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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谁也不能阻拦采莲藕的决心

“他怎么样了?”布木布泰跪在蒲团上,双手播着佛珠问道。“皇上出慈宁宫去了,有李德全,吴良辅跟着呢,格格就放心吧。”“他到底还年轻啊,这急躁起来和当年的福临简直一模一样。”“格格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鳌拜怎么能和睿亲王相提并论呢,依奴婢看啊,皇上也算是沉得住气的,这若换了别人,还指不定怎么闹呢,也还是格格的眼光好。”“人老了,不中用了!啊呦,扶我起来。”布木布泰手撑地却怎么也起不来,喊着苏麻喇姑。苏麻喇姑赶紧扶布木布泰起来。“这小辈们啊,到底是阅历轻,我看这索尼又有好些天没上朝了!成天称病,这就算是麻子天花,这们些天也该好了!这老狐狸,怕是又在看我们态度呢!看来玄烨的事也该着急着急了。唉——我们也老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啊,指不定哪天就倒啦。”布木布泰敲着肩膀说道。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格格也别太操心了。”“怎么能不操心呢,我布木布泰有活着的一天就不能眼铮铮地看着祖宗的江上,落入他人之手啊。”说着说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混浊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还是年轻好啊!当初我们在科尔沁的时候多快活!多自在!如今——唉……”布木布泰抬手摇了摇向屋外走去。苏麻喇姑也想到了从前,眼眶里范着泪花,猛吸了吸鼻子,回身去收拾茶杯。

玄烨像丢了魂似的,满紫禁城乱转,毫无目的。李德全吴良辅等一大批太监宫女跟在身后,玄烨心中忧愤,看着吴良辅眼里就喷火,明明就知道他是鳌拜的奸细还偏偏动不了他!挥手让他们都退下,猛踢了几下子眼前的松柏心情才好了许多。

“哟!这是怎么了,心中有气,干嘛拿他来发泄,是欺负他不会说话不是?”静兮从长恨斋出来,刚转过万春亭,远远的就瞧见一块酱紫色袍角,还以为是谁,走近一看正望见玄烨拿那松柏出气。“你也离我远点!朕心情不好,回头在把你惹哭了,可别去皇额娘,二哥那里告状!”“呦!今儿火气这么大啊。怎么了?有谁给我们皇上气受了,说来听听?”“朕告诉你啊,今——”玄烨正想倾诉,却见静兮一脸看戏的表情,也没心思说下去。“算了算了,也没什么。”“真的?”我伸手去呵玄烨的痒痒“真的!”玄烨边躲边抓住静兮的手道。这道真的是实话,被静兮这么一闹,还就是一点儿脾气也发不出来了。“那我走了啊,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呢。你去不去?”“不了,你去吧,朕刚从慈宁宫出来的。”“那我告退了。”谁知还没走几步,便被玄烨喊住了“你等等!”玄烨此时忽然眼前一亮,刚才静兮那呵痒的样子,到很像练布库时的‘走步’。如果,召集几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进宫,借着和自己玩耍的由头偷偷练习布库。依鳌拜的性格肯定不会怀疑。那样以后万一鳌拜有什么欺上罔下的行为,自己也好早做打算不是!心思一定,便恨不得立马着实下去办。“还有什么事啊?”“朕正好要去乾清宫,这不是顺道儿麻。”“那走吧,你等会儿去慈宁宫用晚膳吗,若是太后娘娘问起来,我也好早些儿回她,还省得让晶儿来回的跑。”“今儿有事,就不去了,看你倒是心疼她!”玄烨现在内心正琢磨着事儿,回答起来心不在焉的,我便也不再问,一路到了慈宁宫。还没来的急说‘告退’,玄烨便想一阵风儿似的走了,弄得知秋都好生奇怪“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了?”我做了个鬼脸,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最近大家都不知在忙些什么,玄烨不见人影到也就罢了,连一贯闲散的福全也走路打着溜。问起缘由,谁都不肯说,打着马虎眼儿,嘴紧的跟什么似得,也就隆禧等几个小阿哥会常聚在一起打闹。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入了夏,头几天儿还好,近来越发的热了。既没空调又没电扇的,呆在屋里是坐也坐不住。宫中虽有冰块供应,但只有慈宁宫与玄烨的乾清宫才有。阿哥所的阿哥们有时也能得点儿,玄烨也算是想到,让小全子送了几快过来,可到底还是要省着点儿用才行。幸好这屋子离御花园近些,我便整日拿着把宫扇寻个没日头的地方站在湖水边。风吹过时,也算有些凉快。

这****如平常一样与知秋在柳树下席地而坐,这湖里的荷花全开了,有种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忽然想到屈子的《离骚》‘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都说这诗雅致有意境,我现在也不管他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只是若此时真有这么一件衣裳,那就别提有多舒爽了呀!

“这御园的莲花开了,格格可要去看看,听说可漂亮了,一朵一朵的,有白的有红的,好像还有淡紫的呢!”原来这日太皇太后邀芳萱进宫来玩。在慈宁宫坐了一会儿,布木布泰便让紫茱领着芳萱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安,虽说是请安,可这暗里的意思谁都明白。可到了乾清宫吴良辅却说皇上不在,芳萱心里一时间有些落寞,见时辰还早便不着急回慈宁宫,四处转转心里想着,说不定还可以在哪处碰到玄烨。

“好啊,我们府里也种有莲花。不过全是粉的,姐妹们喜欢那些艳丽的花草,其实我却觉得莲花挺好。‘心似莲花开,坐看菩提落’最自在不过了。其实说到这莲花还有个典故呢。”“是什么,是什么,格格快说啊!”紫茱一开始还有些拘谨,相处不多时,却发现芳萱待人和气,丝毫没有格格的架子,懂得又多,心中又是敬仰,又是喜欢。“你也别急,听我慢慢讲来,这莲花啊相传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个年轻美貌侍女——玉姬的化身。当初玉姬看见人间的人们成双成对,男耕女织,十分羡慕,因此动了凡心,在河神女儿的陪伴下偷偷溜出了天宫,来到了杭州的西子湖畔。西湖秀丽的风光使玉姬流连忘返,忘情地在湖中嬉戏,到天亮了也舍不得离开。王母娘娘知道后大怒,用莲花宝座将玉姬打入湖中,并说道“打入淤泥,永世不得再登南天”。从此,这天宫中便少了一位美貌的侍女,而人间却多了一种玉肌水灵的花物。”

“怪不得人人都夸赞赫舍里家的孙女儿实乃大清第一才女,今日这一则典故,出口成章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啊!”玄烨忽然从假山处走来,实实地吓了芳萱一跳。还是紫茱反应快,连忙跪下请安。芳萱这才缓过神来“民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康健。”玄烨练完布库,本想去寻静兮一同去慈宁宫请安用膳,没想到听了这则典故,本也没什么,只是上一次初见,原以为这索尼的孙女儿笨笨的,什么话也不说,现在看来却不竟然了。“平身吧。”“谢皇上。”芳萱一开始也只是想想,没想到老天这么厚待,当真碰到了玄烨!弄得她反有些措手不及,脸又开始红了起来。“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这条路是到映漴湖的地儿。”“回皇上,不过是四处转转,听人说御花园的荷花好看,变想见识见识。”“也对!得了,朕也陪你们去看看。有佳人在侧又有美景看赏,何乐而不为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芳萱的脸上红润一片,低着头不敢直视玄烨。紫茱倒是乐见其成,躲在一旁偷笑,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也算是不辱使命啊!

“那边那边!哎!这边也有,把那个摘下来!”我一边拿着莲蓬挡着溅起的水花一边摘着莲花还不停的指挥着知秋采莲藕。真真的一心三用!要说这船还是常宁的呢,刚刚小馑子划着船过来,说是常宁要用,等了半天也不见常宁,便去寻他。我看看船又看看莲花,计上心头。知秋开始怎么着也不同意,后来我急了,自己坐上小舟,知秋见我自己上了船又不放心,不得不依了我。

玄烨芳萱沿着游廊从对岸走来,正看见我左手拿着莲蓬,右手指着前方,穿着的绣衫罗裙被水弄湿了一大片,双髻也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下来当在眼前。玄烨还行,芳萱到吓得不轻。“表哥!”我看见他们忙大声叫到,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涩涩的,很不舒服。

“你胡闹!还不快上来换身衣裳,回头再感冒了,看你哭不哭!”我有些好笑,玄烨大概是第一次见我时,被我哭傻了,每次都是这一句。

知秋见了玄烨吓得立在那儿,站在船上连请安都忘了,等回过神来忙福了福身子。“你快上来!从这边我扶着你,你小心些!”“就来!就来,把那边那个最大的采了,就上来!”我还是不忘那莲叶边上最大的莲藕,知秋抬手勾了好几次也摘不到,我今天非把它拿下不可!“你——!”玄烨无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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