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缓缓勾起嘴角，淡笑着。
艳魅，阴狠，墨黑的发丝衬着莹白的漂亮脸，他说：“我的六弟啊，你这么精明的人不该中这种圈套么。”
身后的人微微使力，匕首更深地刺进皮肉里去。
我也笑了，身体有些站不稳，疼痛从脚底蔓延到头部神经，整个世界都在轰鸣……是啊，我怎么会轻易走到四皇子这边的地盘来，当然不是为了杀他，而是……
匕首拔出去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再也支撑不住，低沉的吼声震痛自己的耳膜——
“六殿下！！！”
身后的人马朝这边涌来，四皇子的人马也朝这边涌来，全是刀剑碰撞在一起的交融声。
温暖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外涌。
我吃力抬起比手臂还沉重的剑，膝盖却不受支撑地磕在地上。
大地在剧烈摇晃……
“不准伤害四皇子……否则，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一直有这样的声音响着，刺痛记忆。那个泛着迷雾的夜晚，二楼窗台上站着她：
“就凭你，杀得了我么。”
“我跟你拼命！”
“哦？你要为他跟我拼命？”
……
好似万箭齐齐刺穿心脏，连伤口的痛楚也淡去了。呼吸在静止，视野也模糊，所有厮杀的人像水一样漫流……我提起剑胡乱在空气中挥舞。
肩上又是一刀。
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摁在地上，我是跪着的，四皇子云淡风轻地笑着，立在我面前，风将他的发吹起来，凌乱狂舞。
“求我么。”
我欲站起，匕首狠狠压住我的肩胛。
他的笑被蒙上一层看不真切的雾气：“求我便放了你。”
身边躺倒着一具尸体，我在视线彻底黑暗以前，拔了插在他胸部位置的一把匕首，似反抗也似认命。
最后沉睡的那刻，仿佛听到远处一片钟声……漫天花瓣，白色与白色的手套交叠在一起。我握着她的手，笑着，在没有任何人祝福的殿堂里，俯身，亲吻她冰凉的唇，许下一辈子诺言：“许你幸福。”
那样的时光，似乎只发生在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