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让展逸昇觉得心烦意乱,刚刚印雪景而平静的心情再次急躁不安起来。“快接电话啊!”展逸昇压低嗓音乞求。
“昇,是你吗?”裴欣温柔又清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虚弱感。
“你在哪里等我呢?一晚都没睡吗?”展逸昇俊秀帅气的脸上是对对方清晰的担忧。
“七月巷...街头。”裴欣语速缓慢,落满雪花的外衣和头发让她看起来异常可怜,长时间哭过后红肿不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凝着点点冰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多样的光彩,小巧的鼻子被冻得通红,嘴唇的颜色也因自己不自觉的噬咬而异常红艳,即使是狼狈的她依旧那样的美丽动人。
她静静蹲坐在街角,因为寒冷而被冻僵的身体几乎麻木,这条街本是晚上人比较多,可惜昨晚的大雪让人们都乖乖躲在室内没有出门,即使出门的人们也不会多管闲事吧。这个社会,有时候同样会冷漠的可怕。
“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很快赶到。”展逸昇挂完电话便立刻向目的地奔跑过去,只见雪白的步行路上很快延伸出两行清晰的脚印。
裴欣将手机放进口袋,顺便安心地笑了笑,他,没事就好。挣扎着想站起身,不想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出现在昇的面前,可是腿却暂时失去了知觉,是麻还是痛呢?现在已经全部都感觉不到了。再次尝试着站起身,长长的头发垂落在眼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裴欣用纤细的手指将头发撩到而后,哈了一口气在自己捧起的双手中,搓了搓之后将双手敷在了自己被冻得有点红的脸颊上,依旧保持着安心的微笑。
没有多余的想法去知道他为什么昨晚没有来,也不埋怨他让自己在雪中等了一夜,只要他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已足够。裴欣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在自己内心不安的时候常常会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在自己心安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多想。
就这样微笑着站在阳光下,让寒冰都可以融化的是她。当展逸昇赶到时,就看到裴欣对自己微笑的容颜,那个在大雪中等了自己一夜的女人,那个应该对自己抱怨的女人,却在阳光下朝着自己微笑着,霎时感到鼻子一酸,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现在的他只能庆幸现在的自己逆着阳光,只能庆幸裴欣看不到自己的眼泪。展逸昇轻轻低下头,用手自然地拭去自己脸颊的泪,再次抬起头时已经让人找不到一点哭过的痕迹。
慢慢走向那个女人,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即使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却也微微弯起,甜甜地微笑着。展逸昇伸出自己的手,微蜷起自己修长的手指,用指背轻轻抚了抚裴欣哭红的眼睛,“哭过了吗?”
“没有。”裴欣摇头否认,“你能出现真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你是傻瓜吗?还是故意的啊!”展逸昇双手紧抓着裴欣的肩膀,轻轻摇晃着问到。
裴欣低下头,想掩饰自己昨夜所经历的伤心,再次想假装坚强。还没有抬起头,裴欣便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怀抱禁锢,鼻息嗅到熟悉的味道,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展逸昇的声音中有着些陌生的哽咽,“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裴欣听不懂,想抬头看展逸昇的表情,却因为这个紧紧禁锢自己的怀抱办不到,只能轻轻问一句:“怎么了吗?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傻瓜。”展逸昇的泪水滴落在裴欣的肩背上,难掩自己内心的伤心,紧紧拥着裴欣冰冷的身体,在这一刻,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为自己等了一夜。
听到这一句“傻瓜”,裴欣突然明白,展逸昇因为自己而受到了感动。似乎也只因为这一句“傻瓜”,她昨夜所经历的伤心与不安、恐惧与寒冷都变得值得,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在展逸昇温暖的怀抱中,裴欣眼角溢下的泪水滴落,表情却在安心微笑着。
“对不起,昨晚只是别人的恶作剧。”展逸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转头在她的耳边轻轻解释。
“嗯嗯嗯...”在展逸昇怀中的裴欣轻轻摇头,“没关系的,只要你没什么事情就好。”
听到这样的回答,展逸昇再次用力拥紧自己怀中那具瘦弱的身体,心中的声音,裴欣永远听不到,“哥,她伪装出来的这个女人,我好像已经无法放手了,好想就这样让她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哥,你是知道的吧......我爱她......真的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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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四处几乎都是白色,而这样的白色与雪带来的白色不同,它代表的只是肃穆与死亡。
滴管中的点滴还在缓缓滴下,无声无息。洛郁还在安静地睡着,像极了一位睡美人,即使脸上有伤也难掩盖他本身的美貌。
前来查看情况的护士也不知不觉看入了迷,呆呆站在病床前一动不动,就怕吵醒了这位睡美人。
不过,这位睡美人依旧是醒了过来。闪烁着乌黑光亮的眸子,水汪汪的眼睛真的让全世界的女人都为之嫉妒,护士微微叹了口气。
洛郁很快清醒过来,四处传来身体上的痛感让他皱起了眉,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洛郁双手扶着床慢慢坐起身,他厌恶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想立刻从这里逃走。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护士热心又有些花痴地前来询问。
“别管我。”洛郁冰冷的如冰块的声音撞击着,迸发出令人心寒的力量。动作些许缓慢地将自己沾到污渍的外衣套上,并将柜子上的手机装到了口袋中。
“你的身上缝了针的,不可以乱动的。”护士好心提醒到。
洛郁并没有理会护士好心的劝告,径自下床穿上自己的鞋子,用力甩开了护士上前拦截的手,向护士表现出他那招牌表情,冷漠地让人难以接近,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走开!我叫你,别管我!”
“先生,要交医疗费的,喂,先生!”护士在身后追着他,也担心他就这样带着伤口离开医院。
洛郁已自己最快的速度躲开了护士,在楼道口躲起,虽不是故意拖欠医疗费,但他心中也绝对不会存在对医院哪怕是一点点的愧疚。洛郁用手抵住自己的突然剧烈疼痛的腹部,扶着楼梯扶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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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出来做什么?”秦菲走出校门踏着雪地慢慢来到喻言的面前,“你不用准备考试了吗?”
“今天又翘课了,来陪你啊!”喻言站在秦菲对面的阳光下,阳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微微弯起的深邃眼眸之下是那长长睫毛生成的阴影,深深的酒窝绽放在脸颊上,显得乖巧讨人喜欢。
“干嘛为了我翘课?我压力山大啊,以后考不上博士后可不能赖我哦!”秦菲嘟嘟嘴巴,假装自己今天的状态还不错,而喻言并没有相信她的伪装。
“翘都翘了,更何况,还是因为你我才会回去学习的好不好?”喻言直白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喻言这样的直白让秦菲再次无言面对了,看着有点扭捏的秦菲,喻言直接拉起秦菲的手,笑着对秦菲说着:“我们去玩吧?要玩一整天哦!”
“去哪里玩?”秦菲好奇地问到。
“先上车再说。”喻言没有松开秦菲的手,拉着她迈进了刚刚开来的公交车。
“到底去哪里啊?”秦菲再次问到。
“能不能相信我?这次,就让我来引领你。”喻言再次变得认真,让秦菲再次沉默下来。
秦菲没有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忧伤,不想让这忧伤被喻言发现,只得将视线转向窗外,而车窗的玻璃也因为车内外温差大的缘故而凝结了一层水珠,秦菲看不清窗外的风景,就像看不清未来一样,朦胧得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伸出自己雪白的手指,秦菲认真地在那层朦胧的水珠层上画着笑脸,而坐在身旁的喻言偷偷地看她,却在她的脸上读不到半点的笑容。
笑脸挂在车窗上,仿佛也读懂了秦菲的心情,于是它也为她留下了泪。积聚在一起的水珠像泪一样从笑脸的弯弯笑眼滑下,触目惊心。秦菲看着自己所画的笑脸在流泪,眼框里瞬间也蓄满了泪,只是倔强的她不想随随便便就在喻言面前流泪了。
“禁忌之恋,世界上难以容纳的我的感情,我只能将它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了。既然这样的感情不能在这世界上存活,那为什么,会让我拥有这样的感情呢?到底为什么?怎样才能没有痛苦?怎样才能放下一切呢?如果我能主宰自己的感情就好了。”秦菲问着,用心地问着那个主宰着人们感情的最高者。
“想让你爱上我,才发现我根本力不从心。如果爱上我就好了,你便不会继续徘徊在那禁忌的深渊旁了,我也不会再这样替你难过。”喻言看着那个哭泣的笑脸思绪飘远,两个人在车上没再多说一句话。
不知何时恢复了能量,想起了这次带秦菲出来的初衷,好看的笑颜再次出现,喻言暗地里给自己打着气,低声喃喃道:“今天,就让我来恢复你的笑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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