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面色微变,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唯今之计就是保命为上策,就在他准备策马而去时,突然间身后猛然传来了股巨大的气浪。李云一时间措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就往马背上往前一扑。还好他策马之术早就已经练得纯熟,死死拉住马疆,否则的话早就被这股气浪给吹翻下马不可。
李云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那将军满身伤痕的正在和一团黑漆漆的鬼雾扭战成了一团,而地上遍地都是死尸。
这些死尸无一不是被掏心而死,要不就是被撕成两半,更有甚着连头颅似乎都爆成了肉酱。
原本一百人的骑兵小队,没想到转眼间就损失大半。
看到这诡异无比的一幕,李云自然想起了方才从头顶掠过的那道黑影。不禁后背一阵发凉,而那些与之战成一团的骑兵也是一个个脸色煞白。看来他们虽然久经战阵,却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之事,但是看到与自己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如今暴尸荒野,非但没有退却半步,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军人的血性。
其中一个似乎与将军十分交好的骑兵一声怒吼,一套寒铁枪飞速一个舞,形成了一个银光灿灿的雪花,顺着前方就是一刺。
若是一个内家功夫的高人看到这一幕也绝对要面色大变,能将一套枪法舞成如此威利,少说也要下得数十年苦功。那一朵银色雪花,若有若无的往前一刺,远看像是雪花,但是一到近前却才发现,不知何时漫天枪枪早就已经密不透风的扑了上来。
但是鬼雾当中一个女子声音一声冷哼,伸出一双白骨森森的鬼爪就是往前一抓。那杆银色长枪立马被对面不动声色的就夹在了骨掌之中。
银甲骑兵惊怒之极,就是在军营之中他的枪法也是最为强悍的存在。至今为止还没能有人真能够将其接得下来,可没想到这鬼雾里面的“人”竟然能够如此准确的从枪影之中找出真身,可见其非同一般。
将军见此,却是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精光。抬起手中的一柄寒光刀就是一劈,鬼影似乎防之不及,竟一下子劈在了那双鬼手之上。
鬼影顿时一声凄厉的怪叫,这声音仿若杀猪之前的惨叫声,令人听了就觉得心中一声发寒。
而那又鬼骨手也被斩断,将军面色顿时一喜,就要趁势而上。
不过鬼影也非一般之雾,惨叫过后立马发现了将军的攻势。顿时鬼雾一阵急退后,就朝着其中一名骑兵而去。
那名骑兵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被这突然一扑翻倒在地面上。
鬼雾立刻淹没了那骑兵全身,但是周围的人却立马听到那人可怕的吼叫之声。四周的人微微一愣,也不知是该杀还是不该杀,毕竟那也是与自己一同出死的兄弟啊。
将军见此,当机立断就要叫人扑上去杀掉此妖魔。
就在这个时候,鬼雾突然散去,就只剩下那个骑兵脸朝下趴在地上,虽然人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时间都无人敢上去翻开那人仔细查看一番。
众人虽然不敢上前,但是那骑兵却肩膀一扭,背对着将军竟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而站起来的方式诡异之极,根本没有见到他做出过有任何用手支撑地面站起来的动作,好像是自己漂浮着上半身起来的。
将军心中一凛,握了握手中的钢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大汗。确实,这等鬼怪神仙一流的事情竟然让他给碰上了,着实是让他心中苦笑不已。
但是更令他吃惊的还在后头,只见那人缓缓扭过头来,一双碧幽幽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将军。
将军这时也看清楚了那骑兵的面容,不由得面色一白,神色更是多了一份凝重。恐怕这也是他此生以来遇见过最大的敌人的吧。
这个人面容早就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一双碧绿的眼珠不停的骨碌直转。一双鬼爪更是让人心中发寒,因为上面没有一点皮肉,只是白森森的鬼手而已。
可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发寒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声发狂的大笑声,一个全身着火的怪汉猛的朝着众人一旁跳进了场中央。
那怪汉大笑一声,终于说出一句人话:“我在这里苦苦守候了这么久,总算让我等到你凝形了,现在就算是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众人都面现一丝奇怪的神色,不知为何,将军越看这个火中人影越发觉得面熟,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
那半人半鬼之人听到怪汉这些话语,顿时露出恍然之色,一声怪叫竟朝着怪汉扑去。
怪汉看也不看那鬼人一眼,只见他一拍腰间,两只金灿灿的光球一下子飞到空高中,随后他凝空一指,只见那两只光球飞快旋转起来,然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火红色的八卦阵。
然后八卦阵冒出一阵红色光罩一下子将那鬼人给罩在其中。鬼人顿时大怒,不停的用鬼爪抓击着火红色的光罩。可是除了一阵阵的光芒波动以外,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破裂的迹象。
怪汉大笑一声,一边动作不慢的做着其他事情,一边笑道:“这套八卦封魂阵可是花了我好久时间才炼制出来的,岂是你这等低劣的鬼物所能够破解的。待我收了你以后,我那套鬼灵器也算是凑齐了材料了。哈哈……”
随即他手掌一翻,多出一个黑呼呼的小瓶来,只见他口中默念口决后,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然后朝那鬼人一照,只见一片银色的霞光喷出,正好照在了正在狂怒之下的鬼物身上。
那鬼物顿时浑身难受之极,在原地痛苦的打了好几个滚之后,一只黑色的肉眼可见的鬼色厉魄被抽体而出。就在那只鬼物几声不甘的怪叫之后,就被那怪汉收进了小瓶之中。
随即他满意的大笑一声,手掌一翻那小黑瓶也不知藏到了何处。
再一挥手,又将那两只光球收回了手中,光芒一敛,细看之下,竟然是两张符篆。然后他又从背后一摸,也不知摸了何物出来,身上的火光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身形也显露无疑。
将军一时打量之下,发现对方原来竟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长得一脸的胳肋胡须,光秃秃的脑门上岑亮无比。
一身装饰更是奇异无比,左右各系了一个袋子,身上还装着厚厚的粗布袍衫。若不是与方才那一幕联系在一起,恐怕谁都会将此人误认为是一个万里旅人。
大汉扫了这些人一眼,丝毫兴趣都没有,一声冷哼转身就要走。
将军等人见识过此人神通,自然知道仅凭他们肯定留不住此人,于是欺身上前道:“这位仙长请留步。”
那大汉听闻此言,脸色无惊无喜,一脸冷淡的转过身来,问道:“你想干什么?”
将军知道此人得罪不得,但是忍不住道:“这次多亏仙长出手相助,若非仙长神通广大收了此鬼物,只怕我们这些兄弟们都会有性命。道长若是不嫌弃,可否留下,让我等好好招待仙长一番,好报达仙长的救命之恩。”
大汉听闻此言,似乎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本来按他之意,肯定是理也不理扭头就走。但是就在他想要拒绝之时,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脸色阴晴不定的扫视了四周一眼,然后才道:“方才你们抓住的那个小娃呢?现在他在哪里?”
见大汉另提他事,顿时一愣,但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随后向身后的人问道:“方才那个小子呢?跑哪里去了。”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起来,因为他们因为担心将军的安危,几乎出了全部人马过来助阵,只留了两个人守着那个小娃。其中一个留意过小娃这边的人,立马上前答道:“将军,那个小子好生狡猾,竟弄翻了我们的守卫,骑了快马就开溜了。”
将军听闻此言,顿时大怒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不快派几个人把他追回来!”
那上前答问之人立马一应声,带着几个人就朝着方才发现的那个方向追去。
将军也随即一笑想要再找这个大汉的踪影时,却已发现那个大汉却早已人影全无,不知道又去哪里云游去了……
李云拼着一条老命不要,骑着快马疯也似的朝着前面狂奔。方才那鬼影现身的那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若是再在那里多呆,否则他的小命肯定不保。
就当他在马背上折腾得筋疲力竭的时候,猛然发现前面有着阵阵火光。他顿时大喜,这里肯定是另外一处临时驻点,否则的话,这里也就不会有火光闪动了。
但是他不敢太大意,毕竟刚才那一处驻点就有鬼物,万一这里也遭到波及的话,他肯定话也不说扭头就走。
他就在距这火光百余丈的时候,翻身下马,留下马在原地,自己却在草丛当中摸索着前进。
虽然说普通人若是在草丛当前进,肯定会发出沙沙的响动。但是李云早就在这片草原上生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许多生存之道,在这片草丛当中快速移动,丝毫不曾响动分毫,就算稍有响动,不注意看之下,旁人也只当一阵风吹过而已。
李云就在这片火光七八丈处停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前方。
当他看前方火光当中竟然还有人轮番值岗的情形的时候,顿时大喜起来。二话不说,就朝着那临驻点而去。
站岗的三个见有人影出现,大惊之下,一声怒喝:“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干什么?”
话语声刚落,一个十多岁虎头虎脑的小小少年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那三人顿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大草原之上,看他样子还气喘吁吁,脸色兴奋的样子,好像刚刚进行过一阵狂奔。
为首的一个人正是白天那个马雄马镖头。马雄微微一讶,问道:“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大半夜的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跑到这草原上做甚?”
李云见到这些人,也大松了一口起。双后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一时间也没法回答这些人的问题。
马雄见到李云竟然产生了一种一见如故的奇异感觉,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多年来膝下无子的局面,心中一热。对着身后一人道:“你快些拿些水来,给这孩子解解渴,看样子这孩子肯定是受了什么惊吓。”
身后那人显然也是马雄多年的心腹了,听到马雄这般话语,闪过一些讶色后,默不言语的转身进入大帐,很快拿来了一皮袋清水。
李云在这草原上早就已经走了十几天了,身上的水也早就喝完了,见到清凉的泉水,顿时精神一振,抱起那皮袋水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马雄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面竟然露出一丝温柔。对着李云道:“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下该告诉我了吧。”
李云抹了抹嘴巴上的水渍,大大咧咧道:“李云。”
“嗯,李云,这个名字不错。你家里还有人吗?为什么大半夜的还在外面?”马雄温和的问道。
其于二人这下子真的惊讶了,他们这位总镖头可是响当当的硬汉子,无论对什么人说话可都是朗声朗气的,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对一个小毛孩这么好。
其实他们有所不知,李云的体内有过一次巨大的异变,正是因为那块神秘石头所致。那块神秘石头似乎改变了李云的命数,而这马雄正是其中的一环,受到命运变数的干扰下,马雄这才变得对李云好感有加。
李云神色一黯,但还是回答道:“我无父无母,在边界太危险,我打算入城,所以想一个人穿过草原。”
马雄一愣,这得要多大毅力啊。就是他们要走过这片草原,最快也得两个月多,而这个小孩走到他们这里来,没有二十多天的路程,也怕有十多天。能一个人走到这里来,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草原的危险,马雄可是心知肚明的。当他知道李云无父无母时,更是一喜,竟然想要打算收其为义子。他其实早就不打算干护镖这一行了,一来他年纪已经渐入老年,二来他这些年手头上已经有了不小的积蓄,但是他年纪已大,不想再娶妻生子了,故而才萌生此念。
“那你愿不愿意认我做义父?”马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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