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间,公交挤满了学生。蔡楚双带着陈乐一路往后挤。徐清怕别人撞到陈乐,在前面帮她们开路,不时担忧地往后看。
陆晓佳坐在公交后面的一个座位,看到徐清,叫了他,“你也坐公交呀?真稀奇。”陆晓佳看到徐清后面还跟着陈乐和蔡楚双,明白了原因,又妩媚地笑着说:“我可以让她坐在这里,但是你得扶着我哦。”徐清答应了。
陈乐不想和徐清过多纠缠,就坐陆晓佳原来的座位,她移开了一些位置给蔡楚双。
徐清一只手拉着扶手环,陆晓佳挽着他的另一只手臂,一直在徐清耳边说说笑笑,还不时望着陈乐她们。
蔡楚双不满:“真讨厌,她在炫耀什么啊!还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陈乐没有回答,她一直看着窗外。
陆晓佳在徐清的耳边轻轻说:“她们好像在看着我们哦……”
徐清往陈乐她们那边看了一眼,因为听了蔡楚双的话,陈乐也在看着他,不过是厌恶的眼神。
到站下车。徐清和陆晓佳已经下去等着,蔡楚双扶着陈乐慢慢下车。
陆晓佳温柔地对徐清说:“我家就在附近,随时欢迎你来玩。”她想让陈乐生气,但这招对蔡楚双更管用。蔡楚双也堆满笑容地说:“好的,陆晓佳同学。那么,祝你平安回到家,再见。”
陆晓佳翻了个白眼给蔡楚双,继续温柔地对徐清说:“拜拜。”但是,陈乐完全没有理会她,她觉得落寞又无趣……
在回家的路上,陈乐又对徐清好语歹言地说了无数次“请你快回去……你快点滚……”然而,徐清认定了因为自己才让陈乐受伤,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送她回去,就这样一直紧跟着。
陈妈妈打开门,看到蔡楚双扶着陈乐,陈乐的脚上缠着绷带,习以为常似的,“打球弄的吧?”
陈乐低头回答:“嗯。”
陈妈妈笑盈盈地邀请陈乐和徐清进屋,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一直瞪着陈乐。连陈乐都觉得她比自己还幼稚。
陈乐、徐清、蔡楚双三人坐在沙发上,陈妈妈拿来两盒牛奶。
陈妈妈热情地招呼他们:“来,每人一盒。这位同学,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吧?”
徐清回答:“嗯。”主动解释,“陈乐的脚是因为我才崴的,我会付所有费用。”
这句话把陈妈妈逗笑了,“呵呵……你这孩子真实在。不要紧,我们家有一位医生。你们想吃什么?”陈乐心想:又来了,到底多么喜欢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厨艺?
陈乐赶紧对徐清说:“那个,徐同学,我已经到家了,你就请回吧。”再不赶他走,他妈妈一定会让留下来的,她可不愿让徐清留下来吃饭,和他呆一起总觉得不舒服。
陈妈妈打断陈乐:“怎么对客人呢?太没礼貌了。徐同学,你叫什么?”
“徐清,清风徐来的徐清。”徐清有礼貌地回答。
“真好听。乐乐,好好招待徐清和双双,知道了吗?”陈妈妈还是笑盈盈的,转身对陈乐却是板着一张脸,逼迫陈乐臣服于她的淫威下。她这个妈妈就是对别家孩子比自家孩子好,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陈乐、蔡楚双和徐清干坐着,徐清第一次去女同学家,一动不动。蔡楚双打破沉默说:“玩斗地主吧!”
陈乐、蔡楚双、徐清三人便围着茶几打起斗地主,陈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绷着脸。
徐清好奇地问:“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赢?”
“乐乐很厉害哦。”蔡楚双说。
陈乐得意地点点头,“那是当然。”
门铃响了。陈乐大声叫:“妈,去开门!”
蔡楚双站起来说:“我去开,”对着厨房大声说,“阿姨,我去开。”
蔡楚双看到陆晓佳站在门口,迟疑一会儿,“乐乐,陆晓佳来了!”陈乐脸立马沉下来。
陈妈妈围着围裙,走出厨房,高兴地说:“晓佳呀,好久没来了,可想死我了。”远处的陈乐却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动作“咦~”,抬头看到徐清正看着她,嘴角好像憋着笑容。陈乐尴尬地说:“看什么看!”
陆晓佳拿出一盒礼品,说:“陈妈妈,这是送你阿胶,我妈叫我带来的。”陈乐小声嘟哝:“还是那么会讨好长辈。”
陈妈妈笑得更开心了,“太客气了。你还没吃饭吧?”
“还没。”
“太好了,你先坐会,菜一会就可以上桌了。”陈乐小声嘟哝:“又拉了一人。”
陈乐一副“此处不欢迎你的样子”,问:“你来干嘛?”
“为了来看你,我特意去买了阿胶呢。你就不能接受我的好意吗?”陆晓佳看地上的扑克,“斗地主,我要玩。蔡楚双,你也来玩吧。不能让陈乐玩,要不就没意思了。”
陈乐一个人闷闷地看着他们玩,突然间想起了和陆晓佳没绝交的时候,她经常来家里和陈乐玩,陈妈妈也很喜欢陆晓佳。陆晓佳从小就比陈乐知道如何与大人们相处,所以大人们也总是称赞她又乖巧又可爱,为此陈乐没少吃陆晓佳的醋。有时候她们也会吵架,然后陆晓佳就利用她的大人缘,让他们指责陈乐。陈乐虽然很讨厌陆晓佳这么做,但是隔天陆晓佳就会和她道歉,于是她们又和好了。那么这次没什么那么久还没和好呢?
不过现在看来,她们好像也没有真的想“老死不相往来”,只是冷战时间越久,想开口道歉就越难,越拖越久,越久越难,无限循环……
饭后,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陈乐和陈爸爸在客厅看电视,陈妈妈在厨房洗碗。
陈爸爸:“把脚放在沙发上。”
陈乐照做,故作轻松地抬起脚。陈爸爸一边帮她检查脚伤,一边问徐清,“那个男生是谁?”
“同学。”陈乐回答。
陈爸爸不再多问,“只是扭了,擦点药就行了。这几天让妈妈送你去学校。”
“嗯。”这是和爸爸对话时用得最多的词,这就代替了“明白”、“知道”、“了解”、“是的”……反正她从来都不能对爸爸说“不”。
“去看书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