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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口棺

自红色指纹显眼的出现在白纸合同上的那一瞬间,我的生命里便比别人多了一重特殊的身份——妖吏。

万苏红说,虽按了手印我就是十八巷的人了,但还算不上是一名合格的妖吏,所以关于那些疑惑,要等我什么时候熟悉了妖吏司,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妖吏后,她才会告诉我所有事情的真相。

至于如何熟悉,我想那只能是不停的接案子了。

这我倒无所畏,去年在警局帮金大山的那段时间,我俩办的也都是一些关乎鬼怪的离奇案子。

只不过和今后相比,那段时间的案子也就不足为道了。

秦小生说,他会找一件案子带带我,让我熟悉熟悉工作环境,顺便练练手,也算是我这新吏上任后第一件接手的案子。

可没成想他说的要给我练手的案子,竟就是近来发生的裂嘴尸案。

我有些犹豫,这个案子并不简单,死法离奇,而且与我还算有些关联,毕竟其中一个遇害者就是我的老师。

今天来十八巷之前,我正好在北里桥边上目睹了当时的案发现场,也算是对这桩案子有过初步了解。

我把今日在桥边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了万苏红三人。

万苏红听完,举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杯口留下淡淡的红色唇印,“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们早已经手。”

早在警方发现第一名死者遇害后,十八巷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起案件,万苏红说具体算来我的老师已是这近两个月以来发现的第四名遇害者。

这四名遇害者在被发现时有几个明显特征。

首先,四名死者都是男性,年龄均在三十至四十之间,正当壮年,正处人身阳气鼎盛时期,通常情况下,这类男子最是容易吸引恶灵犯案。

其次,四人的死亡时间差不多都在傍晚,正值日落西山之时,那时天地间,阴气渐盛,阳气逐衰,这个时间段的人运头低,阳火弱,很容易被脏东西盯上。

而且死者身上带有大量的阴邪湿气,这一点基本可以排除人为犯案的可能性,即使是人为犯案,背后也必定有非人的身影。

再者,四人的死法相当一致,经法医鉴定,他们都是死于突发的心肌梗塞,急火攻心,且四人死状相同,都是在死后被人用碎玻璃割裂嘴巴,并于口中塞满碎玻璃条。

四起相同的作案手法在很大程度上说明,这几起裂嘴尸案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作案手法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四起裂嘴尸案中,死者的死状皆呈惊恐,面部表情呈现出极具恐惧的状态,死者很可能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令人感到惧怕直至窒息的东西。

其实还有一点,也是最为让人困惑的一点,这一点就连警方也没发觉。

万苏红说,每一个死于此案的死者,将他们口中的碎玻璃条取出,都可以拼出一面完整的镜子来。

镜子是聚阴之物,是很有灵性的东西。

有一种说法是,镜子的另一面连通着往生界,那里是阳光和人气照射不进的地方。

生人勿进,灵魂升华。

还有一种说法,其实镜子是阴间遗留在人间的猫眼,外面无法看到镜子里面的真实世界,可是里头却能够看到外面的一切,清清楚楚。

也许当你在镜子面前照着自己,或者对着镜子吐诉说话的时候,镜子中的另一个你其实是听见了的。

也许当你转身的那一刻,镜子里面的那个你依旧停留在原地,脸上一抹笑意,惨白惨白。

秦小生告诉我,像镜子这类物件,虽然天生聚阴,很有灵性,但因为没有生命,基本没可能成妖,除非是有孤魂野灵无处寄宿而寄托在镜子中,这样镜子才有可能借着灵的力量生出妖性。

只是这种几率很小,因为这对灵的要求很高,必须是要怨气十足的恶灵。

所以对于碎玻璃镜这个疑点,十八巷的诸位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们并没有在玻璃渣子中找出什么特别之处,但这又不可能仅仅是个巧合。

“其实还有一点也很奇怪。”秦小生这时候说道。

“这四人的死亡时间都在夜里,这我们大家都知道,不过你们发现没有,案发的地方虽不在一处,但我总觉得这四个地方都围绕着某一个场,而命案都发生在这个场内。”

经秦小生一说,清明补了一句,“难道是某个害人的阵?我们之前也不是没碰见过能够夺魂索命的阵,可那些范围都不大,如果这次的源头也是阵,那这阵的影响范围未免也太大了些。”

秦小生呼了口气,“但愿是我想多了。”

我曾从书中看到过秦小生和清明提到的那种类似的阵,那些阵法皆能吸取阳气害人性命,目的要么是为了改命,要么是为了还魂,总之都是些亏损阴德,伤天害理的阵。

我倒希望是秦小生想多了,否则如果这地下真埋了个大阵,那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

交谈于此,夜色已深。

我为了赶在学校门禁之前,不得不先离开,一些案件的细节只能放到明日再说。

不过当我离开十八巷,准备回校时,万苏红又淡淡的说了句话:“可能我们真的忽略了一个地方,镜子的另一端也许真的有问题。”

阴间吗?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外头天寒地冻,而是因为万苏红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森寒感。

看着我离去的身影,清明推着万苏红的轮椅和秦小生一起站在庭院外。

此时的雪已经停了。

清明低头看向万苏红,眼神里带着询问的意味,“长姐,你说陆先生留下线索把他儿子引到我们这儿来是为何?当年先是求我们救他夫人,后来又无故失踪,如今又牵扯到了他儿子。”

万苏红没有回答,倒是秦小生说了句,“谁知道呢!不过红姑,你为什么要把这小子招进十八巷?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陆那病根很可能已经转到了他儿子身上。”

万苏红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你们的注意始终放在这孩子的父亲身上,可你们别忘了他母亲又是何许人也,先天缺失一魂一魄,本该是个痴儿,却没成想因祸得福。”

……

自从高中毕业后,我因不想离家太远,就报了青州本地的大学。

一方面,我在这世上只有姑姑一个亲人,虽说她不需要我照顾,但我也不想留姑姑一个人在家里,怪冷清的。

另一方面,卧云居是我爸失踪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虽然馆子里有周叔和章伯两个老伙计帮管,但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还是想亲力亲为的把它给经营好。

其实我本不想念,自从出了我爸的事情后,我的心思就再也放不到学习上,总觉得人生世事难料,与其为了某些自己不敢兴趣的事情而挤得头破血流,倒不如活在当下乐得自在。

只不过后来因为姑姑极力反对,还提前帮我支付了一切费用,这才不得已,我进入了现在的大学念了个还算感兴趣的专业。

所幸目前的课程都比较简单,量也不大,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今天上午的课程刚结束,我就拿起包狂奔出了大教室,身后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喊我一起去食堂吃饭,我也权当做没听见,直接飞奔出了校园,至于下午的课,我想应该是赶不上了。

就在十分钟以前,十八巷传来一则讯息:刚动工不过两个月的海盛广场底下,工人挖出了九口装着活物的棺材。

收到十八巷发来的讯息,我一下课就飞身赶往了与他们约定的会面地点。

碰面的地点在海盛广场工地外的十字路口,清明会在那里等我,原本应是秦小生来的,只不过今早秦小生去办别的事情了,并不在十八巷。

大学到海盛广场需要大半个小时的车程,幸运的是我刚跑出校门赶到公车站,就有一辆能到广场附近的公交迎面驶来。

……

下车的站头离广场还有一小段路,我几乎是飞奔过去的。

“慢点儿跑,先把气喘匀了。”清明早已等在十字路口,此时的她换上了平日里的装束,披着大衣,踩着高跟,完全一副高知女性的模样。

我抹了一把汗,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儿,里面怎么样了?”

“边走边说吧!”清明带着我往工地里头走去。

海盛广场开始动工于两个月前,像这种大兴土木、鸠工庀材的大工程,一般来说信仰虔诚的开发商都会在动土前该参拜的参拜,该祭奠的祭奠,以祈祷工程能够进行的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所以像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挖土机挖着挖着竟生生挖出九口棺材来,这于工程而言实在是大大的不吉。

而且棺材刚一出土,周围一些懂行的人就已经看出,这两口棺材不是普通的棺木,而是沉香木所制。

虽然棺身并不都是用沉香木做的,但一小部分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更何况沉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

那玩意儿能聚阴,能聚大阴。

九口棺材刚被挖出来,就被好事的工人给撬了开来。

这一撬才真正叫人瞪大了眼球。

漫天的黄蜂、飞蛾从棺木里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几息之间就在工地上空形成了黑压压一片的乌云,无数的虫翼在空气中扇动着,发出无比嗡嗡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和心神。

蜘蛛、蝎子、蜈蚣紧随其后的爬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瞬间就遍布了整个工地,如同潮水般来势汹汹。

看到这情景,宛如末日来临的前奏,工地周围一些胆子小的看众早已吓得面容失色,以尽可能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不过来也快,退也快,所幸这漫天的毒虫并非是冲着人来的,它们从棺木里被人放出来后,凭着昆虫的本能,飞空的飞空,钻土的钻土,差不多只在人们的视线中停留了几分钟后就各自散去。

然而,毒虫潮的退去并未预示着事情的结束,当工人凑近九口棺材,看看里头还剩有什么时。

三口装着比黄蜂、飞蛾、蜘蛛、蝎子、蜈蚣这些毒虫更令人作呕的东西的棺材出现在了眼前。

一口是青绿的翠色,里头装着满满的绿蚕,肥硕的肉躯一伸一缩的蠕动着,让人看了直头皮发麻。

一口是缤纷的彩色,那是各种毒蛇的颜色,五颜六色的毒蛇彼此交缠在一起,宛若在棺木里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一口是暗沉沉黏糊糊的暗色,细看之下,也不知有多少个如拳头般大小的蟾蜍在棺材里齐声发出呱呱的声响,时不时有几只从棺木里一跃而出,随之从充满疙瘩的肉躯上分泌喷射出透明的粘液来。

看到这里,周围那些好事的人终于忍受不住,有些甚至直接在现场呕吐起来,因为令人浑身难受的不仅仅只有视觉冲击。

随着九口棺木的开启,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开始慢慢的弥漫于整个工地。

那是一种莫名腐朽的味道。

“什么声音!”这时不知是谁在冲天的腐臭中喊了一句,顿时把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砰——砰——砰——”

乱石土坑中,那口装满毒蛇的棺材突然伴随着一阵阵声响摆动了起来,就像里头有什么东西在使劲挣脱一般,浮于棺材最上面的那层蛇直接被震了出来,宛如五色彩带般七洒八洒。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棺材就这么在众人眼前直接倒下。

一息之间尘土飞扬,五彩斑斓的毒蛇如同爆裂一般,从棺材中喷涌而出,土坑一瞬间就被各种颜色的毒蛇填满。

而还未等里头的毒蛇尽数倒空,棺材内突然冒出了一股浓浓的黑烟,黑烟中隐约传出“嘶嘶”的声响。

眼力稍微尖一点的人隐约发现,那黑烟中似乎藏着一双猩红的眼睛。

只不过转眼间黑烟散去,人们的肉眼并未捕捉到什么具象化的实物。

也就在这时,又有人喊了一句。

“这里还有口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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