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这个难得的周末,花景站在楼顶收拾晒干的衣物,二骗子带着土根出去办事,一切都很和谐,花景很满足,三兄弟终于团圆了。
花景迎着夕阳,眼神慢慢的涣散,陷入了回忆......那时在孤儿院,花景长得土气又黑,每次来人领养孩子都当他是空气,而土根虎头虎脑的样子和二骗子这个小正太一直都是被领养的头号目标.那天,孤儿院的大院里停着一亮奔驰轿车,所有的孩子都围着凑热闹,车门开了下来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一眼就看中了躲在人群中的二骗子......
"要走我们三个一起走!"当二骗子坚定的对院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花景看到了院长的无奈和鄙夷,如果说二骗子要求和土根一起被领养,这些年来看中二骗子或者是土根的好心人应该都可以接受,毕竟有闲心献爱心的人家境都殷实,可这些有头有脸的"好心人"谁也不愿意接受花景这又瘦又土的干巴猴子,在他们看来花景的朴实和腼腆是那么的刺眼.也许,他们只想领回去的是"善良"这个名头的奖状而已.
三人看着那对"好心人"远去的背影,花景很难受,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拖累着土根和二骗子.而土根和二骗子眼中只有深深的不屑.
花景依然陷在回忆中,而本是亮堂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片巨大的乌云,高高的悬挂在城市的上空."要下雨咯!下雨咯"楼层间胡同中小孩子们兴奋的吼叫声把花景惊醒.
"靠,什么鬼天气,花景你快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雨了,这季节真蛋疼"说话的是和花景同住一栋楼的一个作家叫刘洪,喜欢写些狗血的小说,都27了也没女朋友.花景在这住了一年,这是第二次发现他洗衣服,总的来说这人给花景的印象就是委琐,邋遢.有时花景深夜加班回来路过他家门口,总会看到那门缝里闪烁的蓝色光芒,和沉重的喘息......当然,印象很差,但花景知道刘洪这人还算不错.随便应了一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勉强能看清在黑暗中的衣物,最后几件了.
一边的刘洪背对着花景嘴上嘟囔着"这衣服怎么总是这么黄,靠,放了这么多洗衣粉还洗不干净,诶?我说花景,听大傻说你二哥回来了?等会来我家,请你们吃个饭认识一下?"
"恩,好,你小子把手洗干净点在作饭,每次去吃,那米总有股腥味,也不知道你摸了啥你......"
当然,只有刘洪知道自己摸了啥,那长年的射击史遗留下来的火药味已经深深的焊在了刘洪的右手上."嘿嘿,那不是我喜欢吃肚子嘛,肚子的腥味,回去我找个塑料袋包上手,我先回去了阿,6点准时来"
不等花景回答,刘洪已经匆匆下了楼.
狂风呼啸,夹杂着飞沙吹得花景眼睛都睁不开了.一粒石子准确的击中了花景的眼球."靠"花景骂了一句,忙睁开另一只眼取下最后一件衣服.当花景流了满脸泪揉出那粒石子的时候,第一滴雨水已经悄然而至.下雨了!花景抬起头,乌黑的天空一束红色的光芒飞来。“飞机?”花景眨巴了一下眼睛在看过去,突然反映过来,这光怎么朝着自己来了。果然,那束诡异的光芒冲破乌云,如同凭空出现,直奔花景所在的楼顶。
根本容不得花景逃跑,就在花景意识到那束红光的目标是自己的那一刹那,红光的前端已经触及花景那还冒着血丝的右眼,一股明显的灼热感爆起,花景感觉自己的眼球燃烧了起来,眼前一片赤红,而且,花景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右眼竟然不能闭合了,他清楚的感觉到那红色的光芒在进入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撑着自己的眼皮。
“cao!好疼阿”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肌肉都在燃烧,灼热的感觉已经漫步全身。花景倒在地上双手在眼前胡乱挥舞,却根本就抓不住任何东西。赤红色的光芒如同一根管子,这边连接着花景的眼球,另一边连接着天际,这一奇观不止是这片区的居民发现了,稍微离得近点的人们都聚集在窗口观看。仔细看会发现,那隐隐跳跃的红光里还有很多丝絮状的银色物质。
“呜......”花景咬着牙忍耐着,心中却咆哮不止,这非人能受的疼痛已经折磨得花景没有任何思维能力,而花景的另一只眼中也充斥着诡异的银色光芒,如同一场小型的核变,闪耀着强烈的银光。
“阿......”忍耐不住的花景咆哮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花景的吼叫如同野兽的咆哮一般,响彻天空。终于,花景神经线上最后一丝痛感消失了,大脑出于自我保护当机了,准备的说是休克了,而那光芒在折磨了花景二十几秒后渐渐的开始变细,原本直径差不多10厘米的光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缩减到2厘米,当最后一丝光线汇入花景眼中,右眼的银光也暗淡了下去。除了天,没人看见这一刻花景双眼中呈现出了一片银河,在慢慢的暗淡,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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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景置身于一片虚空中,四周群星环绕,有冒着蓝光的,有冒着黄色光芒的,也有暗淡无光的。有冰冷的,有炽热的,有大有小,绚丽而壮观,这是一片银河,花景在课本里见过。
花景如同一个婴儿,站在这片银河中,不能动不能说,只能随着这些星球沉浮展转。突然,花景感觉到有变化了,他左手边的一个星球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剧变,原本荒芜的星球慢慢的开始蔓延出一星半点的绿色,接着如同野火一般,迅猛的占领了整个星球,在接着,这颗星球的小河中,大海里开始出现了一些古怪的生物,他们开始进化,脱皮,或者开始学会交流......花景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能看清,好像本该如此,就如同他先前本能的察觉到这颗星球的变化。
花景就站在这颗星球的远方,相隔千万光年却能把握住这颗星球上的一切,这种感觉好奇妙。他静静的看着,这颗星球上开始出现高等生命,类似于人类,却又有很大的不同,这些物种是按照这颗星球的生存方向进化而来,花景看着他们进化,交配,发明,在这个物种出现后他们占领了这颗星球,并且某些族群里出现了一切特别的个体,他们相比其他同伴更为强大,寿命更加悠长。匪夷所思的能举起比自己重千倍的巨石,更有一些甚至不借助外物就能自由飞翔。花景能感觉到这些能飞的怪物心中都有一个强烈的疑问“下一步-在哪?”
紧接着,这片星球出现了许多不稳定的因素,这些能飞的怪物已经突破了种族枷锁,他们能飞,能翻手消灭数以千万的军队,能举手投足间焚天煮海......“神!”花景看着这些越来越多会飞的怪物,心中突然有感。已经到了尽头。就在花景这个念头刚冒出不久,一场巨大的浩劫降临了,一股突然出现的巨大力量彻底覆灭了这个星球,即使是那些会飞的“神”也丝毫抵挡不住,带着满脸的惊恐和震撼消失在一片黑色光芒中。这场浩劫更像是一场爆炸,接着在那颗星球消失后不久,另外一颗星球在一片黑光中出现了,依旧是那么平淡,那么落寞的漂浮在虚空中。
看到这,花景震撼了,彻底的震撼了,这简直就是一部进化史,从细胞进化到高等智慧生命体,最后突破天赋枷锁,通过某种渠道进化成了更强大的生命体,接着被湮灭,再重生。
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觉,这一切都太过震撼。难道,生命的顶级就是被消灭,然后再重生,周而复始?这就是自然规律?如同那些“神”的疑问,花景此刻也有同样的疑问,“生命达到了这个星球所能负载的顶端时,下一步,在哪?”
这一场进化史感觉上很久,但在花景看来却是这么的快,快到难以看透,一切仿佛在花景一眨眼之间就结束了,但这颗星球上的一切从出生到灭亡,每种生命,每个物种所经历的在花景心中都是那么明确,仿佛只要自己想知道,花景甚至能从脑海的记忆里算出这一切经过了多少个世纪一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来了,又一颗星球上演化出了生命。花景转过“目光”仔细的观察身后更遥远的一颗星球。
同样的这颗星球也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衍生了生命,各种超出花景思维范围的生命体系,一切都如同上一颗星球一样,这颗星球最后也出现了“神”,但是只有一个,他统治了整颗星球,但却没有去管理。花景感受到了那一份孤寂,一份坚持,“下一步,就在我的脚下”这个“神”不一样,他不挑起战争,不去破坏世界上的平衡,而是执着的修炼,追求那无尽的颠峰,寻找那遥远的“下一步”。
出乎花景意料的是,这颗星球经历了更加久远的岁月却并没有被毁灭。那个“神”漫长的生命都走到了尽头,新的“神”又涌现了许多,他们依然秉承着最开始那位“神”的遗志,不问世事,全心追求“下一步”。这颗星球就这么平稳的生存了下来......到这,花景心中疑惑更浓。无数个星球又有生命涌现,花景的"目光"一下琐定了这些星球,所有的一切花景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花景发现,只要这些“神”不去参与世间之事,破坏“平衡”就不会招来毁灭。新的疑问又产生了,这黑光从何而来?又是怎样去发现星球上所发生的事?从何来轮回一个星球?
这些问题,花景现在是考虑不了了!因为,他已经清醒了。
睁开眼,惨白的天花板,鼻里涌进了那古怪的消毒水味道,一侧脸,花景就看到点滴架旁边土根和二骗子两人疲惫的身影。
两人依偎着坐在床上,睡着了,眉宇间那一抹浓浓的焦急却让花景心头暖暖的。
这时,一个护士小心的推门而进,似乎怕吵醒土根和二骗子。
小护士扎着一个马尾辫,个子不高不矮,粉色的护士帽下有一张调皮可爱的脸,一见花景醒了,眼中瞬间涌出一阵激动,和吃惊。没错,有吃惊。因为医生已经判断花景以后可能都要在睡眠中度过。
“嘘”花景赶忙制止了小护士的尖叫,瞟了一眼土根和二骗子。小护士心领神会的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你竟然醒了?”语气中有着浓烈的兴奋味道。
花景一搔脑袋,心想“他激动个什么劲阿,不过,这女孩子好漂亮”想到这,花景脸都红了。抬头想仔细看一看小护士的脸,这一看之下,到是把小护士看傻了,清醒过来的花景容貌没变,可是双眼本来朴实憨厚的气息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邃,如同一片银河,充满了迷人的味道,仿佛这一双眼不在是眼,而是一片浩瀚的宇宙,一片灿烂的烟花,美丽,又不失神秘。
好半天,小护士才“阿”的一声反映过来,脸上红扑扑的,低声说了句“我去叫医生”匆忙走了。
“景子”这声呼喊里充满了惊喜,充满了质疑,二骗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和土根四天没合眼了,接到刘洪的电话就匆忙赶来,花景躺了多久他两就傻傻的守了多久,刚一睡着以为自己就做梦了......
"二哥,大哥"花景也是高兴得紧,自己醒来,那个梦里的一切都记得清楚,所以感觉仿佛过了无数个年月。经历了这么“久”,再见到亲切的哥哥,眼眶一下就红了。
“你哭什么阿”二骗子匆忙把土根放在床上,过来一把抱住花景,那语气中有雀跃,有心疼,实实在在的触摸到花景,二骗子终于相信自己没在做梦。
“怎么样,没哪不舒服吧,喘得过气么,头疼么”二骗子激动得手都在颤抖,是阿,医生的话几乎是给花景判了死刑,二骗子还准备带花景去更大的医院求医,那医生说了“去哪都是一样,没治了”但是土根不信,他二骗子更不信,谁也不能把花景带走,谁都不行。
似乎是感觉到了二骗子的兴奋,土根也悠悠的醒了,一见花景清醒了,脸都笑开花了,凑到花景面前看了半天,问道“景儿,睡了这么久有啥感觉阿”
花景一愣,语气说不出的古怪道“好长一个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