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八月初九就是母亲的忌日,不知不觉母亲已经去世4年了!在这4年里每当临近母亲的忌日我都会失眠,每晚在梦中都是她在跟我说话,说说她对我的爱和对对我的思念,可是慢慢地我们母子的交谈声越发的不清晰,于是我会在焦急中醒来。自己一个人蒙上被子默默地哭泣。好想在你的坟上大哭一场,我愿用我的泪水述说我对你的思念。在天堂您能否看到我在为您流泪,你在天堂看到我能否看到我的进步,为我的进步而赶到高兴。我多想你啊,我的母亲!
我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认为自己的母亲没有死去,或许她也这样认为,她只是在家中热乎乎的炕上睡着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叫醒她罢了。因为她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自己的子女真的很累。
当我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她时常围绕在我的身边,每天都会唠唠叨叨说个没完,什么一个人在外边多穿点衣服,多吃点别省着,多多照顾自己什么的。她的唠叨每天都会闯入我的梦乡。
母亲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家庭的贫困和兄弟姊妹较多,而你却寄人篱下的度过了少年时光,舍弃了自己的青春去照顾你那年幼的弟弟妹妹,你放弃了自己的小学学业,与姥姥一起承担起来一个家。将兄妹三人抚养成人,本以为成人成家的你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但是你没有。嫁到父亲家后,又担负起照顾叔叔姑姑的责任,每天夜以继日的操劳就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能够好起来,能够让叔叔姑姑有好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你做到了,你是有成就的。叔叔姑姑的慢慢地有了成绩,你却拥有了独属于你的东西——皱纹。
我的母亲与很多乡下妇女一样,没有什么文化,每天灰头土脸。在我的记忆力,母亲没有打过我骂过我,她只是苦口婆心的念叨我,母亲没有什么文化,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对邻居来讲她是善良的。我认为如此。她非常喜欢跟我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是特别的喜欢听,尽管每次讲的都是小时候那几件事,我都没有厌倦,尤其是在她生病的七年里。由于得的是脑出血使得脑子记忆不是很好,每次讲的话都要重复好几遍,让人觉得乏味,但是我却听的津津有味,因为他知道我最爱听她给我讲故事,同时我也知道这样会让她开心快乐。
母亲在乡下属于心灵手巧的,经常地在家里自己手里拿着布匹给我和姐姐做衣服,还有我们全家的布鞋,由于当时家庭的贫困我们全家人都是穿母亲做的布鞋,姐姐和我也是穿着母亲为我们熬夜做的布鞋走过了自己的少年时代。母亲空闲时还喜欢画画和剪纸,我们无法猜测在一个没有文化的农妇心里会有那么多的美丽画面。每当她说出要剪纸或者画画时,我都会趴在她的身旁看个没完,一张展翅飞翔的大雁,一张张牡丹花在每一张没有颜色填充的白纸上显的是那么的美丽、生动、真实。我最喜欢妈妈为我剪的囍字,中间是大大的囍字左边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右边是威武的巨龙,但是,这张我最爱的剪纸已经不知被我这无心的人丢到哪里去了。
母亲的刚强和坚韧使我终生受益,在家庭穷困潦倒时,家中发生了意外,父亲由于过多的劳累得了腰间盘突出,整个四口之家母亲却成为了家里的唯一劳动力。父亲卧床不起,姐姐和我正在读小学,不懂事的姐弟两个没有办法去帮助自己的母亲承担过多的农务劳动。我们也会放学回家抓紧时间做作业,做完了作业会帮助母亲做饭洗衣。父亲的疾病五年之后才慢慢好起来,母亲自己一个人供我们姐弟两人读完了小学和初中。一个柔软的女子承担起这么繁重的担子真的不易。
我和姐姐差三年,她读初中时我读小学,她读高中时我读中学,她读大学时我刚刚升入高中。我读小学四年级时父亲卧床不起,直至我读完了初中,父亲才能够下地干活。正当我满心欢喜时,一个重磅炸弹又一次落入了我们这个刚刚有所起色的家庭。
距离中考还有一个月时,我放假回家,回到家中没有看到往常父母在家迎接我,也没有母亲为我做的饭菜,只是见到的大门紧闭。单纯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去问了奶奶。奶奶说你的妈妈下午生了病去了医院,你爸爸把她送去了平庄医院。我只是“啊”了一声走进屋子给父亲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父亲呼吸急促,语无伦次的简单的说了两句:“没事儿,在家好好呆着,家里的猪你喂吧。”便匆匆地关掉了电话,父亲的语气我没有什么太多的体会,只是知道我每天喂猪、收拾屋子。
每天周而复始的喂猪、喂鸡、打扫屋子,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但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知道父亲告诉我的“没事儿”,真正的印证了那句老话“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啊!经历了这事之后我长大了许多,明白了这个道理。突然有一天,父亲急匆匆的走进大门,他没有理我,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跑到父亲面前问:“妈妈,咋样了,好了吗?”父亲的表情木讷中带着一丝的惶恐,说:“没事,好了。”我高兴坏了,很快就要见到我的母亲了,其实,母亲自从那天晕倒到了医院一直是昏迷不醒,每天的吊瓶打个没完,没有苏醒只能是插着管子吃流食,身上插着导尿管,一直昏迷了一个多月。我不能想象那是一个什么画面,因为我沉醉在父亲给我的“喜悦”当中。父亲在衣柜了找了几件不算太脏的衣服,坐上了出租车走了。看到父亲的身影我的内心空空的,就像是小的时候父亲下地干活一样,总有一些忙不完的事情。父亲的身影消失了,我没有任何的想法。又有谁知道他那衣衫褴褛下面掩盖着的是一个多月都没有好好休息的身躯,他的腰椎不好,再加上没日没夜的折磨,身体已经瘦了一大圈。
父亲走后,我收拾了衣柜里的衣服,满柜子都是脏兮兮的衣服。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看到堆了慢慢一炕的衣服,心想:“我应该把它们洗洗,妈妈回来时省的她洗了,到时妈妈一看肯定会很高兴的。”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床,烧了满满的两锅开水,把衣服分类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到晚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我洗的干干净净,我好有成就感。
又过了几天母亲醒来,父亲带着母亲回到了家中,好多好多的好心乡亲们都来看她,帮忙把她抱进屋子。这时的房间已经是人满为患,有的在看门,有的在铺褥子,有的人哄哄嚷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隐隐地听见好像是在说:“恢复的挺好”,“孩子在家等你回来”,“我…回…家了……”这是母亲的声音,又好像不是母亲的声音,母亲的声音怎么如此的不清晰,转眼间,几个轻壮的年轻乡亲把母亲稳稳的抱了进来,我惊呆了,母亲的嘴角歪歪斜斜的还不停的流着口水,头似乎想环望四周,又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剩下笨拙的眼珠再转,歪歪斜斜的嘴张的很大,口中还嚷听不太清的话语。
母亲抱到屋里,有乡亲在喊我:“站着干啥,把枕头拿过来”,我在慌乱中清醒过来。母亲已经放到了炕上,一时的慌乱已经过去,乡亲们带着慌乱得叹息声走开了。母亲的想看看她的一双儿女,头就是不听使唤,气得她嚎啕大哭起来,老姨赶忙拉住她的手用力拍了几下,说:“我们在车上怎么说的,说你回家不能哭,咋哭了。”母亲张着大嘴“啊啊啊”的大叫,那不是叫就是哭,由于脑出血压迫了神经使得她右半身不能动,其中包括嘴。啊啊叫的不停,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眼泪不停地流着嘴里,老姨和二姨赶紧拿出了手绢帮他擦泪水和口水,急忙劝阻:“咱们在车上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母亲紧紧地闭住的嘴巴。二姨说:“看看你们的妈妈吧!”我和姐姐步子缓慢的走了过去,我们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现在这样的母亲。我们走到面前忍住了悲伤,满脸带着微笑伸手去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泪没有流出来但是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