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笑看着夏小阳被颠簸的汽车来回晃动的脸,窗外异常刺目的阳光,透过蓝色半遮的窗帘,在夏小阳的脸上不断画着阴晴圆缺,她的脸静默的像副动人的画卷;又仿佛是夜色之中,忽明忽暗的,颠踬的海的颜色。
突然,郝笑的心剧烈的跳着,“啊……!她只怕不会知道,她不说话的时候,却是我最爱她的时候,我几乎都能听见她血管里那些最细小的细胞之间最私密的秘密。她怎么样的沉默,都无法伪装她胸膛里那颗狂舞、执着、坦白的心。”
他怕她听见自己的心里话要笑话自己,马上就变的和平时的一样的平静和阴郁,改口说:“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不是和你说带着泳衣就好了吗?那边吃的喝的什么都有,女人就是麻烦。”
夏小阳却一下子变的像只冬眠以后苏醒快活的小动物,小鸟依人的样子,巧笑盼兮,低着头,轻声的说:“我给你买了件礼物。”
“哦!太巧了,我也给你买了一件礼物。你看看,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吧,你还不信。”
夏小阳的头低的更低了,声音只有蚊子下蛋那么小,“嗯,你说的对!”
在郝笑听来,这不就是和说“我爱你”是一样的吗?夏小阳的心意,他心满意足的收下了。
“那到底是什么?你先拿出来。”郝笑有点急不可耐,这是夏小阳第一次送他礼物,他想看看她的心里是不是有他。夏小阳打开其中一个白色的大纸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很大的印着大大黑色字母的塑料口袋,没有打开袋口就抱到了他的怀里,郝笑迫不及待的一股脑的把衣服倒了出来,起初是一副惊喜的表情,之后却忽然就严肃起来。
“怎么?你不喜欢?”
“这倒不是,是有点太贵重了,我真的特别开心,特别幸福,你呢,老婆!?”
郝笑说到“老婆”两个字的时候,没有一丁点的做作和咬文嚼字,如此的自然和水到渠成。两个字里饱含了他太多的惊喜与亲密。过去他叫她老婆的时候,总是要在内心纠结好久:“她喜欢吗?她不喜欢吗?她在乎吗?她不在乎吗?”好像那两个字是他逼迫夏小阳别别扭扭接受的,总有点心有不甘。今天,他看到夏小阳送他的衣服,才总算完全的了解了她的心意,头脑里那些乱七八糟很功利的想法全都抛却,却是说的实心实意和志得意满。
同时,他也不愧是个了不起的方略家,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她。
小阳想:“怎么会问我这么奇怪的话,忽然就扯到关于幸福的事情上了,男人要是喜欢你的话,总要找机会说起你和他关于幸福的话题,真是一点都没错。我的幸福啊!现在,全都是你了!我的也就是你的;你的,从今以后也会是我的。”
夏小阳一下子就被爱情弄的神魂颠倒了,她把自己的脸伸到郝笑的眼前,几乎就是贴在郝笑的脸上,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厚颜无耻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特价买的,你放心吧。再说,你对我那么好,贵点也没什么的。其实,我也很幸福,你这个样子,真是太有爱了,想一口把你吃掉。”
“那行,说好了,先吃嘴巴。”
夏小阳噗嗤的一声就乐了,“流氓。那我的礼物呢?”
郝笑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到小阳的手上,她几乎就是一只凶猛的野兽似的,恶狠狠的扑了上去,在夏小阳的心里,她强夺的不是一件礼物,是一颗珍贵的心。郝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宝贵的宝物,她不该让他流落在民间,落到不相干人的手里就浪费了。
——是一副可爱的墨镜:红色的镜架,墨蓝色的镜片,近乎正方形的镜框,非常大气,夏小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马上就戴在鼻子上,追着太阳的光辉打招呼。
“很漂亮,可是怎么镜片要黑乎乎的,天色一暗,我该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现在是我老婆,如果其他的男人都被你的熊猫眼迷住了,把你拐跑了怎么办?这样保险。”郝笑一点都不觉着难为情,头都不抬,还在专心致志的欣赏夏小阳送他的礼物。
夏小阳太喜欢郝笑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了,像个真正的男人。比起英俊的外表坚强,内心却优柔寡断来得磊落太多了。
郝笑检视完新衣服的每一个边边角角,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边用眼角的余光瞅夏小阳,边嗫嚅着说道:“要不,我现在就穿上好不好?”郝笑也是个爱美的男孩啊。爱的证据已经穿在身上了,他要穿着它好好的招摇过市一番,这样,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才更像是天生的一对呢。
“嗯。”夏小阳当然是乐得其成,特别兴奋的想看看他穿上的样子。
郝笑穿上那件白色的滑雪服做了一个高山滑雪的动作,小阳花痴的眯起眼睛,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好看。郝笑把替换下来的大衣放到原来的袋子里,回头看着夏小阳说:“今天特别高兴,现在我就要好好的做个美梦,把刚刚见面的所有的事都再温习一遍。你也睡一会儿吧,今天我们去那儿,要玩到很晚呢,到时候该没有精神了。”
夏小阳很信任他,点着头,她好像也是累了,就也把头枕在高高的椅背上假寐。
车在高速路上疾驰,速度很快,还没有什么颠簸,的确是很好的摇篮。贵妃池离着市区要2个半小时的车程,远在昌平,夏小阳没有说,但是,其实是和家人一起来过一次的,那还是她很小的时候,亲戚带着她一起去玩,在一家很小的池子里泡了泡,就心急火燎的往回赶。她只记得那里提供的浴液有股很难闻的味道,水里也有很大的消毒水的味道,洗过的头发也跟被火烧了似的,干巴巴的难受。她相信郝笑肯定会带给她一个全新的感受,她已经十分的依赖他了,从那个特别寒冷的夜晚开始,有他在身边,她从来没有受过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