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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情岁月

群山环抱的安平镇,是赵国西南千岭之地最大的集镇之一。因地处西南咽喉之地,来往客商在此歇脚,打尖者颇多。

镇上酒肆客栈林立,热闹非凡。就在镇子的西北角,有一家茶馆,名叫远安茶馆。门眉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上述:茶,好茶,上好茶。坐,请坐,请上坐!

虽无多少书卷气息,但却通俗易懂,平添几分俗世的亲切之感。来往客商多喜欢在此地歇脚,泡上一壶好茶,细细评味,顺便结识几个杯水茶友,闲谈几庄置货的买卖!

这茶馆虽说生意不错,但是却只有一个伙计,并经只是泡茶烧水,倒也没有多少活计。这伙计年方十四,是距离此地三十里外远山屯的洛家长子,名叫洛川。

此时正直日暮稀薄,洛川无聊的摸着手中有点泛凉的铜壶,惬意的听着茶馆里说书的姜师傅,煮水说三国。

虽然姜师傅说过不少书,但是洛川最喜欢的还是三国,这三国里最喜欢的莫过于诸葛孔明了,尤其是诸葛孔明的白雾锁江草船借箭,七星台上借东风。观天象,断吉凶;量地脉,知生死……这一切切那里是一个凡人拥有的能力。恍惚仙外方士,道法灵童一般。这一切无不让洛川艳羡不已。

时常也梦里轮回三国战场,纶巾羽扇,指点江山一番!

“小二……小二……收钱……”一名喝茶的客商不耐烦的大喊,让洛川猛然惊醒,赶紧跑过去为这位客观结账。

将桌椅擦拭,茶壶茶杯收拾停当,洛川看着空无一人的茶馆,心里一笑,该打烊了。

“小川……小川,快来扶我一把!”洛川一听是姜师傅,回头一看,只见姜师傅正附着腰肢,想从椅子上站起却使不出力道来。

洛川赶紧上前搭把手,“姜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嗨……人老了,不中用了!”姜师傅一边揉着后腰,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岁月不饶人啊……老夫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七十古来稀,大限不远了……”

“岁月催人老……何为岁月?”洛川一边帮姜师傅收拾,一边疑惑的问道。

姜师傅神情一震,看着西边的晚霞,叹了口气说道:“岁月吗,就是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经历的时间……刘关张年少时何等英雄,几十年岁月流失,醉后也只能是人老气衰。卧龙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也不过黄土一堆……呵呵……”

姜师傅忽然大笑起来:“岁月吗,不论帝王将相还是黎民百姓都是最怕最爱的东西!可是岁月却是最无情的东西,无情啊!”

“走了……明日再来!”姜师傅说着揉着后腰走出了茶馆。

“驻足远望昨依旧,

桃花散尽院低垂;

岁月未饶催人老,

虚门尚可沐东风……沐东风……“

远远的传来姜师傅,低沉的吟颂!

岁月,竟然如此厉害,好像一只大手一般,天下万民都被其牢牢的抓在手心,谁也逃不了……洛川正在沉思,猛然惊醒,冲出茶馆对着街道远处蹒跚而行的背影大喊:“姜师傅,明天茶馆不做生意了……掌柜的要回家探亲……”

也不知姜师傅没有没有听见,丝毫不停的继续向前走去,看着这背影,洛川说不出的寂寞孤独。

自己老了,也许就是这般模样不成……

“小川,看什么呢?”洛川回头看见一个十三四的女子,白皙粉嫩的脸颊陌上一股淡淡的腮红,两条粗大的麻花辫耷拉在胸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冲着洛川看的方向看个不停。

“小兰……你找我?”洛川呵呵笑着看着女子。

“呸……我找你干嘛,掌柜的叫你呢”小兰说完,一转身跑进了里面。

“哎……我明天回家,给你带几斤家里的大枣如何?可甜可脆了……”洛川冲着小兰的背影喊道。

“不要……”小兰回头拒绝。

“为什么?”洛川赶紧追了上去。

“几斤不够,我要几十斤……”

……

第二天,日头刚出东山,洛川就背上行囊出了茶馆,掌柜的回家探亲,自己正好也被放假回家。

想到有大半年没有回去了,洛川揣着怀中的沉甸甸的工钱,在镇子上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其中就有弟弟妹妹最该的桂花酥,绿豆糕什么的,掌柜的还送了洛川一包大红袍,让自己带回家。

洛川在茶馆这些年,对于茶叶倒是有了几分见解。什么喉头,乌龙,雾里青,龙井……洛川偷偷不知喝过多少回,大红袍只能算是所有茶中的最一般的存在,洛川还是觉得冻顶乌龙最棒。

可惜现在不时产的时候,茶馆里也没有,洛川对此大为可惜,要不然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该多好?

在镇里置办好东西,洛川一溜烟的出了城门。顺着山路向着山上走去,虽说只有六十里的距离,但是都是山路,一个来回就得一天。

洛川不敢耽误,向家里赶去,天黑前必须到家。这山林之地,猛兽出没,又有强人剪径,洛川身小力微,自然不敢逗留。何况入夜之后,不变方向,看不清山路,更是危险至极。

因而洛川一路急行,不到半日依然放过了三座大山,此时正在一条小溪边喝水歇息,再过了前面的三座山,就到家了。

看着眼前的高山密林,洛川一时想到了姜师傅昨日所说的话:岁月,不论帝王将相还是黎民百姓都是最怕最爱的东西!可是岁月却是最无情的东西……

洛川苦笑,这山川密林似乎都比自己要能经受得住岁月这东西。可是谁又能真正的长生不老呢?

呵呵……洛川不禁觉的自己好笑起来,小小年纪,嘴上连毛都没长竟然想着生死之事来,是不是太早了……

突然一声雷鸣传来,洛川大吃一惊,只见山巅之上尘埃四起,石块四处飞落。普通一声,一个黑影重重的摔在溪水中,水花溅的四处都是。

洛川还未从惊变中回过神来,一股血色混着溪流缓缓的流淌到洛川面前。

啊……洛川吓得头皮发麻,拔腿就跑。

“救命……”微弱的呼喊让洛川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的向着溪流上走去。

一个浑身伤痕累累,全身泥土的之人趴伏在溪水之上,洛川小心上前查看,竟然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胡须花白。

洛川赶紧将老人拖出水面,放在一处干净的草地之上。洛川间老人纹丝不动,右手小心的向着老人的鼻翼探去。

此时老人突然一下坐起,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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