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我们不得不说说与这四个传承者有关的一些故事。
当葵萼岛的魔兽风波过去数年之后,岛上的族人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一切又恢复了以前的祥和。
岛上在灾难之中和之后出生的孩童也渐渐长大。那个全岛都在鏖战的夜里总共降生了四个婴儿,步晨就是在那场灾难中降生的孩童之一。
说到步晨的故事要自他十二岁初进练族功堂开始。族功堂是葵萼族为了教导族里少年而设立的,直属族堂管辖。族功堂有分两堂“元徒堂”和“元师堂”,两堂都在族堂后山的山顶,一侧是近十丈高的光滑的悬崖,另一侧是比较平坦的下山的路。不过族堂里的少年却是都不得走那条路的,每天都要从悬崖下攀崖上山,当然悬崖下面是一个深潭,潭水的缓冲足以保证不小心在攀崖中不小心落下的少年们的安全。族里的少年只要满十二岁就可以进入族功堂学习。
步晨在十二岁时也进了族功堂,开始正儿八经的学习元功。
步晨的家庭是一个非常平凡家庭,步晨的一家是岛上四姓中的步姓一脉,父亲是手工艺者能制作一些工具并且还能结一手好鱼网,三百年来家中最出色的是祖父的祖父,他在三十岁时突破元师成为了族里的族兵。母亲是卢氏一脉的一个普通女人。步晨继承了家族平凡的传统,除了出生的时间之外,都表现出和其父辈祖辈一样的平凡,当然这仅仅是从十二岁的步晨的行止表现出来的。
步晨和所有的初进族功堂的少年一样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虽然每个少年都从小就跟着自己的长辈学习基本的元力和元技修炼,但是对于一个新的生活环境还是表现出来强烈的好奇心。即便是第一天去族功堂上学时不少少年都从悬崖上掉下落入水中也是如此。
步晨十二岁生日的这天早晨,在父亲步芦的陪同下来到族功堂悬崖之下的水潭边,他们来到时已有四人在水潭边两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和步晨一般年纪的少年。步晨父子刚到,紧接着后面又有一男子带着一名少女走来。四名中年男子走到一起相互对视了一下又看看各自身边的孩子都面露悲色,显然是由于这几个孩子而勾起了沉痛的往事。这四名中年男子显然是认识的,那是因为十二年前的那天族里大战刚刚结束的第二天,族里的之前的三族老现在的大族老在所有族人的面前为在那个悲痛的夜晚降生的这四个孩子取名。
岛上万年下来也就只有一万多人口,又加上岛上的族人都是远古三族传下来的后代,全岛只有三个姓氏“步、梦、卢、沨”,一万人生活在一起有世世代代相互通婚,使得这个岛上的人相见都有三分亲,特别是男人们整天在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岛上整天东奔西走更是见面就是熟人,回头就得打招呼。这四人自打在十二年前相互认识了后,也都互相碰过几次头,此时再见也并不生分。
而今再次相遇自然是勾起了十二年前的惨事。大人们的表情吓得四个孩子面面相觑不敢做声,最后还是一位族兵服饰的男子打破了这悲痛的氛围:“那个,孩子们!谁敢先爬上这悬崖啊?”到这时几个中年人才想起今天是带着孩子们来上学的,孩子可是都跟在自己身边。四个孩子都看了一眼那将近十丈高的光滑的悬崖,都咽了口口水。
“怎么?怕了?刚才来的时候不一个个性高彩烈的吗?”一个没有了一条手臂的中年男子看没有孩子吱声道。
“谁...谁怕了?”说话的是最后到来的男子领着的一个扎着两个朝天辫,穿一身火红色的短打,面色清秀的女孩。
都没想到这女孩如此的大胆,这般年纪居然全不惧生。断臂的中年人一愣,倒是那战士打扮的男子笑着说到:“小姑娘,你胆子挺大啊!你不怕?”那女孩答道:“我...我才不怕呢?”为表示自己的自信还昂了昂头努力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不过她那说话时不怎么连贯的语气显然出卖了他。
经她这么一逗,惹得几个大人大笑起来。“你们笑什么,不许笑。”看大人们还在笑,女孩儿气的杏眼一瞪。但是这在家对付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时用十分有效的伎俩,此时确没起什么作用。看到大人们还在笑,几个小孩子不知所以的呆立着又都不认识。女孩气的一鼓嘴,四下一看,看到自己的父亲也在笑,当即伸手就拽身边中年男子的胡子“叫你再笑”。中年男子忙把胡子护住高昂起头。面色有些尴尬的看向其他三个中年男子:“这野丫头,都是他娘给惯坏了。”
那女孩见父亲护住了胡子,又昂起了头自己再也拽不着。也不在意,又转动一下眼珠:“我本来就不怕嘛,只有那穿着战士服的假战士小子才怕哩。”原来她看见那个战士模样的中年人笑得最厉害,而他身旁的男孩儿看着把自己从小带大的叔叔笑得爽朗有趣,也跟着笑起来,所以便把气撒在他的身上,于是就用在村里和其他玩伴耍闹时非常管用的激将法气他一气。
原本小孩子间斗嘴时这种事很是常见,一般对方会回一句:你才不敢哩,上回咋咋咋你就不敢。也是常见面的小孩才会这样,算不得真正的激将。但是这时两个孩子刚刚见面并不熟络,那男孩子就一时想不起来以前跟其玩伴玩时对此的应对之法,只当对方是认真说的。又加上听对方说自己是假战士小子,这对从小受到战士叔叔教导极其看重面子的男孩气的小脸发紫,对面是一个女孩自己又不能动手打,气的直哆嗦的男孩儿到:“你...你...我...我才不怕,我就是战士。”那男孩本来就不善于这种嘴皮子上的争斗,又一时受了气,竟是把对悬崖的惧怕忘在了脑后,直冲冲的往悬崖走去。
女孩的父亲看到因受了自己女儿的气而去攀崖的男孩儿,赶忙出口制止:“孩子不要生气,曦儿不懂事,叔叔回头狠狠骂她。”转头有对那名叫曦儿的女孩儿到:“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这可不是在巷子里闹着玩儿,你们以后还要在一起学习元功,互相帮助呢。”
再看那仍是气呼呼的头也不回的走向架在水潭之上通往崖下的栈道的男孩儿,向离着男孩儿最近的男孩儿的战士父亲含有歉意的道:“步兄,小女不懂事,你快制止贤侄。”那战士自是男孩儿的叔叔,只因步晖的父亲在十二年前的大战中战死,而步晖的母亲也在生下步晖不久后辞世,所以步晖一直由他的这位叔叔带大。这汉子名叫步狸,是族里的族兵。
步狸听了女孩父亲的话,也不去制止那男孩儿,依旧笑呵呵的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孩子家斗嘴当不得真,梦兄不必自责。”
那声梦兄自是叫那女孩儿的父亲,姓梦名翼是族里梦姓一脉的族人,在族里是建造船只的一把好手。梦翼见步狸并不去拦阻那男孩儿生怕出事,自己便要上前拦阻,却被步狸止住:“不妨事的,梦兄。晖儿这孩子还是年纪小禁不住气,又最听不得自己成不了战士。不过总要上去的,人说请将不如激将,你这鬼灵精丫头也算是帮忙为今天的事儿开了个头儿呢。”
傍边的步芦也过来打圆场:“也是,这丫头倒也机灵乖巧,看步晖那孩子的身子骨,肯定是步兄你教的好,上去打个头也给这几个孩子开个好头,打打气。”
“卢徊,瞧你步晖兄弟多么的勇敢,你可是能鼓起勇气呢?”断臂的男子对自己的侄子道。那叫卢徊的男孩儿本来还有些害怕但是一是有了前面的步晖开了头,再有就是一看傍边那个红衣女孩儿正朝着自己这边看来,心中更是怕被这女孩儿也说成胆小鬼,于是弱弱的点了点头也向崖下走去。
只见叫曦儿的女孩儿看到在自己的恶作剧下先后两个少年都去攀崖了,就还剩下自己和那个在旁边一直呆呆望着山崖出神的步晨,以为他也怕了,不过听到刚才那男孩的父亲称赞了自己几句也没再出言刁难,自己又忍不住想看那男孩出丑,于是说道:“哎,小子。你先还是我先?”本来这又是恶作剧,想让步晨说句:你先上。然后自己又可以拿此事来羞这男孩儿。
步晨此时本来在望着山崖想象着族功堂里会是什么样子,自己又可以多交多少个玩伴,以及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想着想着就被这问话给打断了。
步晨先是一愣,回过神来他也不恼,只说到:“哦,应该的。妹子你在下面瞧着我们给你做示范。”
这话本来就是步晨感觉自己应该有点男子气概,又觉得眼下这叫曦儿的女孩儿俏皮机灵有趣的很,于是就用在家对妹妹说话时一样的语气对她说道。
曦儿一听这话可是急了:“哪个是你妹子,你想占先,使我落后,我偏不让你。”说完生怕真被步晨抢了先就向崖底奔去。
大人们此时已是又被这鬼灵精怪的丫头逗得捧腹大笑。步晨听到那女孩儿又对上了自己,一阵的莫名奇妙,心想:我也没得罪你啊?生的哪门子的气,真怕我抢了先?我可是好意啊,以后还是让着他点,这妹子可爱有趣的紧呢。
紧跟在曦儿的身后,步晨也向着边走去。
看这山崖,沿水而立,绵绵延延数十里长,巍巍峨峨近十丈高,陡峭峭尽是绝壁,光溜溜都是山石。那通向崖底的栈道左边五丈外是铁钎打入山体做成的爬梯,供元徒阶的少年们上崖用。右边五丈处是钎子在光滑石壁上凿出的石坑石台,此处上崖比之那便于抓握的铁钎爬梯难了何止十倍,又加上分布错落不成行列,那自然是给进入元师级的真正元者上崖用的“专用通道”。两边的攀爬处都离得栈道有五丈长的距离,这是为了保证如果万一有人攀崖过程中掉下来落在栈道上而不是水里而照成伤害特意而为。
步晨走上栈道,心中觉得倒是踏实了不少,之前的恐惧尽是几乎没有了,有的只是心中那一抹的激动和对那新鲜事物产生的好奇,还有就是对征服那高崖的强烈的欲望和豪情。到了崖底,伸手抓牢那被天天攀崖的少年们磨得光溜溜黑漆漆露出山崖仅仅三寸长的铁钎,再不犹豫,小心翼翼的先朝着左边的爬梯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