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想到得意处，不觉轻笑出声。不料那畜生双目虽毁，耳力却是愈发灵敏，这边轻笑尚未收声，那边双目淌血的幽云狰已然倏忽转身，筋肉纠结的后腿猛然蹬地，朝着依然委顿在地的凌羽飞扑而来！
乐极生悲，莫不如是。
“啊——”
一声凄厉的有些走调的哀嚎抑制不住的迸发而出，那畜生一双利爪赫然掏入凌羽腹心！
撕心裂肺的剧痛自躯干电火般一路摧枯拉朽映射入脑海，让凌羽瞬间便是血灌瞳仁！
痛！痛彻心扉！
彻骨的疼痛使得凌羽佝偻着身子，单手颤抖着前伸，想要抓住那作势欲咬的兽首。
“啊”
一声短暂清脆的轻呼突兀响起，凌羽只觉得眼前一暗复又蓦然一亮，再抬头时，赫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仿若来自记忆深处的教室……
茫然四顾，课桌前，因被揪住头发而回首瞪着凌羽的那个依稀记得唤做赵涵的少女，一双如水的眸子嗔中带笑；讲台上，因被赵涵轻呼打断而怒目而视的那个模糊认得似是教授英语的老师，手中已然举起黑板擦作势欲击；身周边，因被两人嬉闹惊动而齐齐看了过来的那些个似曾相识的同学，一个个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凌羽下意识抹了抹嘴角的涎水，明明刚刚经历的生死搏杀仿似被定格的记忆碎片潮水般模糊着褪去色彩，而周身这些明明应该陌生却偏偏又那么熟悉的场景终于自记忆深处翻涌而来，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就像一切本该如此。是的，一切本该如此……
凌羽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嘴角下扯，努力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原来只是一场梦，那些无论柔情，无论恬淡，无论愤怒的仙侠世界都只不过一场梦，还有那人儿……
可是，一切却为何那么清晰？
窗外，一缕尚带有些凉意的清风拂面而来，轻抚过书页，翻起阵阵读书声……
心底，仿似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就这样吧，嗯，也就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