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登塔挑战的详情向四人讲述了一遍,再加上布瑞娜和布丽姬特一直在旁闹腾,尽管沃伦已经尽可能挑重点简要说明,但是当安娜离开沃伦的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至于布瑞娜,当然早就被盖拉德丽尔拖走了。
送走安娜以后,沃伦回到家中,发现布丽姬特正坐在大厅等待着沃伦回来,盖拉德丽尔随侍在她的身旁。此时,布丽姬特脸色非常严肃,不再如同白天一般嬉闹,对于这样的布丽姬特,沃伦没有显露出丝毫地吃惊,似乎早有准备。
“爱德拉大人,您有什么话要问吗?”沃伦坐到了椅子上,盖拉德丽尔给沃伦沏了杯茶,端了过来。
“沃伦,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布丽姬特笑着问,只是她此时的笑容不再像平日里那般嬉皮笑脸,反而非常认真,此刻的布丽姬特看上去如同初次见面时那般高贵。
“不知道具体是哪方面的问题呢?”沃伦接过盖拉德丽尔手中的茶,并没有正面回答布丽姬特的问题,反而反问布丽姬特。
布丽姬特并没有生气,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德丽尔,真是不错的手艺。”
“多谢大人夸奖。”盖拉德丽尔低着头,恭敬地站到了布丽姬特身后。沃伦只是静静看着,静静地品着手中的茶,不时发出称赞声,但是并没有向布丽姬特开口的打算。
三人沉默了下来,只剩下静静的品茶声,良久,布丽姬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打破了这安静但却凝重的气氛。
“那么,首先问一问登塔挑战你获得的真正评分吧。”布丽姬特淡淡的开了口。
“果然瞒不过爱德拉大人。”沃伦也随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刚才听安娜姐姐对我说,我能达到钟鸣24响的评分是非常了不起的,当时我就产生了疑惑,事实上正如爱德拉大人听到的一样,钟鸣36响。”
“什么!”一直在布丽姬特身后保持着冰块脸的盖拉德丽尔忍不住吃惊地叫了出来。
布丽姬特一抬手,示意盖拉德丽尔稍后再询问疑惑,盖拉德丽尔躬身表示道歉,恢复到了冰块脸的状态。
“真的是这样啊,干得不错,沃伦。”布丽姬特笑了起来,“这可是神都没法完成的壮举啊。”
“实在是过奖了,爱德拉大人,只是运气好罢了。”沃伦谦虚地说。
“仅凭运气是无法做到这种地步的,沃伦,你有足以自傲的资格。可是,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达到这个评分的,只是刚才你诉说的那些经历,虽然我给予很高的评价,但是还不够吧?”布丽姬特虽然发出疑问,但是口气十分确定。
“是的,我只是在任务中发现了人类的可能性罢了。”沃伦感叹地说道。
“人类的可能性?”布丽姬特十分疑惑。
“爱德拉大人,创造生命是神明的特权吧?”沃伦没有回答布丽姬特的疑问,反而提出了新问题。
“当然了,这是创世神仅仅赐予神的权利,除了神以外,其他任何种族都没有创造生命的能力和资格。”布丽姬特肯定地回答。
“但是,我亲眼看到了,人类创造的生命。”沃伦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要开玩笑了,沃伦!”布丽姬特大叫起来,她显得非常动摇,但是她知道沃伦是不会对她说谎的,而她身后的盖拉德丽尔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一样动摇了起来。
“这是真的,爱德拉大人,这就是我看到的人类的可能性,仅仅是一个比较聪明,比较异想天开的人类,他就将手伸进了神明的领域,明明两者相差是那么遥远,但是他做到了,仅凭人类之身做到了。不可能,是的,哪怕是神明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类做到了。”沃伦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神色,此时的他不再是平时温和儒雅的他,不再是战斗中冷酷无情的他,但是布丽姬特看着这样的沃伦,有一个感觉,现在疯狂的沃伦方才是真正的沃伦·N·艾兰特。
沃伦的话语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激昂,“这是专属于人类的奇迹,我啊,看到了这样的奇迹,不由兴奋起来了,不由想到是不是我自己也能做到,于是我开始了实验,结果我失败了,不,准确地说我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只是我想到我终将离开那个世界,而且没有能力对我所创造的生命负责,因此我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但是,我明白了,创造生命不再仅仅是神的权利,神离我并不遥远,而是触手可及,虽然仍是咫尺天涯,但是我相信终有一日我能触及。”
沃伦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但是语气却渐渐平静下来,但是盖拉德丽尔和布丽姬特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
沃伦接着说了下去,“我明白了人类的可能性,于是在一百年中不断汲取那个世界的各种知识,然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虽然通天之塔的任务世界中的神话传说数不胜数,但是与众神的性格特点和行为方式非常相似,有的干脆是众神的分身或是化身,但是众神从来没有收到过关于人类进步的资料,在众神的印象中,准确的说在通天之塔的无数种族之中,对人类的认知,只有弱小无力和同为创世种族的印象,但是从来没有将人类的威胁放在眼里,哪怕是人类自己也是如此。应该是情报管制了吧,为了不让这个充满可能性的孱弱种族灭绝,为了看一看这个孱弱的种族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因此关于任务世界的人类的认知都扭曲了,做到这一点的人是谁,只有创世神了吧。那么,创世神大人这么做的原因呢?”
沃伦看了看眼前的布丽姬特和盖拉德丽尔,她们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沉默不语,只是沃伦并没有想得到两人的答案,他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或许人类能够发展到更高的地步吧,但是站在顶点的也只有少数人罢了,对这宽广无垠的世界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我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再加上神明做的一些事情让我不爽,因此我在神明的游戏中做了点小手脚,然后我见证了人类高贵的灵魂。虽然我见证过无数肮脏丑恶的人类,他们为了自己往往不择手段,以吞噬他人的血肉来使自己成长,但是我也见过许多为了他人献出自己的人类。他们并不是纯粹的善,而是在纠结,挣扎之中,选择了行善这条道路,选择了奉献这条道路,正如爱德拉大人你说的那样,这样的善行要比纯粹的善行美丽的多,也要崇高的多。因此,产生的力量也强烈的多,甚至左右了世界的命运。或许,在众神眼中他们只是一枚枚棋子,但是,他们凭自己的意志做出了选择,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于是,我也做出了选择,不再是仅仅为了完成任务,而是要对高高在上玩弄众生的神明大人小小的惩罚。钟鸣36响,就是我这个疯狂的想法的结果。”
“沃伦,你打算成为神明吗?”听了沃伦的话,布丽姬特面色沉重地问。
“不,不是这样的。”沃伦摇了摇头,否决了布丽姬特的说法,“我从最初见面不就说过吗?我的目标是登上塔顶,完成约定,当然,最终的结果就是凌驾于众神之上了。”
沃伦冷静地说出了疯狂的话语,盖拉德丽尔以为沃伦已经疯了,但是布丽姬特知道,沃伦是认真的,因为此刻沃伦的眼中燃烧着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火焰。最终,这束火焰是燃尽沃伦自身呢,还是烧绝众神呢?布丽姬特忍不住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