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很快就找到了潘虎。
他没想到潘虎竟然是一位耄耋老者,更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了还亲自带着儿子孙子在铺子里打铁。他将信交给潘虎,潘虎看过信后,像见了亲人似的把他安顿下来。
晚饭过后,潘虎把阿牛带到铁匠铺子里,从铺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翻出一杆大枪来。
但见枪身满是斑斑驳驳的暗褐色锈迹,似是一根被遗弃的废铁棍。
潘虎把它拎起来仔细地拂去灰尘,顺手一丢,咄地一声正好插入火红的铁炉里。
阿牛看得目瞪口呆,果然是打铁的,这份臂力和准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潘虎也不言语,眼睛直直地盯着铁炉的铁枪。
阿牛见老者无言也不多语。
只见那大铁枪在火炉中烧得啪啪作响,燃烧的铁屑在铁炉中飞溅,枪身似在不停地颤抖。
当整个铁枪烧得通红时,铁枪安静下来,不再有铁屑从枪身上蹦落。
潘虎拿起一柄火杈,轻轻一挑,大枪顺势窜出铁炉,如一条火龙在空中留下一道眩目的红影,落入淬火池中,嘶嘶一阵作响,淬火池上腾起一片水气。
大枪在池中再次安静下来。
潘虎伸手在池中一抄,翻手一挥,一柄通体乌黑油亮的大枪已擎在手中。他暗运神力,大枪在他手中向前滑去,眼见就要滑出手中,用力一握,恰到好处地捏住枪尾,一抖臂挽出几花漂亮的枪花。
突然,屋中旋起一阵如刀刃股凌厉的冷风,瞬间屋中气温降了几分,就连那铁炉中的火也暗了下来。
阿牛心中大惊,浑身肌肉一紧,冷风扑面似剔刀剐肉。他甚至有种错觉,若是他再慢一分运力,相信自已现在就剩一付骨架了。
潘虎手一收,将枪往脚下一跺,威风凛凛如一位睥睨沙场的百战大将军。
他自言自语地感概道:“老伙计,那一日我若是将裂风枪煅到极致,你也不会含恨而去,将军和弟兄们也不会冤屈至此。今日,你的后人来取裂风枪了,但愿这小子能用它替将军和老兄弟们伸冤。这小子,老弟替你长眼了。不错,有你当年之威,如你一般天生神力,配得起这裂风。老弟相信假以时日,他在老喻的调教下一定威风不减你当年!”
他说着说着,竟流下两行浊泪。
阿牛看得莫名其妙,他再是榆木疙瘩脑袋也知道“这小子”是指自已,但他口中的老伙计是谁呢?自已怎么会是他的后人?他们甄家世代就住在烟霞村以狩猎为生,怎会和这几百里外的潘家扯上什么关系?老爹怎么从来没有跟自已说过这些?
他摸摸脑袋,腼腆地问道:“潘爷爷,你这是为何啊?”
潘虎也不答他话,双手将枪往他面往他面前一递,一脸严肃地道:“小子,接枪!”
阿牛不由自主地将枪接过,手中一沉。好沉啊!他看来这枪最多不过百十斤,没想到入手一掂,少说也有三百斤往上走,好在他力气够大,拿起来也不费力。“潘爷爷……”
“小子,你不要问太多。此枪名曰:裂风。重有三百六十斤,乃老夫当年用一块天外陨石所煅制。当初本以为除了老夫偶能勉力舞起,再无第二人。没想到还有一人也能将此枪舞动,而且舞得比老夫灵动百倍,就像是为他定制的一般。此人与老夫又是性命之交,后便将此枪赠与他。后来他使此枪在沙场之中纵横千里无人能敌,不想终为妖人所害丢了性命。老夫后来将此枪带回,为怕睹物思人,打算将其放入炉中溶掉,不曾想在炉中溶炼之时,意外发现此枪不但能卷风挟气,而且,还能剌神妖魔灵。只是当初煅造时太过急于功成,未在炉中炼够时日,未得将此神力解封。若当时,不是老夫太过心急,在炉中多炼些时日,将其力解封,谁人能伤我老兄弟?”
潘虎悲愤自责,虎目中不由又流出两行泪。
“潘爷爷,这不是你的错,……”阿牛心中捕捉到一点什么,心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可是他本来就有一点木讷言拙,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小子,我那老兄弟就是你的亲爷爷,皇帝亲封的天下勇力第一大将军甄天山。老夫看你也有当年甄大哥那般神力。你老爹让你来取回你爷爷的兵器,就是为了让你去为你爷爷报仇雪恨的,你好生运用此枪。其它你休要多问,此去太和城后,一定要记住听老喻的话,老夫和你老爹与你讲的话当着任何人都绝不能提半个字,因为,你爷爷的仇人势力之大不是你能想像的,稍有不慎前功尽弃都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会有一大群和你一样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切记。”潘虎接着说道:“还有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必须保住蔺敬衡蔺公子的周全,就算丢掉性命你也不能眨一下眼!”
“这些话,也不能对蔺大哥说么?”阿牛听后心中的无比震惊,疑惑纷纷,却拎不出个头绪。只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潘虎斩钉截铁地道:“要不要告诉他,一切都得听老喻的安排。明白么?”
“是,潘爷爷。阿牛记下了!”阿牛慎重的道。他呶呶嘴还想问点什么。
“嗯,如此甚好!其它你不要多问了!你想知道的,等时机成熟后,老喻会告诉你的。”潘虎见状一下子把他的话头堵住了,接着道:“你要有心理准备,此去太和城凶险无比,随时会有性命危险,你好自为之!”
阿牛是个直性子,虽然他心中有太多的不解,但潘虎说了还不能全告诉他,也就真不再问了。
“对了,此枪当间是可以扭开的,便于携带,还可以在打斗中当短枪和短棍使。此枪无任何枪法,你只管以力驭之,定能发挥其神威的。”潘虎带着阿牛走出铁匠铺。
阿牛闻言一扭,果如他所言从当间能分开。
“明日一早你便速去吧!”
竖日,阿牛背着裂风枪辞别潘虎,带着满心的疑惑匆匆往太和城赶去。
阿牛走到凤冠山下那个小茶棚时,又遇到了昨晚在客栈遇到的那一群怪人。
他再次好奇地打量了这一队人,发现那十八名少女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神色奇怪。“莫不是传说中的人贩子?”
他看那细腰女子自不必说了,就是那干瘦老头也是满脸的阴骛,浑身散发出一股腐朽之气。他生性敦厚遇到不平事,若是不管,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便悄悄尾随其后想一探究竟。
可是,他跟了半天,发现他们一路向东,与去太和城相去愈远。
正在他犹豫是否还要跟下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一路不断有一种透明的粉末落在路上,要不是他从小狩猎,善于寻迹,怕也是看不出来的。
他很快想到,这一定是这队人中故意留下的记号。为什么?肯定有蹊巧。他心想再跟一会儿,就打算上前盘问一下。这十八名少女若真是被人贩子拐带的,那她们的父母该有多伤心了?这事他不能坐视不管。
阿牛远远地跟在后面,发现他们在前面的小树林停下来休息,也没有任何人跟上来,正要打算上去盘问。
这时从树林的北面走过来两个人,阿牛定睛一看,心中一阵激动。
原来,北面过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正是他蔺大哥蔺敬衡,只是此时的蔺敬衡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绑得像个综子,嘴里塞一破布拽着走过来。
蔺敬衡不是被卢玉堂下了失魂露么?应该是卢玉堂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啊?
可是,此时蔺敬衡哪像一个木偶的样子,那双灵动的眼珠子溜溜地转,还不时故意墩在后面,要卢玉堂拉着往前走,嘴虽被堵着,却呜呜地想说什么,或是想骂什么,显得无比的焦急和愤怒。
蔺敬衡出了这种状况最郁闷的当数卢玉堂了。
那日,卢玉堂带着蔺敬衡一路往东打算回瑞狐城,本来飞不起来就让他很挫败了,没想到过了半日蔺敬衡身上的失魂露竟不解自化,突然清醒了过来,拔腿要逃。
他好不容易把他制服,绑了起来,拉着往瑞狐城去,为了防止路上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还给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可是,蔺敬衡醒来后一直都不配合,老是在路上磨磨蹭蹭不愿往前走,所以挨了好几日才到这里。
卢玉堂心里无比的郁闷,要不是妖魔有道,他真想跑的魔界去质问当初给他失魂露的那家伙,卖给他的是不是过期的产品?
且说那日,蔺敬衡被卢玉堂带出太和城,走了半日,身体里仿佛有还有一个自已被憋闷的慌,伸手一抓,竟把那口黑锅给抓破了。
然后,他就醒来了,心中的那个自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看眼前的形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拔腿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让卢玉堂抓住了。
虽然,他在喻俊卿的指点下练过斩龙诀,无奈他一凡人,使出来空有其势,而无其力,所以,毫无悬念就让卢玉堂给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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