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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厄,事实上,我们都为这场口角生了气。我发现小桂子是个自私,媚俗的可怜虫——他骂我是个固执,自以为是的老火鸡。其实我哪里老了,我还正是含苞欲放的年纪呢!他一连串的冒出些我都没有听过的话,有些话象投枪一样,狠狠的扎中了我。象什么:你以为重樱会因为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就留在鲁瑟兰?呆子,她是兽人,永远都是......。还有: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还看不起你呢!这些军官都是老爷,你明白不?都他奶奶的是老爷,他们来吃我的猪,从来不给钱,你敢惹他们么?......你敢拿起箭射他们二箭么?你不是挺有种?......。或者:整个村子都晓得你爱上了樱子,你看看她,长的青面獠牙的,简直和兽人一个模样,眼睛瞎了才会喜欢上.......。

我不顾一切的大喊:“你才是眼睛瞎了,我和我姐都没瞎,所以早看穿了你,她会喜欢你?眼睛瞎了,还要心也瞎了,才看得上你......“。路上行人惊奇的注视着我们。他也来了火气,我们恨不得把话做成武器,一下就砍到对方。他骂我:“为了女人什么都可以干,臭不要脸”。“我不要脸?晓不得是谁不要脸,都不要你的肉了,还一天总往家里送.......“。..........他说着说着,忽然捂着脸哭了,象个小孩一样:“骂我不要脸?.....我哪不要脸了?我不能喜欢别人么?我就是没当过兵么,所以我喜欢水慧秀,骂我拍马屁?是,我低级,怕死,胆小鬼........,但我过的这么难,你们谁晓得哟?个个都来骗我的钱,谁不骗?水老二,你值一天十个银币么?大人都没值这个钱......。这件事他没说错,难道我不是因为表姐的原因,故意要他出这么多钱么?我觉得有点愧对他,就站着不出声了。“呜呜.....,谁不来骗呐?三教九流,各种衙门,都是大爷,我谁都惹不起,连水老二我也惹不起......呜呜......“。我没想到这句话,给他的打击有这么大,我也没想到他会哭的这么伤心,我觉得有些事,我没干好。偏偏又是黄昏,路上行人如织,对我们指指点点的,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就劝他说:“小桂子大哥,我没说对,不是成心的,走吧!回了,再晚没车了...."。“你不是成心的?你就是成心的,你哪句话不是成心的?”。..........”但你不是也骂我么?“,我有点无奈的说。“我象你骂我这样狠么?亏我还对你这么好,对你姐更是没说的,她让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我也会说,没问题,你几点钟要呐?我挖个新鲜的给你......“。我忍不住笑了,小桂子骂我说:”真是没心没肺,你看他,还笑的出来......“。“你说的有趣么.....“。

当下,我又给他鞠躬了好几次,说了好些话,他才慢慢的回过来了。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骂我说:“水老二,你真是狠呐,谁都没有这么骂过我,你心真硬......"。我不敢回话,一路走到车站,等了一会,车来了,我仿佛做了亏心事似的,抢在前面付了车钱。

从城里回来后,我去樱子家,把结果告诉了她。这其实也不叫结果,但好歹也算个消息。樱子出人意料的平静,她身上似乎总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她静静的听完,问我吃过饭没?厄,没有,那我做饭给你吃,有现成的白薯,煮一下就能吃。我憋了一会,没忍住,问说:“你有啥打算没?”。“没有,这能有什么打算呢?人被抓走了,连个关人的地方都找不到,怎么个打算法?”。有道理,这些女孩子,有时候,身上总有股快刀斩乱麻的劲儿;

我闷闷的在家里呆了几天,伤渐渐的好了,又回到小桂子哪去出工去了。他也不理我,我也不好意思老和他凑近乎,吃过饭就到山上去呆着,有时候累了,也爬到树上去睡一觉。我经常远远的看着黑海岸,想,什么时候表姐能从那里坐船再回来呢?——这已经成了一个奢望,联盟东路军的统帅道格拉斯男爵终于没按捺住自己,他在十字路口已经把仗抢先一步打响了,不幸的是,速战速决的计划全部落空,部落在十字路口多年的苦心经营,终于有了回报,那里打成了一个烂摊子。联盟花了一个月时间,付出了六万将士的生命,只把战线推进了二英里。这极大的挫伤了联盟希望在冬天来临前,拿下十字路口的决心。

战争打成个胶着的局面,但是冬天已经悄悄的来了,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现在村子里所有应该民兵干的事情,都是我兼职,白天要去守猪,夜里还要值更,这让我简直没时间好好睡觉,搞的我苦不堪言。

我替民兵队干的事主要有这些,比如,驱逐大型野兽,召集大家传达新的指令,夜里值更,训练小孩等等。这也是无奈之举,村子里现在已经找不到练过武技的成年男子了。

我们精灵族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这场战争,但拿下碎木岗哨的任务,表姐她们没完成,原因是部落在那里驻扎了七个军团,这差不多和整个精灵族的部队相当。而且都是部落的精锐力量——强兽人,奶奶的,这场战打的真是恼火——我们的消息来源主要是联盟的战报,还有前线寄回来的信。

?安娜阿姨一直没回来——她就象消失在空气里一样,无声无息的不见踪影了。我们也去了警卫处好几次,那几个接待的老警卫都被我们搞烦了,以至于见到我就皱眉头:“唉,你怎么又来了?不知道不知道.......“。一面说,一面象挥手赶蚊子一样轰我们。樱子自己也去,就象一个阿拉伯妇女一样把头包的严严实实,我们其实都担着心。但这的确是件蹊跷的事——我们失望的离开,但下次总是又抱着希望再来一次。

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我开始觉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女王的形象开始在我心里发生了变化,我觉得这么鬼祟的名堂,女王怎么会去做呢?但所有的迹象都指向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我有时候都不敢想,不愿意相信女王是有污点的。

樱子经常背着我们哭,但她从不和我诉说,也不承认,她现在出门都很少了。我觉得她就象一朵花,还没开就凋零了。现在是我去打野兽拿给她吃,她也会在黄昏时进林子里找点东西回来,但我现在都不忍心吃她找回来的东西。而且,我也逐渐长大,猎杀各种动物,真是手到擒来——就是说,食物,并不缺乏,就是单调些,老是吃肉。

当所有的树叶都掉下来之后,表姐终于来信了。嗨,我亲爱的水老二,过的杂样?是不是每天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呢?不要否认,我都看见了——厄,我没看见也知道,你的伤应该完全好了吧?瘸不瘸?我觉得你长的很难看,比长得难看还难看,再瘸点简直没法嫁的出去,难道要和我共度一生?厄,我的命是不是也忒苦点。

你姐我又英勇的升了一阶军衔,我现在已经是二等骑士了,猛不猛?你不要瘪嘴,告诉你,你来到这里,得老实的给我敬礼,我不让你走,你就得站着——所以你不想来军队,是不?我早把你看个透穿。军队里啥都有,我每天最常干的事,就是到俱乐部去,和男兵们喝酒,扳手腕,其实我挺猛的,我杂这么猛呢?咹?水老二,你在听没有?告诉你,没几个男兵扳的赢我。

我们现在还在灰谷要塞,哼哼,简直不知道怎么弄,哪个老二指挥这种战役的?部落的战斗力其实挺强,他们英勇的让人吃惊,他们如果不是我的敌人,我真想对他们献上几个飞吻,你不晓得,老二,在第一次攻城战中,部落抱着我们的人从十几米高的岗楼上跳下来......,哇噻,哪里都有英雄啊!你姐我,有时候都有点害怕。我们在和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交手呐?

冬天要来了,我们和他们都没法子组织什么象样的攻势,只能靠我这种游骑兵。搞点偷袭呀,暗杀呐,其实挺没劲。有时候,人杀多了,心里也怪不好受的,这些话吧!你可不要对别人去说,你姐我会被你害死的,联盟现在对舆论控制的挺严格的,我就是一个人憋的难受,和你说说舒服点。

安娜阿姨的事,樱子已和我说过,这件事吧!你什么都不要做,你也做不了,有时候,我们只能等待,或者接受。你真以为你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那是哄你的,呆鸟。

好了,替我问樱子好,还有小桂子。你对他好点,他其实是个好人,就是磨叽点,我不在家,你凡事多想想,事情不急的话,来信问我。厄,算了,不要写信给我,写我也收不到,我们很机动,很秘密,嘿嘿,是秘密的特种部队......哈哈哈。

永远爱你的水老大

信上没有日期和地点,这是惯例。我觉得表姐还是一样的阳光灿烂,什么都不能让她悲观——其实她们处境蛮艰难的,从事后的一些渠道得知,她们可以说已经处于战略守势,倒是部落更主动了,要塞外面基本都是部落在活动。她们只能控制离要塞很近的一些地方,其余都是部落占据或者控制了。她说的,现在联盟只能靠魅影者分队,这到是真的,主力部队已经打不动了,都是小股的精锐部队在外面活动,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跑掉。

传闻联盟要在鲁瑟兰建立一个很大的医院,我们鲁瑟兰整个村子都要搬走,这还不知道真假。是来小桂子那里度假的军官说的,我已经无所谓了,我想好了,如果联盟非要我离开鲁瑟兰,我就去灰谷找表姐去。他们要不要我,我都要去。

我现在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爬到最高的那个枫树上去。对着大海狂喊乱叫,大海平滑如镜,它什么也不懂。只会哗哗的推着海浪过来,一下一下的打着石头上,水退下去了,又涌过来了,它真的什么都不懂。

小桂子也忧郁的不行,他的白条已经积攒了一大把,但没有人给他兑付——尽管上面都按有联盟后勤处的印章,但总是这样出钱,而没有钱来,他就有点吃不消了。他自从我们吵过架后,就不太搭理我,和我说话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我觉得我的有些话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尤其是表姐的事,但我也没好意思去和他说。

我现在每天只领6个银币,他也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但森林里的动物们也越来越少了,因为食物匮乏,城里的人们也来森林里晃当,动物们就越来越少,离我们越来越远。我的工作只怕也岌岌可危,我觉得小桂子迟早会坚持不下去的,他现在也不去和小猪说话了,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着喝茶,眼光也越来越呆滞了。

村子里现在也安静很多,我从小桂子那里回家的话,要穿过整座村庄,但常常只闻鸡犬之声,人却见不到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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