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中,一名绝色女子正端坐在书桌前执笔批阅着什么。女子头上顶着高高的凤冠,身上的红色锦衣绣着展翅的凤凰。能在雪国如此穿戴的自然只有王后娘娘宁青鸾。而仔细看她身前书桌上堆着的竟是些奏折!由此可见君寂渊对她的足够信任,也表现了这位王后娘娘的权势如何之大!
雪国的百姓们只知道他们有一位强大的王,却怎会料到,雪国上下竟是一直在由一个女人打理!
只见宁青鸾时而蛾眉轻皱,时而眉眼舒展,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不愧是背地里操控雪国的贵人!一旁伺候着的俏丽宫女琴儿双手不规矩地拉扯着一张雪白的丝帕,面有不甘之色。
“平日里老是听你叽叽喳喳的,怎地今日知趣了?”宁青鸾将朱笔搁置笔案前,脸色缓和下来,回头笑看着琴儿。却见琴儿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地出去了。不一会儿,琴儿手端一盆热水进来,伺候宁青鸾把手洗了,却一直紧闭双唇。
宁青鸾看着她生闷气的样子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平日里本宫把你给宠坏了。莫不成是本宫得罪你了?”
琴儿撅了撅嘴说:“主子对奴婢恩重如山,这些年来一直将奴婢视为亲生妹妹般疼爱,奴婢怎敢放肆?”虽是这么说,却是一点该有的规矩也没有!
宁青鸾叹了口气,看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雪,思绪也随之飘向了远方。琴儿看见主子失神的样子,脸上的不甘之色更重。终于上前一步,恨恨地说:“主子可知今日王又去了那个狐狸精的寝宫?”
宁青鸾依旧望着窗外的飘雪,脸色不变。淡淡地说:“陛下去哪里,自然是他的权利。我们身为妃嫔和臣子,最大的职责是替他排忧解难。”
琴儿闻言再上前一步,已经和宁青鸾并肩而站。“可是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王被那狐狸精迷了眼,怎忍心让主子如在冷宫般……”
“放肆!”宁青鸾皱眉看着琴儿,一股威压瞬间散发出来,“陛下和本宫向来相敬如宾,你怎可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奴婢知罪!”琴儿慌忙跪下,感受到弥漫在空气里的那股愤怒,对那个失忆女子更是恨得不能再恨了!
宁青鸾没有喊琴儿起来,倒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俏丽人儿陷入了沉思。琴儿也一直没有敢抬头,她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虽说平时任由自己没规矩地胡来,但真正认真起来却是个极其严厉的主。主仆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会儿。想到自家主子因为旁的人对自己犯怒,一股委屈之情涌上心头,琴儿便哭了起来。
宁青鸾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道:“琴儿,你跟着本宫有多久了?”
琴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说:“奴婢打小便被卖到主子家为婢,到如今已有十年了。”
宁青鸾替她将前额的乱发理了理,笑道:“好歹也是个大姑娘了,怎地还像小孩子那般不知轻重!你这样,本宫倒要烦恼哪家的公子胆敢把你娶回家了!”
琴儿慌忙后退一步再一次跪下,哀痛道:“奴婢只愿陪主子左右,求主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宁青鸾伸出右手,正准备将她扶起,只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王上驾到——”
宁青鸾急忙退到一旁行礼迎接,却被一双冰凉的大手扶了起来。
“王后不必多礼。”君寂渊的脸上挂着一丝难得的温和,顺势就将宁青鸾扶到了书桌前坐下。
琴儿急忙跪走到君寂渊的身前,哭喊到:“求王开恩!求王让奴婢留在主子的身边!奴婢愿在主子身边伺候一生一世!”
君寂渊皱了皱眉,眼前的宫女是王后的心腹,两人更是情同姐妹,所以就算是他也想不通宁青鸾这回到底又在唱哪出戏?感受到手心里玉手的颤动,君寂渊才发现宁青鸾的眼中似乎有难言的痛苦。
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公公李才德看两个主子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就率先打破了沉默:“奴才斗胆说一句!”看到君寂渊对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下去,“琴儿姑娘年芳18,姿色出众,伺候王后娘娘多年,就算念其功德也该给她找个好归宿。”
君寂渊看着琴儿那张清丽的脸,突然想起那张苍白的清秀容颜,心思一动便说:“那才德认为哪家公子配得上我们的琴儿?”
李才德看了看坐在君寂渊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宁青鸾,又看了看君寂渊脸上深不可测的笑意,一狠心便说:“奴才以为,琴儿姑娘既然与王后娘娘情同姐妹,那夫君就一定得是不辱王室颜面的公子!”君寂渊继续点了点头,李才德才敢配合道,“澈离公子至今也无家室,如果陛下肯亲自赐婚,想必……”
宁青鸾的脸色骤然一变,似乎这与她的打算有些不一样。正在这时,只见君寂渊忽然起身抚掌,连声道好。宁青鸾才终于明白,在她眼前的这场赐婚原来只是一场戏!可是明白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里,宁青鸾不由自嘲一笑。
地上跪着的琴儿不知道这些大人物的复杂心思,只是悄悄埋下了头,以免被人看到她脸上难以掩饰的激动而显得无礼。直到听到君寂渊的“好”字,她也只是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裙摆,眼中闪耀着难以熄灭的火光。
就在这时,看到琴儿颤动娇躯的宁青鸾终于下定决心,毅然跪到君寂渊的身前,第一次说出反抗的话:“臣妾惶恐!一个贱婢怎敢获得如此恩宠!还望陛下三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琴儿,只见她猛地抬头盯着宁青鸾,眼中有惊讶,害怕,还有隐藏的很深的怨恨。
李才德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君寂渊眯了眯眼,看着坚定跪在自己眼前的绝色女子,也有些惊讶。
王后素来温顺贤淑,没想到今日会为了一个婢女而对自己说“不”。但向来冷漠的他自然不会容许别人来挑战自己的王权,即使这个人是与他相敬如宾的王后!
所以君寂渊只是冷冷丢下一句“朕意已决,择日成婚!”便挥袖走人了。
李才德则是匆匆对琴儿说:“皇恩浩荡!琴儿姑娘还请快些准备一下!”才急忙跑出去追君寂渊了。
宁青鸾痛苦瘫坐在地上,缓缓伸出玉手想要安慰跪在身边的琴儿,这才发现她眼里含着对自己的些许怨恨!张了张嘴,放下自己的玉手,宁青鸾终于知道今天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