府内好好的树木都被弄的惨不忍睹,一顿臭骂之后把李云赶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以后李云每次练箭都到附近的山上,“反正山多、大树也多,每颗树被射几下又不会死!”他如是想。
这两年自觉箭术进步巨大的李云时常出没以前差点要他命的鸡公山,从开始的半山腰到山林深处都留下他的足迹。基本把各个主峰都逛了个遍。山里各种见过没见过的珍稀动物可就糟了秧,惨死在他箭下的不知凡几。
不过他也很有分寸,春秋两季不怎么上山,怀有幼崽的也不射杀。即便如此这也给他带来了普通百姓难以想象的财富,这些珍稀动物的肉和毛皮在豪门大户那里可是很紧俏的。这些他都交给如今府里的管家张全来打理,一部分换成银钱,大半换成粮食储存起来。
李云知道在这个灾荒频繁的末世,粮食的重要性,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嘛!
策马收起铁箭,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赶呢。想着翠儿姐那可爱的儿子缠着自己教他射麻雀,嘴里还一直嘟囔:小叔叔比爹爹厉害多了!”心情一阵大好。
“驾!”李云豪情万丈的纵马狂奔,不一会就到了石城山,这里是一个重要的关隘,也就是后来义阳三关之一的平靖关。
不过今天这里不像往常那么平静,乱哄哄的一片,李云很远就听见有人哭喊和粗声的喝骂声。
等他靠近才发现关前聚集了两百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百姓,这些百姓让人一看就是逃难而来,拖家带口,大多衣不遮体,脸色苍白,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显然已经饿了很多天。
关前的守军拦住这群难民不让他们过关,一个领头摸样的青年军官满脸淫笑地拉着一个小姑娘朝关内拖去,小姑娘的父母想阻拦但哪里是这个军官的对手。
“贱民!大爷我看上你家姑娘,是你们的福气!松手!”青年军官喝骂道。
“军爷,求求你饶过我女儿吧,她还小!求求你!”这对父母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抱着女儿不让他拉走。
其他守军则阻拦其他难民上前,一时间混乱不已。
“操,真是给脸不要脸!”这个军官一脸怒色的骂完,拔出佩刀就要地上的两人砍去。
李云看的睚眦欲裂,他从来没有这么怒过,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欺男霸女的人渣,而且毫无人性,视人命如草芥。
眼看地上求饶的两个难民就要被砍到,李云毫不犹豫地一箭射出。
“哐!嘭”
铁箭震开长刀,穿透对方肩胛,直接把行凶者钉在身后两米多远的墙上!这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军官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可见李云有多么的愤怒。
两边的关隘守军和前面的难民不可思议的看着还在颤抖的铁箭,鸦雀无声。
“大胆!”
“什么人!”反应过来的守军满脸恐惧,嗓音都有些发颤,纷纷抽出随身武器神色紧张的戒备。
李云虽然怒气冲脑,全力出手,但理智尚在,并没有射他要害,就算杀了这个军官相信义父李通也能摆平,只不过他心底压根就没升起要杀人的念头。就算留手之下这个军官的持刀的右臂肯定也废了。
看到这些守军的窝囊样,李云一脸不屑的策马靠近,朗声道:“这样的杂碎我见一个杀一个,刚才已经手下留情了!”
难民听见身后的声音纷纷向两侧闪开,有些大胆的小子还低声喝彩。
守军这才看到一个十六七岁、锦衣裘帽的少年正骑在马上蔑视的看着他们,手中还拿着一把黑弓。这少年面容普通,但是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明亮而锐利。
他们中已经有几个人认出这是县内很有些名气的李少爷,毕竟李云每年都会从这里往返几次,而这位小爷的义父那可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们这些小卒可惹不起。
不认识李云的守军有些犹疑不定,琢磨着要不要上前捉拿这个大胆的叛逆,可是看着刚才还嚣张的上司正挂墙上呢,哪个敢上前捉拿,也不敢去把上司弄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方才没有参与拦截难民的兵丁赶忙上前,施礼道:“李少爷息怒,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您大人有大量,请饶恕我们吧?”
李云看着眼前这个兵丁,其语气不卑不亢,既没有指责上司的过错,也没有把自己摘出来表示清白,委婉的表明他们也是无奈,上司惹不起,您咱们也惹不起不是?
“这是个人才啊!”李云暗想,他知道义父的能量,县令县尉都是李府的常客,只要李通一句话,这些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你们难道奉命强抢民女吗?真是混账!”余怒未消的李云骂道。
这名兵丁苦笑不已,不知如何作答。其实李云也知道这些守军没什么大过,指望他们为这些难民出头,基本不可能!热血早就被现实磨光了。
“你叫什么名字?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李云指着两边的难民道。
“回李少爷,小人余勇,这些都是从临郡郎陵县附近逃难过来的难民,据说那里遭灾……”这个余勇欲言又止的道。
李云闻言,瞬间就明白了,天灾人祸啊!旱灾加上当地官府不赈济灾民反而加重盘剥,难怪!
“哦,我记住你了!这些难民不放他们进关,难道让他们就这样露宿荒野不成?”李云思索了一会道:“这样吧,天色不早了,我先带这些百姓回去,明天自会禀告县大人令,请他老人家定夺!”
他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但一时间又不是很明白,索性先把这些难民带回李家寨安顿下来再说,总不能让这些人饿死在这里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然后又冷然的指着那名仍昏迷着的军官道:“今天就饶了这个杂碎!再有下次,休怪我箭下无情!你们也都记住了!”他没兴趣知道这个杂碎是谁。
关前的守军都被震慑住了,他们这时都知道眼前这位小爷是谁,连忙称是,哪里敢多嘴阻拦。十岁就赤手空拳打死猛兽,果然名不虚传啊!
两边的难民听到这位看上去很有来头的李少爷肯收留自己,顿时喜极而泣。
刚才的那个小姑娘也被父母牵着上前磕头道谢,李云看这情况吓了一跳,赶忙从马上跳下去,总算没让他们磕下去,哪能让他们给自己磕头!这不是折寿么……他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