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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娘子妹妹

凌萱服下百草丹,喻小之要给她施针,以男女有碍之由,将众人从房中赶了出来。

在喻俊卿的再三要求下琳凡留在房中给喻小之打下手,他怕喻小之伤了凌萱。

喻小之素来柔弱,但也是一个疾恶如仇的女子,怕她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两少一老,三个男人在房外的回廊聊天。屋内的情况全然不知,除了喻皓轩看似不知内情外。喻俊卿和蔺敬衡各有心事。

喻俊卿怕喻小之“不小心失手”收了妖,毁掉他才燃起的希望……

蔺敬衡怕凌萱什么意外,虽说只是短短几日相处,单抛开她是琳凡的姐姐不说,途中遇事都是涉身处地为他着想,这份情义,让他心地暖融融的,他又怎么可以把她当外人呢?

“啊……”突然房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蔺敬衡心口一痛:真出事了?

喻俊卿脸上更是如挂冰霜:小之真做出了出格的事?

他们赶忙破门而入,只见琳凡正轻轻地给凌萱盖上被子,脸色平静,无甚不妥,而凌萱似乎也只是晕厥过去而已,脸色竟显出一丝红润。喻小之满脸细汗坐在桌旁喝着水。

喻小之轻轻抬眼看了看他们,似有无尽的疲倦,轻轻说:“炼此丹药之人,真是了得,尽然根据不同的药理融入生息阵法之中,炼制了这丹药,真是妙用无穷啊!”

“凌萱病如何了?”蔺敬衡问。

喻俊卿看了一眼喻小之,道:“你说吧,敬衡不是外人,皓轩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他会有分寸的。”言罢一脸严肃地看着喻皓轩。

喻皓轩慎重点点头,心中明白接下来的话将非同小可。

“想必蔺公子已知道,凌萱、琳凡二位姐姐并非凡人吧?”喻小之看了一眼蔺敬衡。

蔺敬衡先是一阵惊讶,而即心里有些内疚,他不是故意要瞒着他们的,可是人妖殊途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自已不在乎,可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想。他脸上一阵热,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嚅嚅嘴,想要说什么。

可是,喻小之没给她机会,接着道:“凌萱姐姐体中有三股不同的气息,绞缠一起,让她经脉俱损,若是再晚一些治疗的话,能否保住性命,还得两说。可是,事情还远非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她体内一股不知名的气息,非灵、非妖、非自然之气竟有通天造化,护住她的经脉根本,而且还使她本身所修之气不断强大精纯,更匪夷所思的是另外一股妖气与五行自然之气也随之而变强,所以照此下去,最终也会冲体而亡。还好蔺公子有神农谷的灵药,再加上我的针法勉强将其分开。”

“啊,她们真是……”喻皓轩听了喻小之的话,故作一脸惊恐,却被喻老爷狠狠瞪了一眼。

“那么说,凌萱的伤是好了!”蔺敬衡道。

喻小之轻轻笑道:“可以这么说。那股妖气与五行之气虽然从经脉中分离出来,却是十分离奇地附着在经脉之外运行。因为,那百草丹利用药性加以生息阵法的原理加以炼制,竟让她体内的气息平和处之。而她本身的妖修之力在那股神秘气息的荡涤之下,灵力越来越精,妖气被排除到经脉之外与另一股妖气融合变强,与之对立的自然之气在生息阵法的作用下,也随之变强。也就是说,她以后的修行所修出妖气之中的戾气纯粹转成经脉之外的妖气。简而言之,她将修的是至纯的灵身,而却不失强横的妖力,还有无坚不摧的自然之力。若是我所阅的古籍不假的话,她最终修成妖仙之体,拥有大妖之力和人间大能所能运用的五行自然之力。”

喻小之的话,在蔺敬衡听来,倒是无关紧要,可在喻俊卿听来,那可是如同惊雷贯耳般震撼。若真如小之所说,凌萱以后的修为当可横行天地间啊。他心里的希望又炽热了几分。

“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喻小之看了一眼晕睡中的凌萱,意味深长道。

这会琳凡这小精灵,反应却是极快,接口道:“小之小姐,我们妖亦有道。请相信我们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这小丫头虽说心思灵动,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处事上还是少了此圆滑,若是凌萱便不会将此话说得如此直白。反倒是把喻小之窘得满脸通红。

“呵呵,没事就好了。”喻俊卿哈哈一笑,将此话头就掐断了。

凌萱的事情圆满解决,蔺敬衡心中很是轻快,晚饭间和喻俊卿、喻皓轩多饮了几盅,见酒桌上有只有他们三人,假装不经意间提到了喻俊卿和他爷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却是能如此设身处地帮他。

喻俊卿也不含糊,虽然多喝了几盅,但这很显然是一个他现在还不想让蔺敬衡知道得太多的故事,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生死之交”,便让蔺敬衡无话可说了。既是“生死之交”,那么能为他的后人做这么多,一切都合情合理了。而且作为长辈他也没过多的问及琳凡与凌萱的事情,可见对他是何等的包容。

此时若还要刨根问底儿的,蔺敬衡是做不出来了。

蔺敬衡和喻皓轩谈及童年一起在烟霞村玩耍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田里捉蛙,树上捕蝉,水里捞鱼,上山采野果,山坡编花环,美好的童年就是这样不经意地逝去!二人一起缅怀着共同的童年,乘着酒意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之情。

蔺敬衡还多那么一点点恼人的失落:“那个‘小豆芽’毕竟还是生疏了,男女有别,小时候黏在我背上都不下地,如今却形同路人!”

“唉!”蔺敬衡不禁轻叹一声。这吃晚饭也不见她出来,听喻俊卿说是帮凌萱治伤给累着了,在房间里休息。

喻皓轩嘴角一动,露出一丝浅笑,好似一个顽童马上要捉弄到一个大人时那种满足而得意的笑。

此时,喻俊卿已经有微醺,告声“得罪”先回房休息去了。

蔺敬衡起身相送,转身回到厅堂。突然身上一沉,就觉得有一个人趴到他的背上,扭脸一看,贴面是一张如花的笑脸,差点挨到一起了,都能闻到那樱樱小口呼出的温润软香的气息。

这人不是喻小之还会是谁?

蔺敬衡脑中一片空白。

喻小之两条纤臂还像小的时候一样绕在他的脖子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轻盈。尽管都长大了,但那种感觉没有变,不同的是喻小之是大姑娘了,胸前的两团软玉顶在蔺敬衡的背上,让他心神为之荡漾,有说不出的窘迫,随即脸上一热,伸手要去松喻小之的手臂。

蔺敬衡看着酒桌前拈着酒杯,一脸坏笑的喻皓轩,语无伦次地道:“小之小姐,快下来……快……这如何了得,这不可……”

“哇!”突然,看似文弱矜持的喻小之一下子暴发了,像小的时候一样大哭起来。

“呵呵——”喻皓轩已是笑得前仰后合。

“你还笑?怎么办啦?现在?”

蔺敬衡向喻皓轩求救。

“以前你是怎么办的?这还问我?哈哈!”

喻皓轩索性坐下不去看他们,自饮了一杯,笑得差点没呛着。

“小之小姐,你别哭了好么?我背你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就下来,不然让下人看到了多不好啊!你说是吧?”蔺敬衡讪讪劝道,他不知道自己咋这么心虚呢?

“哇——不行,不行。”

没曾想喻小之哭得更响了。

“那小之小姐要怎么办才行啊?”蔺敬衡道。

喻小之一下收住了哭声——本来就是装的,气鼓鼓地说:“你装什么装啊?谁是小之小姐啊,你不是叫我小豆芽的吗?小之妹妹的吗?别以为你长大了读书了,就成谦谦君子了!”

蔺敬衡本来就因为儿时的伙伴一下子把自已疏远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懊恼,见她把话说开了,也不再窘迫了,酸溜溜地回应道:“明明是你先装的好吧?还装做不认识的样子,蔺公子,蔺公子,叫得多淑女啊,多么仪态万方啊!”

喻小之撇撇嘴幽幽道:“那怪不得我,谁让你来我家还带两小妖精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她们是好妖精。”

蔺敬衡无法理解她逻辑。

“没关系啊!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怎么着你咬我啊?”

喻小之在他背后做个俏皮的鬼脸。

“我可不敢咬你。可是你的淑女形象全没了,小心嫁不出去哦!”

蔺敬衡和喻小之之间童年的那熟悉的感觉,瞬间仿佛又回来了。

“是啊,爷爷非让我学什么淑女礼仪。这下全让你给毁了。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呢?你要负责!哇——”喻小之说着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似的,最后,又顺理成章地开哭了。

蔺敬衡头一下子大了,想向喻皓轩求救,那家伙却自酌自饮上了,根本就是悠然看戏的样子;下人们也好像约好似的都不来这里;喻俊卿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睡得这么死?

蔺敬衡只得投降,接口道:“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负责行了吧,我负责行了吗?”

“哥,你听到么?”喻小之欣喜地道。

“你哥我又不是聋子,那么大声怎么会听不到?敬衡哥说要对你负责。嘻嘻!”喻皓轩贱兮兮地笑道。

蔺敬衡一脸苦笑,刚要辩解,就被喻小之抢了白:“我才不要做你的姑奶奶呢。我还是你的小豆芽妹妹、小之妹妹,做娘子妹妹更是可以的哦!嘻嘻!”

“小妹,你的脸皮厚得快赶上你哥我了。还娘子妹妹,也不害臊?”

喻皓轩做出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一手捂着半边脸,一手拈着酒盅呷了一口。

“要你管,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哼!”喻小之趴在蔺敬衡的背上狠狠剜了喻皓轩一眼。

正当蔺敬衡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喻小之突然在他背上一本正经地道:“敬衡哥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嗯!”蔺敬衡老实回答道。

“你是不是觉得男女有别,小之趴你背上不成体统,对么?”喻小之继续问道。

“嗯!”蔺敬衡还是老实回答道。

“你就是个伪君子!”喻小之突然轻轻掐着他的脖子,轻言细语地说:“是你自已忘掉了以前,是你放不下我们之间变化了的东西,却不敢面对我们从没变过的东西了,还说我装?”

“嗯!”蔺敬衡全身冷汗涔涔,这小丫斯文外表下竟是如此牙尖嘴利。想想,现在他的想法不就正像这丫头说的一样么?

“敬衡哥哥,你说娘子妹妹说得对不对啊?”喻小之放开他的脖子,不经意地把玩着他那黑亮的头发,轻咬着下唇,艳若桃花地脸上浮着一丝狭促的笑靥。

“小之妹妹,那我背你去吃饭?”

蔺敬衡突然觉得又被这丫头玩了一把,索性也不要顾虑什么。他明白这会儿越是顾虑得太多越是会让这丫头有机可趁。

“好啊!”喻小之欢快应道。

喻小之既重温了儿时的美好,又痛痛快快“调戏”了蔺敬衡一把,心中尽是甜蜜与得意。她的精明堪比狐狸精了。

可是,真正的狐狸精却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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