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村人回了水村,胖道士与和尚也去了木村,消息由男人告诉了女人,女人传给了孩子。女人与孩子冒着雨冲向了木村,老人也去了,雨下的更大了,青石板上,啪嗒啪嗒声,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村的许多女儿嫁给了木村,木村的许多女儿也成了水村的媳妇。
傍晚,木镇醒了,木蔡文也醒了,大黄狗没有回来,一直就在残破的牛棚下站着。虚弱的两个人被告知昏迷后的种种,木镇被神仙收做徒弟了,木村的人已入土为安,坟前的碑等木镇长大了刻。
水村的女人或已哭作泪人,孩子跟着大人哭,老人们愣愣的站在大梧桐树下。
雨小了,很小了,只剩下雨丝在飘。
木镇与木蔡文走了出去,走上青石板,走向木村。水村带头的那个汉子,是水峰,水村村长的丈夫,水村村长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六年前走的,也就是水月儿的母亲。水村的人都跟在了木镇和木蔡文身后,和尚道士也跟着。
大梧桐树上的桐花落得满地都是,淡紫色中泛着白。
木镇与木蔡文齐齐跪在坟前,一百一十个头磕了很长时间。木村死了一百一十个人。大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缩卷在石碑旁。
木镇与木蔡文站了起来,晃了晃,木镇原来的住的小院走去。道士玄雨与和尚法成相互间看了看,有些不明白。
院墙塌了一半,屋子也塌了一半。木镇从半掩的门里钻了进去,许久,手里多了一本泛黄的书,一摞黄纸,朱砂,符笔。便又回到坟前。雨停了,日出了,夕阳衔山。
木蔡文搬回来一张还算平整的桌面,摆在木镇前。木镇认真的把东西摆好,恭敬地又向大坟磕了一个头,把自己的衣衫整好,坐正,提起了符笔,沾了沾朱砂,一笔笔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玄雨法正更加迷惑,这两个人在做什么?磕头也就罢了,怎么,又画了起来。水峰一愣,脸色庄重了起来。让村里人去准备些火把,又悄悄地让众人离大坟远一些。
“木镇是木村未来的村长,现在,木镇要接任了。《神符》是木村村长接任是画来祭祖的。”水峰低声说给胖道士玄雨、和尚法成。二者皆是一愣,然后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六岁孩童,脸色凝重了。“残灵根吗?残灵根也是我玄雨的徒弟,就算是残废也是我玄雨的徒弟!”胖道士低声说着,看着那个残阳落红下的孩童,下了某种决心。
木镇画的很快,热流自小腹间一阵阵传出,桐花轻震,又一次次冲到木楚梦留下的轨迹前散去,散向身体深处。洛水深处,几滴液体动了动,是眼泪,五万年前那个称作彩儿的姑娘从天外天流下的眼泪,溶进了洛水,却悬在水中,五万年,未曾消失。而今谁的伤痛,勾起了泪中的情感。
符书很厚,符笔很快。夜来了,火把也亮了,木蔡文举着。
热流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一次次冲刷着木镇的经脉,随着轻震的桐花散入莫名的地方。洛水里的几滴泪飞离了洛水。木镇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沉浸在符中,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中。
大黄狗与木蔡文一左一右站在木镇旁。月亮出来了,洒下满世界的月华。水村的人都在,胖道士与和尚也在。一个七八岁的白衣小姑娘,走向了大坟,跪在了其旁。《神符》快画完了,水村村长来观礼了。月儿红肿着眼,静静的跪着。
洛水里的几滴眼泪,在暗夜里,在木镇收笔的那一刻融进了木镇胸前的桐花,桐花上多了泪痕。热流也在此时猛地壮大了起来,桐花停滞了一下,热流窜入了原有楚梦留下的轨迹,随后便生生不息的运转,灵气悄无声息里向木镇聚起。《引灵决》世上第一奇决之一,便是其生生不息的特性。
胖道士玄雨和法成相互看了看,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仔细的又看了看木镇,都长了张口,久久没有合上。
“入玄了,残灵根,六岁。”和尚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六岁入玄,还是残灵根。胖道士狠狠地晃了晃头,揉了揉眼,又看了一次。
画完的如同鬼符一般的神符,被木蔡文点燃了,黄纸在火苗里化为了灰。
木镇与木蔡文有一起磕了个头,大黄狗也趴在地上又站起来了一次。月儿站了起来,收起了地上的桌板,离开了两人一狗一坟一碑。
“木村,木镇,愿与木村共存亡。”六岁的孩童,声音沙哑。
“木村,木蔡文,愿与木村共存亡,愿拥木镇为村长。”公鸭子声也有些沙哑,甚至走调。
“汪汪汪·····”大黄狗叫了几声,有些凄凉。
“木镇,木村村长,新立村规,以往村规,作废。水村村长水月儿在此为证”水月儿轻声道。
“木村村规,第一条,有生之年,木村上下,复仇”木镇站直了身体。
“木村村规,第一条,有生之年,木村上下,复仇”木蔡文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公鸭嗓子异常的大,因为是木村的人,因为在读木村村规。
“汪汪汪····”大黄狗大声的吼叫。
玄雨与法正都叹息了一声,复仇,又谈何容易。恶族,七大古族之一,更何况,仅有额族吗?
“第二条,有生之年,重建木村”木镇念道。
“第二条,有生之年,重建木村”木蔡文重复。
“汪汪汪·····”大黄狗看着墓碑。
木镇转头,村规就这些了,或许,这是历任村长立规最少的一次。当然,村规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完善。木镇朝着胖道士跪了下去,三个头,恭恭敬敬。胖道士站正接受了这三个头,却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胖道士已经有了五个徒弟,受了不少头,这个徒弟的头显得格外的重。
“师傅”木镇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句。
胖道士心里没来由的一痛,光华一闪,手里多了三颗丹药,硬塞到了木镇嘴里一颗,木镇昏了过去。另外两颗,飞进了大黄狗和木蔡文嘴里,也都昏了过去。
胖道士玄雨看向了和尚法成,法成很明白玄雨的意思,长辈,总应给些见面礼给小辈的。和尚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佛珠,玄雨看了一震。“他合适吗?”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法成。
月生当空,人未眠,世间平静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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