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已经开始,群臣纷纷推杯交盏,皇帝端坐在高台,皱着眉头对一旁的太监问道陈士卿还未到?太监细声细语道,启禀皇上,陈大人尚未到席,话才落下,广场南边便走来四人,位置靠前的官员私底下议论,哟!那不是兵部尚书许世德的二公子吗?怎么和陈士卿混一块啦?这手段不服不行呀,有些和兵部尚书平日里不对付的官员则是不屑的说道,许家见风使舵,攀高枝的速度真快,一时之间纷纷议论,对高台之上的皇帝行跪拜礼之后,陈士卿便起身说道,臣陈士卿有事启奏圣上,这时的许二公子以是被吓的面无人色,
群臣纷纷安静,皇帝此时正为陈士卿迟来而不悦,板着脸说道,陈爱卿有何事明日早朝在讲,今日国宴,百官只需饮酒作乐,开怀痛饮,话音刚落,陈士卿接道,臣惶恐,不得不现在启奏陛下。
哦!既然有事能让朕的镇北大将军这般惶恐,快快说来于朕听听,此时身后的许延贵要不是被熊子风一只手“扶着”早已吓瘫坐在地上了。
有敏锐的以瞧出不对劲,许正德更是不安的看着自家的小儿子。
只见陈士卿指着许延贵讲到,刚才臣来赴宴的途中,遇见此人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不仅如此,还出言恐吓微臣,说要废了臣,让臣不得好死,并扬言自己乃是兵部尚书许大人的二公子,臣人微言轻,还望皇上做主,说完双手抱拳,恭敬的站到一旁。
既然有此事?让天策军彭帅滚来见朕,秦穆本就心情不悦,此刻更是火上浇油,当即让负责帝都治安的天策军督军滚进来,很快一名身高七尺体,型肥胖的中年男子,满头大汗的来到御前,刚跪倒在地,高台上的皇帝便大喝道;彭帅你可知罪?彭帅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跪倒在地一动不动。
堂堂我大秦帝都,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既然有人敢强抢民女,威胁朝廷重臣,你这个督军是干什么吃的?彭帅整个人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嘴里不断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此刻心里是后悔不已,那小子说晚上要解决些私事,自己看在他爹和那几千两银子的面子上,故意让人不在那一带巡逻,没想到会闹到上达天听!早知道这样,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答应他呀。
许正德再也坐不住了,跌跌撞撞掩面哭泣着小跑到御前,泣不成声的说道,陛下,臣该死,臣家门不幸,竟然出这等逆子,说完几度哭晕,皇帝脸色不善,狠狠的说道,许正德你生了个好儿子。
李复来你是刑部尚书,你说说吧!威胁朝廷重臣,强抢名女按律该如何?一直素有铁面判官之称李复来起身恭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按照我大秦律法,威胁朝廷重臣者,按律入狱一年,至于强抢民女,论罪当诛,说完退到一边,许正德那个恨呀!好你个李老头,没看出来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给老夫来这么一手。
许正德你都听见了吧!你说怎么办吧,语气已经是不悦到了极点,突然位居第一排第一位的丞相,林辅城开口道,一个孩子,干了点荒唐事,是可以原谅的,谁没年轻气盛过,这不至于动用律法,稍作惩罚便是了,见老者开口,百官纷纷跪倒请求法外开恩,唯独陈士卿站在原地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最终秦穆对百官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起来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你许正德一年俸禄给这位女子,就当是安抚吧,至于你许贵延,回家面壁思过半年,下次再犯,定斩不赦,下去吧,许氏父子连连磕头谢恩,秦穆的心情也没剩下多少,在烟火升起的那一刻,便撇下众人起驾先行回宫了。
国宴结束已经有两天了,除了中途被皇上召见过一次,其余时间均是在府邸待着,倒是汤世荣经常过来拜会,不是给陈士卿带点小礼物,就是讲些京城之中发生的趣事。
明日便是年三十,家里还有亲人的下人也已经赏了些银子,让他们回去团聚了,一时间偌大的府邸也就剩下包括护卫在内十几人,感觉冷清了不少,窗外一名男仆正在扫雪,陈士卿拉开房门对着男仆打了几个手势,男仆呜呜了几声便放下扫帚小跑而去。
当男仆再次出现,身后跟着尹一蝶,陈士卿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对男仆说道;哑叔你先下去吧!我和她有点话讲。
尹一蝶有些紧张的瞧着陈士卿,两手不安的扯着袖口,等哑叔离开,陈士卿便开口道;前几日那位李公子想来把你接回去,你为何不愿跟他走?尹一蝶默不作声,陈士卿继续说道,瞧那李公子也算是个汉子,听说他挺喜欢你,要是你担心害怕他爹那边,我出面解决,尹小蝶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扯着衣袖,陈士卿见她的表情,只当她是女儿家害羞,便接着往下说,我会给你准备一笔嫁妆,我想只要我这个镇北侯没死,他们家人就算不喜欢你也不敢太过分!你要是同意我这就让疯子去通知李家,正月初三我就要启程回北疆,算算时日也就四天,我想在走之前把你安置好,以后这个侯爷府就是你娘家,我走之后会留下几个下人,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瞧瞧,话刚落下尹一蝶起身背对着陈士卿,冰冷的说道,小女子的事就不劳侯爷费心了,说完走出了房间,留下陈士卿一人。
看着她那瘦小却又倔强的背影陈士卿不禁有些发呆。
身后传来淡淡的香味,一双手轻轻的放在陈士卿头上轻轻的按着几处穴位。
良久陈士卿才开口问道,夜月事情进展的如何?夜月回答道,和那事有关系的人似乎都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不过似乎还有一个知情者,后来远嫁到了荆州,熊子风已经前往调查,四天后我们启程回北疆,正好经过荆州。
好!我知道了,陈士卿站起身子,对月夜说道,叫上阿大阿二!去军营看看,这几天肯定把他们憋疯了吧,
策马出了东城门,来到黑甲军驻地外,刚到大营五丈开外就被岗哨上的哨兵喝止住,此乃黑甲军驻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违令者杀,陈士卿对着众人自嘲道,好嘛!我这个北疆大将军既然成了闲杂人等了,
阿二抓了抓后脑勺,咧了咧嘴,对着哨兵喊道,瞎了你狗眼,大将军你都不认识!哨兵看清来人连忙大喊,快快开营门,大将军回营了!哨兵站在哨卡上对着下面喊道,营门顿时大开,沿途各岗哨纷纷喊道大将军回营啦,陈士卿一马当先往中军大帐奔去,
来到中军大帐之时已经有四名校尉在帐外等候,陈士卿翻身下马,四人便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道,未将拜见大将军,披着一件白色熊裘的陈士卿也不多语,挥了挥手带头入了大帐。
陈士卿坐下后只是默默的看着四人,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在陈士卿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将军前几日卑职属下和禁卫军的兄弟产生了点小摩擦,实属卑职管教不严,望大人开恩,要处罚,罚未将好了,一名身材最是魁梧的汉子首先出声。
放屁!打架就打架,什么小摩擦,你虎彪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文绉绉的了?不就是打个架吗?以前又不是没打过。输了?陈士卿笑骂着问道。
虎彪挺了挺胸膛,得意的说道,就那些货,怎么能和咱们的战字营的兄弟比,自然是赢了,刚想往下讲,身后同时响起几声咳嗽声,虎彪瞬间声音变的很是温柔,满脸自责的说道,责任在我没管教和手下弟兄,兄弟们也是第一次进京,缺少见识,都想和禁卫军的兄弟讨教几招,这次也确实是让禁卫军的兄弟受了点小委屈,不过未将已经前去慰问道歉过了。
看着眼睛这个粗矿的汉子,陈士卿苦笑不得,这些台词肯定是夜月教的吧!我还不知道你们?陈士卿望着虎彪的说道;那次你们那个营和别人打架不是小兵先上,打不过就伍长上,在打不过就队正上,队正在吃了亏就你这个流氓校尉上,不是把人家打得服气了你会收手?笑话!
好了你也别给我整这些虚的了,就罚你这个月不许喝酒,至于手底下士兵,既然打赢了那就算了,将军?这~这~,虎彪正欲辩解,陈士卿身后的月夜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说话,虎彪心领神会,自然不在说话。
好了都下去吧,今晚大家好吃好喝,就当给大家过年了。众人领命纷纷退出,刚退到营外,虎彪手下几名小校便围了上来,不安的对虎彪问道,大将军怎么讲,有没有说怎么处罚我们,要是以往,虎彪难免会骂上一阵,今日却理也不理他们,哼着小曲,独自去巡营去了,
被撇在一旁的几名队正求救似的看着余下的几名校尉,
剩下几人彼此笑了笑一位年长点的校尉开口道,你们放心吧,别看大将军年纪轻,又像个读书人,可护犊子是出了名的,不就揍了几个禁卫军!没啥大不了的,
可我听说上次大破北凉兵,大将军下令追击二十里,您手下有帮小子杀的兴起,追出五十多里,人头是砍了数千,可回营后不仅军功全无,每人还挨了三十军棍,一年轻的小校瓮声瓮气的说道,年长的校尉虎目一瞪,骂道;你懂个球,打他们是因为那些小子违反军令,没砍咯就不错了,刚开反击北凉之时,大帅手底下也就三千多人,有次突围,一个做饭的老卒五十多了,被北凉骑兵射了一箭,没熬过来,老家伙没儿没女的,按说死了有人埋了就不错了,可大将军却亲自为他抬棺,为其戴孝,你说说有就多少当官的能如此?别看你家大人被大将军骂了,还罚了不准喝酒,可这时候你们将军不知躲那偷着乐了去了,你这几个小子也算给你家大人长脸了!放心回去吧!
挨骂的小校此刻也咧着嘴,一脸开心的讲到,我那还有几壶从北疆带过来的好酒,晚上就给几位大人送过去,几名校尉不禁相互点了点头,年长的校尉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笑意道,小伙子不错!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