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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五人离开化学实验室后,就保持着队形,前往图书馆的位置。

途中,沐文宇发现李慕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问道:“慕白,你怎么了?精神好像有些恍惚。”

李慕白强笑道:“没什么……”

沐文宇关心道:“真的没什么吗?”

“没事的……”李慕白说道,但是看着沐文宇满脸关怀的神态,他只好坦白道:“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担心如玉、奉天他们,从刚刚开始心情就无法平复,心脏也总是‘噗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似乎总感觉他们会出个什么意外。他们现在在干些什么呢?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陆言宽慰道:“别担心,学长,你的同学肯定不会出事的。”

“但愿吧……”

李慕白的话让沐文宇也有些担心了,但他不想让这种负面情绪传染出去,于是说道:“慕白,走吧!别乱想了,到图书馆后就知道了。”

“嗯!”

五人加快了脚步。

步行不久,一行人抵达了学生宿舍。宿舍楼底层的过道中,十多只虫雏、腐尸徘徊着。

“注意,前面有妖魔!”

五人躲在拐角处,首先观察起情况。

观察了一阵后,沐文宇收回视线,对众人说道:“前面有妖魔盘踞,而且数量不小,如果我们绕路的话,肯定要走了很大一圈,而且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也不清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强行突破过去。”沐文宇虽然知道林妙彤的分析能力极强,但没想到事情真如她所说的,必会和妖魔有此一战,不由佩服地望了她一眼。陆渊、李慕白他们也一样。然后,沐文宇看向半边脸打着绷带的陆渊,问道:“陆渊,你的情况怎么样?能战斗吗?”

陆渊拍着手中的气钉枪,坚定道:“没问题的!”

“很好!”沐文宇舔了舔略干的双唇,环视众人道:“现在我们稍微调整一下队形。慕白,你与陆渊交换一下位置。等下我会在前面开路,陆渊就跟在我的背后做火力掩护与支援,然后是妙彤、陆言,慕白负责殿后。行动开始后,我们就以闪电战快速突破封锁,不要与妖魔做任何缠斗,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四人均答道。

沐文宇点点头,然后转向林妙彤道:“妙彤,你掷臭气弹为信号,在臭气迷住虫雏的瞬间,我们就撂倒拦路的腐尸,快速突围。”

“嗯!”林妙彤拿出一个臭气弹,问道:“大家准备好了吗?”

“可以开始了!”

于是,林妙彤撕开封口,扔出了臭气弹。

“叮~叮~叮~”

臭气弹撞击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一股恶臭的有色气体就从罐中喷出,陡然扩散开去,虫雏一接触到臭气就成了无头苍蝇。

“冲!”

沐文宇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手持利斧猛冲出去,绕开虫雏,一利斧剁翻离得最近的一只腐尸,然后朝着倒地的腐尸,向着它的脑袋再劈一斧。“咔嚓”一声,鲜血伴随着脑浆登时溅射而出,血腥的场面吓得陆言不敢直视。虽然沐文宇杀的是腐尸,是屠杀他们的妖魔,但它以前毕竟也是人类,而且此刻也保持着人类的样貌,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能算得上是杀人。

“呃呃……”

被劈开脑壳的腐尸在地面挣扎了半晌,渐渐的不再动弹了。

虽然对方是妖魔,但是沐文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与杀人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以前,他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但是妖魔在校园里大肆屠杀,沐文宇甚至看着熟识的同学一个个惨死在面前,而这一路走来,各种血腥的场景也不断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这一切让他的感觉渐渐麻木了,所以现在砍杀起腐尸,自然也不会有分毫手软。

现在,沐文宇发现妖魔真如林妙彤所说的那样,不是不死的,登时勇气大增,举着利斧冲另一只挡路的腐尸劈去。

在他的背后,陆渊也不断射击掩护。

“扑哧!——”

激战间,沐文宇感觉手背一阵剧痛,急忙低头一看,猛然发现手背上居然钉着一根铁钉!

沐文宇愕然了,回头望着陆渊。

陆渊也是一脸愕然的神态,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沐文宇,然后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与手中的气钉枪,似乎他本人比沐文宇感觉更加不可思议。

“呕~”

就在他们发愣时,一只腐尸喷射出腐蚀液体。

沐文宇矫健地躲闪开去。

陆渊停止了射击,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沐文宇陷入危险的处境,但他却迟迟没有行动。

陆言担忧道:“学长,小心啊!”

林妙彤焦急道:“陆渊,你在干什么啊?快支援掩护文宇。”

“我……我……”

“妙彤、陆言,你们两人注意背后。”

李慕白发现沐文宇受伤,知道队伍的战斗力必然下降,于是他当机立断,提醒林妙彤、陆言担心背后,然后毅然冲到最前面支援。因为李慕白的果断支援,大家很快就撂倒拦路的腐尸,一行五人随即冲出了妖魔盘踞的走道。突围的过程中,陆渊不断朝后射击,以暂缓腐尸的追击速度。沐文宇则发现他的攻击简直是胡乱射击,没有多少枪瞄得准,完全不复之前百发百中的状态。五人跑到安全的地带,无不心惊胆战、气喘吁吁。突击过程中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总算是险象环生。

林妙彤松了口气,笑道:“太好了,终于没事了。”

“哪里没事了……”李慕白冷冷说道,猛然一把拽过陆渊,把他压向墙壁。“你这个王八蛋!忘恩负义的家伙!”

林妙彤惊道:“慕白,你想干什么?”

“你问问他想干什么?”李慕白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刚刚没看见吗?他居然用气钉枪打文宇!”

陆言想拉开李慕白,但拉不开,只能央求道:“学长,我哥哥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这样。”

“哼!他哪里是无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看妖魔势大,而且自己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知道肯定活不久了,所以心理变态,要我们大家做垫背,一起陪他去死呢!”李慕白对着陆渊的脸,唾沫飞溅地说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刚刚你生命垂危的时候是谁救你的?是文宇和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可你居然恩将仇报!”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哥哥。”陆言几欲垂泪。

“混蛋,放开我!”陆渊本不想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出手伤了沐文宇是事实,但他就是看不得妹妹陆言受半点委屈,于是伸手一推。因为自觉锻炼,所以陆渊极有蛮劲,轻易就推开了李慕白,让他向后踉跄了几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他的,因为我现在……我现在……我现在根本没法再瞄准了!”陆渊痛苦地嘶喊着,狠狠将手中的气钉枪砸了出去,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着转。“刚刚我的半张脸毁了,我的一只眼睛也跟着毁了。就凭一只眼睛,我现在根本没法定位与目标之间的距离。以前我可以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但是现在……现在只有一只眼睛,我连近距离的射击瞄准都做不到了,我变成废人了,你懂吗!”说道最后,陆渊就自暴自弃地大叫出声,同时不断捶打墙壁,他的双手也很快渗出鲜血。

陆言也跟着难过起来:“哥哥……”

“哼!”李慕白不相信陆渊。

沐文宇呻吟一声,忍痛拔出手背上的钉子,气恼地扔了出去,叫道:“妙彤,你能帮我包扎一下吗?”

“嗯!”

林妙彤帮助沐文宇包扎了伤口。

期间,一行人均沉默不语。

包扎完毕后,沐文宇就伸手拣起地面的气钉枪,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猛然对准了陆渊。

陆言大惊,急忙挡在哥哥陆渊前面。

“文宇!”林妙彤想阻止沐文宇做出冲动的举动,但是李慕白把她拦住了。

陆言眼角垂泪,央求道:“学长,求求你了!请不要这样,我哥哥不是故意的!”

陆渊一把将妹妹陆言拉到背后,温柔地说道:“小言,是哥哥我没用,除了一些拳脚功夫外,我就只懂得枪法。但是事到如今,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瞄准与射击,我也再也没有能力保护你了,真是对不起。”陆渊转向沐文宇,直视他道:“我知道,现在的我失去了战斗能力,早就是变成你们的累赘,而且又有人对我心怀戒备,我肯定会成为队伍中的不定因素的。沐文宇,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尽管可以下手,但是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们帮我保护小言,使她能活下去!”

沐文宇举着气钉枪,盯视着他,没有回答。

虫族的入侵,妖魔的屠杀,让陆渊深深领会到了人性丑陋而自私的一面,否则爱瓷也就不会出事了。陆渊知道希望不大,但是为了妹妹,他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当下也不顾自尊,猛然跪在沐文宇、李慕白面前,受着屈辱,哀求道:“我求求你们了!只要小言能够活着,我怎么样也无所谓。只要你们答应我,我愿意作为诱饵去替你们引开妖魔的注意力。”

陆渊……

林妙彤深深震惊,没想到陆渊如此情深,为了妹妹连自己的性命与尊严都能轻言放弃。

李慕白也感觉到一丝触动。

沐文宇熟思良久,徐徐道:“我明白了……”他的手指逐渐弯曲,叩向了扳机。

“扑哧!——”

“不要啊!”陆言大叫一声,挡在哥哥陆渊前面。

但是为时已晚!

气钉枪的枪声响起后,就传出有人倒地的声响。

陆言的心猛然凉了半截,慢慢地转过身体,发现哥哥闭着眼睛,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的背后,不由一怔。

陆渊的背后,一只腐尸在地面痛苦地抽搐着。腐尸的眉心中央有一道小孔,显然是让气钉枪的铁钉穿透了脑袋。但是气钉枪的杀伤力很有限,无法对腐尸的脑袋造成致命的损伤,所以地面的腐尸还没有死,挣扎半晌后又渐渐要爬起来的样子。沐文宇将气钉枪移动向它的脑袋,补了三枪,这才结束了腐尸的性命。

“如果你真想妹妹能活下去的话,就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吧,不要假手于人。”

听到沐文宇的话,陆渊只是沉默不语。

“谢谢!谢谢学长!谢谢!——”陆言一个劲地道谢。

李慕白虽然不快,但也尊重哥们的决定。

沐文宇说道:“行了!我们快走,后面的虫雏与腐尸要追来了。”他将利斧丢给陆渊,拿着气钉枪在前开路。

不久,一行人抵达了图书馆。

沐文宇拉开书架,发现里面的暗门居然是开着的,心里疙瘩了一下,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妙。

李慕白没有发觉不对劲,生怕颜如玉、林奉天、刘佳宇会出什么乱子,想早点见到他们,所以想马上进入石窖。

“等等!”

沐文宇将李慕白拦住了。

“怎么了?”

“我记得我们离开时,有把暗门关上的吧?”

听他这么说,李慕白登时心跳加快,望着阶梯下面的空间,猛然吞了一口唾沫。

“大家都注意了!”

“担心……”

沐文宇作出备战姿态,紧握手中的气钉枪,带领着大家慢慢走下楼梯。

脚步声回荡着。

沐文宇、李慕白、陆渊、陆言、林妙彤五人一点点地走了下去,石窖里的景象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空荡荡的!

什么人也没有……

沐文宇、李慕白二人不由怔住了,面面相觑,不能言语。

颜如玉、刘佳宇、林奉天……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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