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莉在阿姆斯特朗少佐的接待下,来到了爱德华所在的医院。这次,她难得地没有因为爱德华的机械铠右臂损坏而发火,反而因为爱德华受伤而有些惭愧,这倒令爱德华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爱德华早就做好了迎接雷霆之怒的准备,结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至于原因则被温莉蒙混过去了。
后来温莉说漏了嘴,才知道其实她制作机械铠时,由于时间太紧加上三天没有合眼,结果一时粗心大意,落下了一个螺丝,温莉认为爱德华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温莉问起爱德华为何会受了如此重的伤的时候,爱德华为了不让温莉伤心,岔开了话题。温莉不禁生气起来,但是她明白爱德华和阿尔冯斯两兄弟都是将困难隐藏在心底,不会轻易吐露的人,于是放弃了深究。温莉相信,爱德华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问题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做好整备师的工作,为爱德华解除后顾之忧。
爱德华则是对与往常不同的温莉有些不知所措,反而百般安慰着温莉,温莉也借机转移了话题。
说话间,温莉发现,爱德华的午餐的托盘之中,剩下了一罐牛奶,她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牛奶剩下了。”
爱德华的脸色立马把头别了过去,他留着满头冷汗说道:“我讨厌牛奶。”
“就是因为你总说这种话,你才一直都是一个豆芽呢!”温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烦人,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爱德华也寸步不让地反驳。
“你太任性了,爱德华·艾尔利克。”热情地有些过头的阿姆斯特朗少尉也训斥着爱德华。
“小孩子都喝牛奶啊。”
“不喝牛奶是不会受欢迎的。”
罗斯少尉和普罗修军曹也在一旁助攻。
阿尔冯斯静静地打量着热闹的病房,黯然地关上了门,虽然经过盖拉德丽尔的一番劝说,但是阿尔冯斯还是放不下巴里对他说的话,他在犹豫着,犹豫着自己是否该问出心中的困惑,是否该去探寻答案。
爱德华也注意到了阿尔冯斯的反常,他只能等待着阿尔冯斯将心中的困惑说明,因为他是哥哥啊。
经过半天的休整,爱德华的机械铠右臂已经修理完毕。
就在这时,休斯中佐翘班前来探望爱德华。
一进门,休斯立马大喊道:“哟,爱德,听说你走了桃花运,将女人带到病房里来了?”
爱德华听后一晕,立刻大声反驳:“只是个休整机械铠的工匠。”
“原来是**了工匠啊。”
“啊!怎么这么说……”
当然,以上不过是休斯对爱德华开玩笑罢了,他热情地向温莉握手,“我是马斯·休斯,请多多关照。”
“我是温莉·洛克贝尔。”温莉有些苦恼地自我介绍。
当爱德华得知休斯中佐将工作全都丢给了刚刚上任的杰西卡后,不由感叹“真是魔鬼啊。”
而休斯中佐前来医院,一是探望受伤的爱德华,二来则是通知爱德华,他们兄弟两人的护卫可以取消了,得知这个消息,爱德华不由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温莉则是头一次听说爱德华还有护卫这件事,才察觉到爱德华和阿尔冯斯遭遇了多么大的危险,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爱德华只能搪塞了过去。温莉知道即使再怎么严刑逼供,爱德华也不会吐露实情,于是也不再逼问。
“也对,你们兄弟就是这样的人,那么,我该去找住宿的旅馆了,再见。”
温莉正准备收拾工具离开病房,却被休斯拦住了,他热情地邀请温莉前往他们家居住,然后,不顾温莉的反对,拖着她就往家走去。
“不……等……等等!”温莉只能徒劳地反抗,而病房中的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无力阻拦。
来到休斯家中,温莉发现家中聚满了人,在一阵喧闹之后,温莉才明白今天正是休斯的女儿,爱丽西亚的生日。
温莉本来还有些头痛,但是看到爱丽西亚的笑脸,立马迷住了,而爱丽西亚也被善良的温莉吸引。
虽然宴会中休斯暴露了他那“鬼父”的本质,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场完美的生日宴会。
只是温莉多少有一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休斯的询问下方才开始讲述。
“我和那两个家伙,从小就一直在一起,就像是兄弟姐妹一样,本来以为他们上次是回来看看我呢,结果原来是手臂出了故障,真是让人操心。”说着说着,温莉的声音弱了下来,“好不容易叫我出来一趟,还看到了爱德受了重伤,阿尔好像也有什么烦恼,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绝对不会说的,离开利什布鲁村时也是一样。”
“没有商量的必要吧。”休斯说道,温莉不由抬起头,望着休斯,“他们应该觉得是温莉的话,就算不说出口,也能明白的。”
“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不说出来是无法传达的。”
休斯苦笑一声,将眼镜摘了下来,轻轻擦拭着,“那也是没办法呢,男人是比起用语言,更喜欢用行动来表达的生物,尽量不想让自己以外的人背负痛苦,也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才不说出来。即便如此,那对兄弟要是说了泄气的话,那个时候,要好好聆听,那样不就好了吗?”
温莉将休斯的这番话默默地印入到了心中。
第二天一早,温莉就辞别休斯一家三口,前往了医院探望爱德华,但是刚刚走到爱德华病房的门口,就听到了阿尔冯斯和爱德华的争吵。
阿尔冯斯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困惑与恐惧,大声呼喊了出来,“我的身体真的能够恢复吗?”
“我会将你恢复的,相信我。”
“相信……这个空荡荡的身体,你想让我相信什么!记忆这种东西,说到底只是个情报,有可能是人工构成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
“哥哥,你以前说过有些事因为害怕无法对我说吧,那难道是说,我的灵魂和记忆,实际上全部都是被制造出来的虚假之物吗?温莉和婆婆,也想着骗我吧,是怎么一回事,大哥!”
砰——
爱德华重重地一锤桌子,浑身颤抖地说:“你一直都在琢磨这种事吗?想说的话就是这些了吗?”
阿尔冯斯沉默不语。
“这样啊。”
爱德华轻轻推开桌子,站起身来,不顾温莉的叫喊,缓缓地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