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看《黄金树》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当一凡再次睁开眼时，他不知自己已经这样躺了多久，只听得外面到处传来了欢呼声，猜想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
一凡现在情绪平复了些，但他还是没办法像外面的人一样兴奋起来，尽管知道自己的队伍已经获胜了。
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不和谐的声音。扭头看去，是之前那个小女孩儿，此时她正双手吃力地拖着刀柄，步履蹒跚地朝着一凡走近着，目光嵌满了恨意。
一凡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他却纹丝未动，一是因为对于女孩儿那小小的身体来说，一把刀的重量也是无法负荷的；二一个，一凡想要小姑娘那样充满怨恨地盯着自己，仿佛只有她那样恨看着自己，自己的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就在小女孩儿快要挪到一凡身边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声呼喊，那是手下士兵在寻找一凡的声音。
一凡一个箭步起身，连人带刀地一起抱起，将小女孩儿藏到了床后，并“嘘”地示意她不要出声。在最后看了一眼仍然满怀仇视盯着他的女孩儿后，一凡便转身出了屋。
那些前来寻一凡的士兵一看到他从屋里出来，全都凑上前来询问一凡有没有受伤，然后还压抑不住激动地向一凡报告着胜利的战况。
一凡安抚着那些士兵，并骗说自己只是在搜寻余党，然后便随着他们一起返回大本营。
一路上，一凡都强撑着笑脸，迎合着欢庆的大环境。当一行人去到城楼下后，一凡看到这次参与作战的所有将领此刻都站在城楼上，举杯交饮，共庆胜利。
一凡看着那些人的笑脸，胃里顿觉不适，他本欲打算离开，但却被楼上的一个将领看到了，那人大声地叫着一凡，示意一凡上楼去跟他们一起庆祝。
一凡知道自己推托不开，于是又强挤出笑容慢慢地走上了城楼与那些人会合。
一踏上城楼，那些将领便三五成群地走上前来迎接一凡，嘴里还不住地夸赞一凡带兵有道，用兵神勇，让大家在用时这么短的时间内，损兵这么少的情况下轻松拿下一城。
夸赞完了，他们便不住地奉承着，说让一凡以后升了大官可都别忘了他们这些人。
“不会不会，哪里哪里，这些全都是大家的功劳，一凡可不敢一人贪功。”一凡虚伪地敷衍着。
“哈哈哈哈……”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一凡又跟那些人笑意盈盈地推就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最终把他们全都送下了楼，一凡才大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褶子也终于放下了。
一凡在和那些将领违心的交谈时，王志勇一直一个人站在远处，倚靠着城墙看着远方，手里拿着酒壶，时不时地提起往嘴里灌着酒。
一凡又挂起了一张疲惫的脸，漫步走到王志勇身边，靠在墙檐上，同默默地看向远方。
好一阵儿，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个静静站着，一个静静喝着酒。
“我曾经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嗯。”
……
“这样的战争，有终止的那天吗？”
“这样的世界，已经纷争了数百年，不是你我单单两个人就能改变的。我们能改变的，只有我们自己。”
“就只能这样苟活着吗？”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你不适合当兵的，你还记得吗？”
“嗯。”
“我说你不适合，不是指你的资质，而是指你的本性，你太过是非爱憎分明，太过坚持自己对的原则，这也成了你现在内心的羁绊。”
……
“如果我放弃不了那些原则呢？”
“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压垮的。到那时，你也就再也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故乡了。”
……
王志勇离开了，只剩下一凡一个人站在那里。
一凡闭上了双眼，扪心自问着可否也能做到像其他人那样，只是遵守着命令就可，自己的意愿可以抛到脑后，可以不论是非对错。
但结论是，没有结论。
这座城池现在已经归一凡他们了，一凡想，不知道哪一天它又会归了其他国家，周而复始，你侵略我我侵略你，只要当权者们的欲望永无止境，战争就永远没有完结的那一天。
一凡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越觉得绝望。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应该离开家乡，离开亲人，反正无论他一个人再怎样努力，这绵延了大陆上百年的欲望之争也不会因他而终止。
当初还不如当时听了王志勇的话，多一天跟家里人平和地待在一起，不管那战争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头上，反正，最后谁都无法避免。
在这之后的几场侵略与被侵略的战争中，一凡越来越肯定了上面的那些想法，这让他越来越看不到自己曾经梦想的国度，梦想的世界，满眼只留下了掠夺、杀戮和血腥。
一凡疲于应对内心的矛盾，变得越来越无力。
他虽然无数次地试图用王志勇的话来开导自己，但只要一踏上战场，一挥起刀，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都成了泡影。
每每面对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个个稚嫩脸庞，一凡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曾经那个小女孩儿怨恨的眼神和她哥哥那惊恐的目光。他无法想象若自己站在对立面时，自己的妹妹又会经受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一凡现在挥刀变得越来越迟钝，他不断地犹疑着，不断地害怕着，不断地出现幻视，看到那一个个倒在他面前的人身后出现的一张张怨恨的脸。
随着一凡的精神世界在逐渐坍塌，他也真的变得越来越不会带兵打仗，败仗的次数越来越多，自己的士兵也死伤的越来越多，一凡也越来越矛盾，越来越厌战。
又到了这一年的冬天，又是一日大雪纷飞，一凡已几近濒临崩溃，他在战场上机械般地疯狂砍杀，目光呆滞，心中空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游走在被血色染红的雪滩上。
这场仗，一凡他们胜了，胜在一凡那丢掉灵魂的果决，胜在他迷失自己的冷血。
可是随着这场战争临近结束，一凡的心也渐渐地坠入了黑洞。
一凡此刻从头到脚都沾满了血迹，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一眨也不眨。他的嘴巴微张，尽管面前已经不再站有敌人，呼吸仍在大口大口地吐纳着。
他身后拖着长刀，脚下踩着死尸，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在经过一堆尸体旁时，一凡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他没觉得疼，马上机械式地撑着刀半跪了起来，就在即将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一股热热的东西滑过他的胸膛。
他另一支腿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低头看去，一把明晃晃的刀头此刻正从他的胸口向后拔出。有人在背后刺了他一刀。
血不停地流出来，一凡浑身像散了架，仰倒在地。
“啊，原来自己的血还是热的啊。”
雪花还在不停地撒向他的脸庞，一凡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胸口的痛，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他的耳边一切都安静了，没有了尘世的喧嚣，没有了自我的抵触，他终于又嗅到了自己的本心。
看着那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上面还浮现出家人的模样，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全都一个个笑脸地看着自己。这是长久以来，一凡第一次敢再记起他们的模样，第一次不再觉得自己会沾污这份心中的美好。
看着那些笑脸，一凡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热泪逐渐模糊了双眼。他抬起手，想要去够、去摸，可举到一半儿就再也举不动了。
一凡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混浊，眼皮也越来越沉，最后闭上双眼前，好像感觉到周边跑来了很多人，在不停地推搡呼喊着他。
但一凡心里已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想这样安静地睡去，永远都不要再醒来。（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