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准备准备,”宋屿寒笑道:“三日后便下山去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变成了废墟的云华殿,笑着对无瑕子说道:“师叔,这整修云华殿的事情还烦请你多多用心了”。
无瑕子嘴唇动了动,无奈地一鞠躬,说道:“重修云华殿的费用就由老夫去筹集便是了”。
说完,扫视过众人,说道:“铭羽我们走”。
他吟念咒语,手中的紫色葫芦瞬间变大——无瑕子乘了上去,目光冷冷地盯着梦虚寒。
梦虚寒丝毫不惧他的眼神,微笑着和他对视,过了一会儿无瑕子才缓缓闭上眼睛,说道:“只希望你不要拖后腿便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径直往山下飞去,李铭羽瞧了一眼梦虚寒,祭出清君葫芦,亦随无瑕子去了。
“师叔师伯们,”梦虚寒打了一个哈欠,“晚辈先行告退了——我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前半句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后面半句大伙听得模模糊糊,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心湖见他神情疲惫,尤是关切道:“虚寒,你是不是最近用功过度了,怎得如此疲惫不堪?”
闻听她此言,除了天剑之外所有嘴都抿嘴笑了,就连那一直将笑容挂在嘴上的太虚观掌门宋屿寒也是愣了一愣,随后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哈哈,如果梦虚寒能够用功修行,那真可谓是天上掉了馅饼——让他用功去偷吃偷完加整人还差不多。
这里面除了天剑和心湖二人后,谁人没有被梦虚寒整过?听见掌门安排梦虚寒下山后,各个都是眉开眼笑,就连一向以严谨著称的晚严也笑逐颜开,无声地拉着晚萱的手拍了拍。
晚萱知他心意,只是梦虚寒一旦下了山,便再没有他们这么前辈关照他们,江湖险恶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生得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黛眉微蹙,唉声说道:“虚寒师弟修为那么低,万一遇上了敌手可怎生是好?”
晚严微微一笑,安慰她道:“莫要担心,以虚寒师弟的聪明才智定能化险为夷,我们在白云观等着他凯旋便是了”。
晚萱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有人说道:“虚寒师侄,此次你下山危险重重,老夫就在此教你一招‘平步诀’让你防身好了”。
“吴弥长老竟然要将‘平步诀’教给师弟,”晚萱激动道:“真是太好了!”
只听得那吴弥长老缓缓说道:“这平步诀乃是太虚观内少数几招可以不凭借真气催动的招式,你瞧好了——平步上青云,白云置其间。缈缈几万里,仙乡在眼前”。
一招平步诀打完,他人已然身处于万丈高空中,踏着白云就仿佛乘着云行走一般,众人瞧了齐声赞道:“好!”
“过奖过奖,”吴弥落下云头,笑着对众人一一抱拳,同时问梦虚寒道:“你可瞧清楚了?”
梦虚寒点了点头,吴弥便道:“你使出让我瞧瞧”。
梦虚寒嘘声一叹,轻巧地将平步诀使了出来,但见他步伐如行云流水一般踏虚而登天,中途还停下来问道:“师叔是不是这样?”
吴弥见他停靠在半空之中,又感受不到他身上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额,我只是将一小部分真气聚在脚底形成一层踏板而已,”梦虚寒笑着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吴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一直在改进这招平步诀,在梦虚寒之前,使用平步诀都必须双脚不停的蹬踏方能停留在半空之中,而梦虚寒的这一句话则是让他茅塞顿开,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呢?”
举一反三,见微知著——他竟然是一名天才,所有人都激动了,纷纷将自已压箱底的功夫传授给梦虚寒,希望他可以对自已的招式有着新奇的见解。
“渝琴师叔,你这一招‘萧郎吹雪’虽然攻击范围广,但是伤害却是降低了——”
梦虚寒吹响笛子,说道:“——若是能将攻击范围压缩控制,然后猛然向敌人刺出,”他说着往一颗大树上一刺,巨大的声波呼啸而出,将那颗大树从中洞穿。
“谢谢你,虚寒师侄,”渝琴亲切的在梦虚寒脸上做蜻蜓点水一吻,说道:“谢谢你解决了困扰我多年来的难题”。
脸上香痕犹在,梦虚寒呆了一呆,诧异道:“师叔,我可是正经人”。
“去你的正经人”渝琴娇嗔一声脸色一红拨转身便走,她虽是梦虚寒的师叔却不过是廿九年华,又是云英未嫁之身,方才亲了梦虚寒一下本是对他帮忙解决困扰自已多年难题的奖励,却未料他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心湖无声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天剑则是手舞足蹈上蹿下跳的叫道:“哈哈哈,渝琴小丫头也思春了”。
“好师侄”又有一名长老上前传授给梦虚寒一套招式,梦虚寒也将其不足和改进方式一一指出,待到七名长老和兵、法、礼、乐、书五宗主都将自已成名绝技传授给梦虚寒后,梦虚寒这才无力地躺在地上,说道:“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们,你们这是想累死我呀”。
“好了,师弟,”晚萱蹲在他的身旁,笑着道:“你帮助众位师叔伯解决了难题,师姐今天亲手为你下厨好不好?”
“真的?”梦虚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卧起,说道:“你可不要骗我!”
“嗯!”晚萱郑重地点了点头。
却说那无瑕子和李铭羽并未走远,一直藏在云层里暗中看着,见到梦虚寒被众人当场传授招式而他又指出不足后,问身边的李铭羽道:“你可想通了他虚化之术的秘密?”
李铭羽摇头说道:“弟子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想这一定也是其中某一种招数的改良,”无瑕子正色道:“你随他下山后一定打探出究竟是什么招数他又是如何改进的”。
“弟子知晓”。
二人又呆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离去。
“太好了,晚萱丫头要亲自下厨,”天剑长老像个小孩子似的围着晚萱左看右看,高兴的道:“老头子我可是已经有一年没有吃过丫头做得菜了,今天你可要将我喂饱”。
“好啦,老头子,”心湖扑哧一笑道:“别盯着人家晚萱看,你都把人家盯着不好意思了”。
梦虚寒笑着往晚萱身上看过去,只见她难得羞涩,也是偷偷在一旁发笑。
众人笑了几声后,宋屿寒说道:“今日大家便都去尝尝晚萱师姐的手艺吧,我想一定是无比美味”。
在一干人的哄笑声中,晚萱羞红着脸走在前头,幸好有晚严陪在她身侧才没有闹出太大的笑话来。
来到厨房,青风、铭月已经迎了出来,晚萱笑着对他们说道:“好师弟、好师妹,快些来帮姐姐的忙”。
说着走进厨房,系上围裙,轻轻拿起菜刀,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手法生疏了没有”。
梦虚寒等人因为帮不上她的忙,于是便在膳食堂中等候,这期间心湖拉着梦虚寒语重心长的道:“此次下山危险重重,先别说东皇太一不好对付,就是那一府二宫三山四洞五世家六隐七界八门派九教十族也会对你虎视眈眈,你要切记一句话——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逃”。
“一府二宫三山四洞五世家六隐七界八门派九教十族?”梦虚寒喃喃念叨了几遍,问道:“这是何意?”
他未能涉足江湖,故而对江湖上修真门派知之甚少,心湖笑着解释道:“所谓一府便是指逍遥天尊府;二宫便是指苍穹宫和九重宫;三山指云霆山、紫雷山以及坐化山;四洞指的是伏龙洞、毒骨洞、湿海洞和藏尸洞;五世家指的是东方、西门、北冥、南宫、拓跋五大家族;六隐指的是六位隐世高人,分别是天隐真人、云隐真人、海隐真人、冥隐真人、域外道尊、火邪道长;七界指的是人间界、地狱界、畜生界、修罗界、长生界、轮回界;八门派便是指……”
“我知道,”梦虚寒笑着插嘴道:“是不是指太虚观、奕剑听雨阁、翎羽山庄、冰心堂、荒火教、魍魉门、天机营?”
“是的,”心湖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脑袋,继续说道:“九教便是指青灯教、珈蓝教、巫毒教、血煞教、往生教、血教、天门教、冥门教、玄机教”。
心湖看了一眼梦虚寒,见他只是微微有些吃惊脸上却没有胆怯地表情,这才继续道:“十族便是指的是人族、妖族、魔族、魅族、生灵族、蚩尤族、黑羽族、一目族、巨人族以及神民族”。
“呵呵,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梦虚寒呵呵笑道:“只要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找我麻烦吧?我的目标只有东皇太一一个人而已”。
“唉,”心湖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怕就怕你不找他们,他们反而会来找上你”。
“为什么?”梦虚寒惊疑道。
“因为这天底下有几件宝贝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珍宝,”天剑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表情严肃地说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鸟二花三仙草五杯琼浆证大道,七果八药九灵丹十枚参果可长生”。
他紧紧地盯着梦虚寒,一字一句的说道:“下了山后,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更不能对别人说一句关于帝焯的话,记住,千万要记住”。
梦虚寒想明白那句话的里意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感情自已的肉那么珍贵,所有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徒儿记住了,”梦虚寒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傅您就放心好了”。
“馋嘴儿,还过来吃饭?”晚萱甜甜地叫他道:“快些和你师傅、师娘一起过来”。
梦虚寒应了一声,拉着天剑和心湖二人赶了过去。
宴上,众人觥筹交错,唯有梦虚寒一人闷着头大吃大喝,晚萱见了,轻声责备他道:“师弟,你这是什么吃相?大伙又没有跟你抢”。
梦虚寒嘴里塞着一根鸡腿,口词不清地说道:“这次不吃个够……下面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可以再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哈哈,”众人见他满嘴的油腻,纷纷笑了起来,调笑他道:“师侄此次下山可一定要找几个像你晚萱师姐这样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老婆回来”。
“呜呜——”梦虚寒一边嚼着鸡腿一边支支吾吾道:“师姐,你这鸡腿里面加了什么料?”
“还能有什么料?”晚萱戳了一下他的脑门,笑嗔道:“一点点香精而已”。
这顿饭足足吃了四五个时辰,吃的是众人各个肚子圆圆滚滚,瘫坐在座位上半天舍不得移动。晚萱由于吃的较少,所以便和青风、铭月一同收拾碗筷,过路晚玉儿的闺房时,她不禁摇头轻叹道:“唉,真不知道你现在呆在哪里偷偷抹眼泪”。
青风、铭月见她伤感的样子,便安慰她道:“师姐您就放心吧,梦师兄一定能够救出玉儿师姐的,他那么喜欢她”。
“但愿吧,”晚萱轻声一叹,说道:“希望他和玉儿两个都不要出事……”
按照以往,梦虚寒吃饱喝足后便应该是倒头便睡,可是他今天却难得的陪着自已的师傅和师娘说话。
“师傅,你就给我讲讲外面有哪些有趣的地方还有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吧?”梦虚寒笑嘻嘻的道。
“这好玩的地方可多得去了,”天剑说道:“这九黎的白水台、巴蜀的紫荆山、中原的红石峡、江南的西子湖、雷泽的有个小村、燕丘的草原、幽州的天涯海角等等等,总之你去了就不想回来了”。
“另外还有东海上的海市,北溟深处的万鬼蜮,西海的流沙奇景,昆仑仙山这些地方都是很好玩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名山大川——若不是你师娘拉着我不准我去,我早就玩腻了”天剑不满地道。
“你好意思说,”心湖嗔道:“若不是我拦着你,你早就被逍遥天尊府的人一剑穿心了,哪里还能去了游览什么名山大川?”
心湖一说到逍遥天尊府,天剑立马便对梦虚寒道:“徒弟,今后若是遇到逍遥天尊府的人,男的直接一剑杀了,女的就——”
他想了一想,说道:“你看上哪个,就把哪个带回来吧,我要气死令狐天那个老匹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愤愤难平,显然是吃过逍遥天尊府不少的亏,梦虚寒嘻嘻一笑,说道:“师傅,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这一口恶气的”。
“我要你来帮我出什么气?”天剑吹胡子说道:“你小子不给我丢脸便是了”。
随后又笑呵呵的道:“徒弟,这次下山后你一定要将那令狐裘搞到手,嘿嘿,你师傅我就想听令狐天那匹夫叫我一声老哥”。
梦虚寒怔了一怔,心湖轻声责怪天剑道:“你这不是让我们的徒弟去送死吗?那令狐裘已经一只脚踏进修元期的人,我们的徒弟才在驻台期徘徊,不上不下的,你让他怎么去对付她?”
“嘿嘿,”天剑嘿嘿一笑搂着心湖,笑着道:“当初你也不是比我修为高么?还不是一样被我追到手了?”
提及往日之事,心湖心中一甜,小鸟依人的偎在天剑的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师傅、师娘,”望着他俩恩爱的一幕,梦虚寒也舍不得打扰他们,招呼一声道:“徒儿先行告退”。
“去吧,”心湖莞尔一笑,说道:“千万别玩的太晚了”。
“知道了,师娘,”梦虚寒吐了吐舌头,说道:“你和师傅好好恩爱吧”。
那些坐在椅上在不肯动的人此时此刻也纷纷离去,偌大的膳食堂便只剩了天剑和心湖二人。
当夜,白云观寂静无声。
梦虚寒躺在屋顶之上,静静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
“你真是有闲心,”一道女声从屋下传来,梦虚寒定眼一瞧,竟然是早间遇到的渝琴长老,不由得笑问道:“是渝长老呀,这么晚找我有何事么?”
渝琴微微一笑,跃上屋顶,坐在他旁边,说道:“我是睡不了,出来走走——师弟为何这么晚了都没有睡呢?”
“我一样很晚才睡,”梦虚寒道:“现在要下山了更是睡不了”。
渝琴沉默了一阵,才呐呐地问道:“师弟,你下山后能帮我去打听一个人吗?”
梦虚寒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人?”
渝琴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卷,梦虚寒展开一看,里面的男子潇洒不凡,尤其是眉间里一点淡淡红痣,更增添许仙风道骨,梦虚寒问道:“他是何人?”
“一剑无情西门宇,”渝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见了他就替我向他问声好,就说当年的小奴婢一直记着他的恩情”。
说着说着竟然是泪湿衣裳,梦虚寒连忙递过一块手绢,答应她道:“好吧,这句话我一定如实转告与他”。
“多谢你了,”渝琴笑着将手绢还给梦虚寒,说道:“此次下山,你也要多多保重自已——还有要小心你的李师兄”。
“我知道的”梦虚寒无声一笑,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