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地在摇晃，我感受到了大地的愤怒。我要尽快走出去，我对自己说着。当大地的愤怒让我感到胆怯时，我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走到尽头。虽然看到的所有景象都在晃荡，但我的心是坚定，我想不论大地怎么晃荡对自己都是没有影响的。我的心里开始乱糟糟了，好像自己陷入到了无法自拔的境地，就觉得我把自己弄丢了，弄得我是晕头转向。也许在内心里我是期盼摇晃的，在摇晃中我能找到更实际的方向，然后在摇晃中不断前行着。也许在大地摇晃我能解决任何问题，就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胆怯了，甚至我希望着有更加强烈的摇晃。事实上我一直都是在轻轻松松向前走着，身子直挺挺的，两只手臂不断摆动着。我开始有些迷惑不解了。就觉得我只是显得很轻松，而心中却是非常忧虑的，就像有什么在我心底慢慢滋生着，我感到有些难受了。眼前景象不是真实的，大地是不会摇晃的，大地怎么可能会摇晃。我开始不断的提醒自己，因为我担心自己会越走越偏，会越来越迷糊。现在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大地更加剧烈的摇晃。虽然大地的摇晃没有影响我向前行走，但我觉得很快就会有问题出现，一种突如其来无法得到解决的问题。我被自己搅得心烦意乱了，于是我显得越来越忧虑，越来越迷惑了。我一直都在嘟囔着，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嘟囔什么，可能嘟囔着嘴会成为一种自己感觉到百无聊赖时的乐趣。走着走着，我感觉摇晃不再那么强烈了，就更加觉得大地摇晃根本是不真实的，也许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是我看错了，我对自己说着。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大的转变，即使真的是我错了，可我眼中的大地还是在不断摇晃着。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了办法，也许当我想到自己走的每条路都是摇晃的，我就不会再去想着大地为什么会摇晃，也许大地本就是摇晃的。其实当我想到道路是摇晃的，一种兴喜突然涌上了心头，我的心烦意乱消失了，我开始有些乐不可支了。根本没有摇晃的道路，我心想着。我清楚的知道大地是不会摇晃的，但我依然是高兴的，我向前走的劲头好像更足了。如果我确信自己是错的，我会立刻倒下，也许我就不会想着要走到尽头了。我真的错了，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事实上对于现在满心的欢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确信自己正处在一个难以逾越的困境中。我明明知道大地和道路是不会摇晃的，但我却承认了大地和道路是摇晃的，我就觉得现在自己的喜悦是不是真实的。困惑只存在于心里，也许我可以闭着眼睛向前走着，因为困惑不是眼睛能够企及的。虽然大地一直在摇晃着，但对我还是毫不停歇的向前走着，还是觉得自己一直走在平坦的道路上。我想对自己一遍一遍的感受着现在这种有趣情境。我想要大声笑出来，可我好像发不出声了。其实大地上有没有声音是无关紧要，我不在意自己现在是否能发出声音。我对自己有许多无法明确的地方，也许我不只是有现在的一个困惑，也许我心里一直都有着许许多多的困惑。我想起了自己缺失的希望，我会抱怨有太多希望是不该缺失的。我继续看着摇晃的大地，就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摇晃着的大地。那种不断的摇晃让我感到心驰神往，心神荡漾。对于现在心驰神往是一种美好的感受。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错了。我没有错的，我心想着。走在摇晃的大地上其实是一种奇特的经历，就觉得自己应该把现在的感受留存在心里。我觉得自己现在是沉醉的，就好像忘记了所有的烦扰，也许我已经想不起任何烦躁的事了。走着走着，我脑海里就出现了自己向前走时的情形，我神情弥散，步伐晃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事实上我觉自己就快跑起来了，眼神炯炯有神，踏出去的每一步都用尽力气，都是坚定不移的。一时间我更加困惑了，一种不得不弄清现在状况的想法萦绕在脑海。我不知道怎样去弄清楚，因为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如果没有准确的开始我会变得更加的困惑。现在不是仅仅有想法就可以的，事实上我根本什么都弄不清楚。我就只需维持着现在的状况，因为我可以接受现在的状况。我想象着身体里有了两个自己，每一个自己都是真实的，虽然觉得很别扭，但我已经感受到两个自己带来的乐趣。我会不停的争执着，也许我看到什么都会有着不同的两种想法，然后争执会越来越激烈，于是我就不会去理会自己到底有多困惑了。突然就觉得头晕脑胀着，看着摇晃的大地心里就像被堵住了一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很快闭上了双眼，顿时就觉得身心舒畅了许多。我想知道原因，可我找不到原因，就觉得自己越想越是头晕脑胀。也许我不该一边看着摇晃的大地，一边想太多。身体里有两个自己，身体里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自己，走在大地上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是不是无精打采的不重要，只要我在继续向前走着就没有问题。或许我刚刚经历了一个奇迹，只不过这个奇迹是突如其来的，无法察觉到。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我觉得自己的心胸由于那很多种可能一下子变得豁达了。我要原谅自己犯的错，并且接受自己犯的错。我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中，虽然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我现在就只能去接受。我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深渊。我想象着自己在深渊中受煎熬的情形。我不希望自己落入深渊，因为我觉得深渊是漆黑没有光线的。虽然我从来没落入过深渊，但我始终有着对深渊的恐惧。落入了深渊是痛苦的，其实我根本就不该想象着自己落入了深渊。也许我根本不知道在深渊里自己到底会是怎样一种感受。我想要用尽全力，但我除了一直向前走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看着地上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我想自己的力气一定都用在了双脚上，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无法使出全力。也许有力气就该尽快使出来，因为我觉得力气是无法被留存的。我一直都在为自己使不出强大的力量困惑着，我甚至都会感到痛苦不堪。现在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想法一直都错了，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踩出深深的脚印，也许我不该把力气都用在自己的双脚上。事实上除了像现在这样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伤心着，简直伤心透顶了。我很难受，心就像被搅乱了一样，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当我再次看着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时，我更加伤心了。尽管我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够竭尽全力，但不能把力气全都用在双脚上。我已经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了，也许我不会再头晕目眩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不用再绞尽脑汁的去想什么了。我开始思考着摇晃的大地是否真的已经愤怒了，也许愤怒只是一种兴奋的表现。看着摇摆的大地，再看着自己不断使着劲的双脚，我就觉得大地正耻笑着我的无能为力，也许我是在为大地挠着痒。我嘴里一直在嘟囔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嘟囔，我也不觉的现在是百无聊赖的。眼前一望无际，眼前一片荒芜，在光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了。我开始口干舌燥了，一副疲态挂在了脸上，就感觉自己是无以为继的。也许我就是在担心自己是否能走到尽头。我减缓了脚步，虽然仍在使着劲，但已经是量力而行了，地上的脚印已经浅了许多。我想要大声叫喊着，可我还是发不出声，我的那种喜悦痛苦交织的情绪无法得到宣泄，于是我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了。我感觉自己要吐了，就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当我越发急躁时我的身体就像被灼烧着，一种捉摸不定的灼烧感，我只能忍受着。光线有些刺眼了，于是微微的眨了眨眼。我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我觉得自己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因为我的身体会被强烈的光线灼伤。我能想象到自己被灼伤时的痛苦，也能想象到自己皮肤通红干裂破损时的情形。我眼睛里已经浸出泪水，因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么多的痛苦。我现在已经很痛苦，我不想再痛苦了。其实现在我不该伤心的，即便我再伤心，也无法让我不痛苦，现在伤心就是多余的。我要想办法减轻自己的痛苦。我准备擦拭掉泪水，可当我看到举起的黑乎乎的手时，我立马打消念头。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让泪水浸润着皮肤。脑海里显现着我的双手，一双黑乎乎的手在就那么晃来晃去。我的双手是奇迹，我心想着。其实我是很惊讶的，只是现在过于疲乏，已经没有力气去惊讶了。我开始想着为什么自己的双手会是黑乎乎的，我甚至怀疑自己的双手不是奇迹。我该怎么办，我心想着。现在我就只有竭尽全力向前走着，走到尽头，走出荒芜的大地。我想象着自己站在尽头时的情形，那里有足够清澈的水，有湿漉漉的大片绿草。我想象着自己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在上面不断的翻滚着，让全身沾满露水，让灼烧的皮肤得到滋润。即使走不到尽头我也不会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让皮肤干裂。我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如果想不出办法我会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肤通红干裂，也许我会因为难以忍受自己皮肤干裂的景象而昏过去。我开始绞尽脑汁了，可当我越是绞尽脑汁就越是想不出办法。我无数次的绞尽脑汁，但没有一次是因为绞尽脑汁才想出的办法。我现在所做的对自己没有任何用处，也许看看远处，再看看脚下，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偏离过，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就已经足够了。我不难过，也不会伤心，因为我将竭尽全力。如果我竭尽了全力想尽了办法还是到达不了尽头，我不会抱怨也不会难过更不会伤心，但我从来没有竭尽过全力。我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的都错了，因为我无法去竭尽全力，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竭尽全力。我开始伤心，开始难过了，整个身心已经疲乏不堪了。我觉得希望快要消耗殆尽了，然而我却无法使得自己竭尽全力，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就只能用最后一点力气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