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的警校生活即将划上句号,我们也迎来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次考试:公务员考试。
考试辅导教材相当详实,《公共基础知识》(上、下)、《理论能力测试》(上、中、下)、《申论》(上、中、下)这三科,衍生出整整八大本教程,上万道试题眼花缭乱。
不过,与社会上的公务员考试不同,我们在内部的辅导课上,基本上都是将考试原题作为“重点”提前掌握了。
每一科,都是一百分的卷面分,只要达到六十分就算通过了,只要考过去,就意味着成为正式的见习警察了。
备考的过程正值酷暑,我们大家都很认真地准备这次考试。因为,一旦考试失利,根本就没有补考的机会。
老师们也如临大敌,一再警告,必须要高度重视再重视这次人生大考,不能有丝毫的轻视,而且也不能生病、犯事,总之就是绝对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状况。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当不了正式的警察,则变相宣告两年警校彻底白学了。
正因为之前曾经高考失利过,我知道落榜的滋味有多难受,所以格外重视这次考试。
在念书的过程中,寝室的兄弟们全都陆陆续续地来我家串过门。借这次温书的机会,我家又热闹起来,我们互相出题考对方,把原本枯燥无比的复习过程,搞出了许多欢乐。
尽管老师已经仁至义尽,把百分之八十五的考试原题都划重点提前透露给我们了,但整个年级里,仍有两朵奇葩没能通过这次极为重要的考试。
其中的一朵,其实和学校的教学有关。
在之前《驾驶吉普》的章节里,还记得我曾经描述过一个因为摇把子给嘎斯吉普车打火,结果铁摇把反转,把脑袋给打坏了的那位吗?!
没错,就是这位倒霉的老兄,把脑子给打坏了。再确切一点讲,是给打傻了。
具体症状表现为,这位老兄出院归来后,眼神变得扑所迷离,净说些关于高等数学啊、天体物理啊……
这些方面奇奇怪怪、谁都听不懂的东西,时而在课堂上突然间高唱国歌,时而在列队时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搞得我们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一样,全都对他敬而远之。
脑子坏了,自然也就没法参加考试了。
别看他能白话一些高深莫测的知识,但就是类似一百减一等于几这样粗浅至极的问题,他都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尤其是这么重要的公务员考试,即便是把答案全都告诉他,照猫画虎也描不出来的。
当时我们都在私下议论着,如果他能通过这次考试的话,反而就更恐怖了。广大的人民群众,特别是小盆友们,将会面对一位什么样的警察蜀黍啊?!
所以,这位老兄的父亲母亲拿着精神残疾的鉴定书,在考试前夕来找学校的领导讨说法。
协商的结果是秘密,我们不得而知。
另一朵未能通过考试的奇葩,上学期间就行侠仗义,经常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脸上、身上总是动不动就处于挂彩的状态。
恰恰就是在这次考试之前,确切讲是在考试的两天前,他又一次果断出手了,因为和社会闲散人员打架,被关进了公安派出所。
校领导和老师们闻听此消息后,全都觉得兹事体大,亲自到派出所进行探视,并试图捞他出来。
起码不能耽误考试啊,如果耽误了考试,不就意味着因为这一架,把两年警校的辛勤付出全都付之东流了吗。
然而造物弄人,偏偏他就被严苛的法律条款之下,给活生生地治安拘留了。拘留的时间也相当凑巧,偏偏就把这次相当重要的考试给耽误了。
于是,两朵奇葩就这样与公安之路擦肩而过了。
人生,就是一场蝴蝶效应的变奏曲。在年轻时代经历过的、看似普通平常的一些小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演进,都将成为改变未来的大事。
除两朵奇葩外,本届其他的学员全部顺利通过考试。
当我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书,在校园偶遇到回学校看望老师的史晓涵。
毕竟之前有过交往,我们自然要聊上两句。
正巧在聊天时,卓越拿着红彤彤的毕业证从我们俩的旁边经过。
尽管卓越主动地和我们俩热情地打招呼,但转身就离开了。而且我能从她的眼神中,明显捕捉到一丝莫名的醋意。
我听说卓越作为外地来的委培学员,就要回到家乡了。两年内,我除了为她打抱不平,纠集同寝室的兄弟们教训过一回军训教官,我们俩之间再无其他更多的交集。
尽管她也是标准的大美女,而且还总是动不动的就朝我抛媚眼,可我对暗送秋波这种行为似乎先天免疫,不来电。
史晓涵已经被安排在城区公安分局政工科工作了,每天都是坐办公室的纯粹文员生活。而作为她的学弟,我将何去何从,在新的节点上,显然是不可预测的未知数。
说实话,我很羡慕史晓涵。
她依旧是那么的漂亮,脸蛋嫩的似乎一掐都能出水,马尾辫相当诱人,凸凹有致的身材,特别是高耸汹涌的波涛,似乎总是即将要把警服胸前那粒最为关键的纽扣撑爆。
我对能和她在一起工作的人,确切讲尤其是男警察们,内心中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按照沃原市公安局时任局长的命令,为了让全部警校学员在正式工作之前增强“免疫力”,同时也是为了缓解基层警力不足的实际问题,他明令所有的警校男学员在毕业后,都必须到沃原市第一看守所,当为期一年的内看队员。
而女生们,则可以被直接分配到一些相对安全、悠闲的内勤岗位,原则上只要本人同意,既不用抓人、也不用办案,干一些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文员工作。
于是,在经历过短暂的暑假后,我们这些男生很快便按照组织的分配,纷纷走进了看守所的大门,接触到了真实的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