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大战的硝烟还没有彻底的散去,新的战役又即将打响,而且是场大会战。
接下来的一周,小阳满腔热情的扑到描画班级板报这件事情上来。说是板报,其实是一张硕大的白纸,根据一个好的主题,在上面绘上彩色的图画,写上漂亮的字,最后再贴到班级的墙上,就和过去电影院门前常张贴在外面的那种大海报一样。
她盘腿坐在最后一排紧靠着敞开着窗子的两张桌子上,用一只手肘支撑着身体,斜倚在墙上,窗外有细细的风声,夏日里最后的虫子嘤嘤的叫声。她侧过脸趴在窗台上,看着远处的高高低低的房子,近处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一个个移动的形色各异的人,还有校门口踏着轻快的脚步,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的脸。她从鼻子里轻声的哼了一声,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整日介忙忙碌碌的东南西北的跑。爱或不爱,贫穷或者是富有,生存亦或是死亡,到底孰轻孰重?”为了这个差事,她快要迅速的成长为一名伟大的哲学家了。她的脑子里真理和名人名言在携手跳着舞,她和它们一一握手,期待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夏小阳已经坐了半天了,夕阳恢宏的余晖的手臂,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轻抚着桌子的表面,反射出很大的一片白光,耀的刺眼,好像是一部小型的外星飞船来找小阳唠唠家常。她的头发已经镀上了一层金边,发出金属一样的光泽,她把手边的一副棕绿色的墨镜架在鼻子上,甩了甩头发,迎着橙黄色的光,她用手抱着肩膀,微笑着吹着风,审视着前面的黑板: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都喜欢戴着墨镜工作,夏小阳学的有模有样,艺术家的感觉油然而生。氛围再到位,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表现一个什么样的主题比较好,还要通俗易懂的,毕加索那样的小阳可不懂。崭新的油彩和画笔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夏小阳。
学校的黑板都是双层的,推拉式的,一层叠着一层,方便老师抄写更多的东西,更顺畅的教学。下午的两节课恰巧是计算机和珠算课。计算机老师用了下层的黑板,珠算课用了上面的一层;一张黑板上满是艰涩的程序符号,另外的一张全是些简单的珠算运算法则。
小阳想:“这不是个很绝妙的组合吗?古老与现代同时在人类文明的世界里并行不悖,到底哪个活的更长久一些,更有用一些,更加的令人难以释怀,需要更久远的时间来证明。”
教室的两边是巨幅的名人画像,靠着窗子的那边从讲台那开始,依次是毛主席、周恩来、***和邓老的画像,靠近门边开始数起,依次是马克思、恩格斯、鲁迅和李大钊的画像。他们全都在光里面严肃的看着小阳。
夏小阳戴着墨镜,傍晚依然炫目的浮光里,无数的尘埃像是具有了生命一样的四处游荡,镜片以后的世界变得像在时空里流淌的电影,她禁不住遐想起来:
“这些旧时代的伟人,也在帮我想问题呢吧?瞧他们一脸的严阵表情,恐怕我画的不够好,玷污了他们的荣光吗?没准这些画也都是充满了灵性的,午夜12点的钟声敲过以后,他们是不是要穿着长袍马褂还有中山装相互的拱手、鞠躬在空中串门呢?他们全都是无产阶级的战士,像江姐那样面对敌人的刺刀或者是酷刑都不会低下高贵的头。可是,如果他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也要掉眼泪?”
她摘下墨镜,被自己疯狂的想法逗的放声大笑,她把眼镜插在胸口,然后跳下桌子。因为天气冷了,她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瑜伽背心,非常保暖,外面套了一件蓝色海军条纹的背心短裙,腿上穿着深蓝色的加厚长筒袜,跑起来,一阵风一样,来到位子边上拿出了那封粉红色信笺的情书,
“可是,英俊哥哥怎么就不能是我的?是了,他本来就不想来爱我的。”
她渐渐的明白了,他对她是有些情义的,却被一些羁绊住,不敢来勇敢的爱她。她的勇气回不来了,她的左边的脸颊上一行清泪顺着眼角,倏地就溜到了嘴边,一半流进了嘴里,一半被她用力的吹成了碎片。
她扬起了脸,不让泪水再流下来,却眯起眼睛呵呵呵呵的笑起来,“这应该不算是失恋吧?我哭什么,笑话!只是……要不要还等下去呢?”
她把手里的信笺撕成了两半,在桌子上认真的叠了两只纸飞机,从敞开的门口扔到楼道里去了,它们划着好看的弧线,跟随着小阳的心情起起落落,可是,它们轻盈的粉红色的影子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主人的不快活,它们只是比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飞到五班的教室里去了。小阳忽然就很后悔,她还是想要再等下去的,毕竟遇见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是不容易的啊。
“妈妈说的对,我真是个吃货,差点忘了正经事。我相信,英俊哥哥肯定要来爱我的,一定的。只是可惜了那封信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写一封啊。哈哈……。”
你爱一个人,就算他让你失望,伤了你的心,你还是想在他要拉你的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原谅他,拉着他的手,紧紧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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