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为了夏小阳的病,他愿意暂时把这块寄托着希望和信念的手表,先寄放在这里。
老板是个中年的男人,他的眼睛从表盘上移开,抬眼认真的看着郝笑:“一定是有急事吧?额……,这块手表可要远远的高于这个价格,你倒说说看,是为了什么呢?”
“是我的朋友生病了,我带的钱不够,想把手表抵押了,先把钱付了。我肯定会回来的,这块手表对我的意义很大。”
“是吗?说实话,跟我借钱的人很多,你肯定不会相信,几乎每周都会有人走进我的地盘跟我借钱,认识的,不认识的真的很多,也许我的家离医院太近的原因吧。哈哈!”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气氛松弛了许多。
郝笑紧绷着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老板看来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嗯……,我看你是个学生,社会经验一定很少。”
郝笑面无表情,心里偷笑着,他可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社会上的尔虞我诈,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他也不想幼稚的以为那些都是杜撰的,他只是在努力的学会要承受那些,坏的事情他也考虑。
“肯定的说,跟我借钱的人很少还的,但是我还愿意借给他们,就因为我还相信人心向上。我这个人,心还是很软的,但是,我不是慈善家,我也会选择借钱的人,那些我可以信赖的人。”
郝笑严肃的点着头,像个大人一样紧锁着眉头,“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呢,借还是不借?”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借钱的数目远远小于你抵押的东西的人了。看到你这样的孩子,感觉自己以前做的事都是值得的,又回到我年轻莽撞、执着的时候。我想你不用把这么珍贵的手表抵押在这里,你写张借据就行了,认识你很高兴,以后也可以常来玩。”
郝笑没想到,世界上有这样简单、直率肯借钱给自己的人,他怎么就知道我会回来,他甚至不知道我在哪个学校上学。他觉着自己没必要再假惺惺的推辞半天,反而辜负了别人的一番美意。
他满面笑容,郑重的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和笔,写下金额和他的名字和电话,还有学校的名字,然后伸出右手和老板用力的握了一下,跟一场真正的大买卖成功以后,俩个大交易主间的惺惺相惜似的。
从网吧走出来,郝笑紧握着那1000元钱,心里暖融融的,再强的的风雪也不是那么不可忍受的。
他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真是个好人,我一定要尽快把钱还给他。”
回到医院,郝笑先把医药费交了。回到病房,夏小阳已经醒了,她忽闪着大眼睛望着他:“你去哪了?你要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了。老婆当然要老公来陪啊。”郝笑看小阳精神很好,故意逗她。
“那你……,”小阳想说句谢谢的话,但是没法说出口。那样的的话,是不是就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远了。小阳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拉的太远。她想在心里认可郝笑的爱,如果是那样,如果她是认真的话,那就是说,她要彻底的放弃英俊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取而代之是郝笑。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在她几乎绝望到以为自己的生命在逐渐的抽离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是郝笑寸步不离的陪在自己的身边。特别是当郝笑背着她几乎要跌倒的时候,他用尽力气的保护了自己,小阳不是傻子,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那样的深情,不是可以假装的,一直以来,他从没有要求过自己为他做过什么。他一味的付出,却无怨无悔。她不会让他总是那样的,她已经在爱他了。只是那爱的幼苗还那么稚嫩,稍不留神就会枯萎,因为她的心里还在意一个人,要快些做出决断啊。
夏小阳想,先不要想他们之间的事,她故意转换了话题,也是她急于想知道的。
“那大家到底为我花了多少钱?”她艰难的想坐起来,她的精神的确是好多了,难怪别人都说白痴的力气大,小阳有时候真是太迟钝了。郝笑慌忙的走过去坐在床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看着她的脸,不禁哑然失笑,小阳昨天生病的时候,累的居然连脸都没有洗。目前,脸上已经呈现出一种孩子胡闹才有的混乱。有山川,有沼泽还有黑洞。小阳可爱的标志型烟熏妆变的僵尸般的,漫过了颧骨。郝笑拿出纸巾,细心的帮她擦拭干净,小阳梦幻似的,享受着这种女王一样的待遇。就是妈妈也没有过这样亲昵,饱含了深情的举动。
小阳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她呵呵呵的笑着,“你都把我当孩子了,呵呵!你真傻气。”
然后,她猛然想起自己的光辉形象肯定是在一夜间崩塌瓦解了,就慌忙的用手挡在脸上,透过指缝偷偷的看着郝笑的表情,小声的说:“我现在一定丑死了!”
郝笑爱死了小阳这样稚嫩、直白的样子,他把夏小阳的手放下来,握在手里,呆呆的看着她面无表情。他把自己的眼睛深深的陷到小阳的眼睛里,从那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可是他的心呼呼的燃起大火,从胸口直烧到大脑里。他已经迷失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自拔,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说什么为了她的幸福,把他让给别人的话,他再也不会说了。
郝笑没有为小阳失眠过,没有为她吃不下饭,没有为她掉过眼泪,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她,他会怎么样?
他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嘴,她没有躲闪,一味的让他尽情的吸吮着。他把小阳压倒在枕头上,躺在他的怀里,品尝着爱的甘甜。小阳热烈的回应了他,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吻一个男生。郝笑是个好老师,他的深情已经传染了她。
小阳眯着眼睛,头顶的灯光刺得她张不开眼,她再次心甘情愿的合上眼帘。枕头上有医院里惯常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小阳身上甜香的香水的味道,俩个人都有些目眩神迷。
郝笑把手插到被子里,搂紧她的腰,一股热流在身体里碰撞,他的手和身体禁不住微微的颤抖,他赶紧放开了她,直视着她的眼睛:“没花多少钱,,你放心吧,我都替你付了。”他又恢复了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小阳恨死了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吗?脸都不红,好像是理所当然的。猪头!”
“到底有多少,我肯定要还的。”小阳不依不饶。
“嗯……,500吧!”小阳有点不信。
“真500!你不过是病毒性感冒,又不是生孩子哪花那么多钱去?”小阳还是信了,长这么大,她哪里看过急诊啊。500元对她来说已经不少了。
郝笑怕她还不信,赶紧说:“你再睡会吧,我给学校打个电话,天亮以后我送你回家吧。天气不好,也别让家里人来了,路上不好走。”
小阳这次睡的很安稳,生机勃勃的脸上反射着柔和的白光,恬静而圣洁,好像已经沉睡了几百年的公主。她在等待着一位王子来把她唤醒,把她从魔咒里解救出来。而郝笑恰巧扛着大刀从此经过,大喝一声,驱散迷雾,奋不顾身的把她从噩梦里解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