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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终章 晴空之下的阴霾

“轰隆隆!”

一道碗口粗细的闪电打在林间,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冷羽微微一晃,缓缓醒来。

睁眼便看见身旁仍就满身是血痕的乐若,身手探探后者鼻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转头望去,微微一愣,看见四个认识的身影。

“哈,看来北国的家伙们除了以多欺少,就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东西了呢?”一个高大异常的大汉扛着一条两丈来长的银枪大声笑道。正是那苍龙使者莫楚。

“也不全是,起码人家还知道打不过的时候就偷袭呀!”龙霞手中长工幽幽冒着火光,及时好看。

这两人身前还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手中已经抽出匕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正是愿夕。而男子则是封落,也从背后拔出短棍,跃跃欲试。

而这四人的对面,也站着四个人,其中两个身上有伤,稍稍战后,另外两个各个拿着兵刃,怒目瞪着愿夕莫楚等人。

冷羽躺在一旁,正要开口,胸中一团气血翻滚而出,噗的的喷出一口鲜血。远远望去,只见对面四人之中站着一个双手持着一柄长杆金锤的将军,体态十分胖大,一张圆脸上满是肥肉,冷羽心中一凛,这才诧异怎么北国六将怎么会有四人聚集在此地?看样子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况且刚刚成烈等三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投敌叛国,又是从何说起?还有为什么唯独六将之首的战狂将军辽迹没到?这一切自己又怎么全不知情?乐若实力不次于四将当中任何一人,想来必是遭到四人合击才落得重伤。冷羽心乱如麻,不禁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正要发问,却听见愿夕朗声说道:

“既然北国六将已经聚集其五怎么不见辽迹?”

话音刚落,只听见金昭怒道:“战狂将军在苍源河一役中受到伏击,全军覆没。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这话一出,不说愿夕如何惊讶,远处冷羽听到后,心中登时似乎又中了一记重击,几欲晕去。强自定神,开口道:“金昭,你说什么?”只是他重伤之下,这话音实在太小,可金昭耳力超常,还是听得到。当即答道:“少来装模作样,辽迹将军是你与南方军联合包围击溃的,否则普天之下,哪有人能够战胜战狂将军?”金昭平素最是佩服战狂辽迹,说到这里,双目不禁泛起泪花。

冷羽察言观色,心道:“金昭为人与其他三人不同,极重义气,又曾被辽迹救过一命。看来此刻他说的话九成是真的。但是为什么他要诬陷我说是我围攻辽迹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正想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只见那肥胖的使锤的大将抡起手中金锤大步冲向愿夕四人,又是一声怒喝,那金锤由上至下轰得一声砸向愿夕,霎时间地上枯枝落叶纷飞而起,那胖大将军面前赫然出现一个直径数尺,深有八寸的大坑。而愿夕等四人各自在不远处站立,莫楚双手抱肩,一脸不以为意。

这胖大的将军名叫唐力,号称巨灵将军,也是龙庭十三卫中的,手中这柄金锤上隽着一条黑色长龙,就像河洋所持的金刀一样,隐隐发出光彩。这金锤重达三百多斤,是北帝国除了辽迹手中的狂王之刃以外最重的兵器。唐力也便是在力气上唯独败给了战狂辽迹手上的北国第二大力士。所以适才这一记重锤结结实实的击在冷羽身上,令后者重伤吐血成升,若不是其身上有星毁精元所在,只怕登时便被砸的浑身骨骼粉碎,当场气绝身亡了。

蓦地山谷中号声连天响起,喊声此起彼伏。龙霞低声道:“看来三王子所了不错,此间围攻冷羽的还真是藏煜那老狐狸。”

愿夕心中一惊,知道此间伏兵数量绝对庞大,小声道:“莫大哥,救人要紧,请你掩护公主和封落先救冷羽和乐若撤离,我来抵挡一阵。”

莫楚心中想起刚刚临行前断离嘱托的话,说道:“说什么傻话,这么多人要你一个姑娘对付,显得我们两个男人多无能。”说着向一旁封落使了个颜色,接着说道:“你和龙霞速度比我们俩快,这样能早点让这两个蠢货脱险。”

说完,手中长枪倒拖,飞一般冲向唐力,封落也是一声低喝,短棍飞舞,奔向远处的成烈。

愿夕和龙霞正自犹豫,突然听见莫楚喊道:“北国虽然人多,却也不见得能杀的了我莫楚,别磨蹭了,带他们俩走吧!”只见他一杆长枪压着唐力,一步步逼其向后退去。愿夕和龙霞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当即跑向冷羽和乐若。

正待走进,愿夕突然觉得前方有异,登时拉着龙霞停住,龙霞未及反应,已经被愿夕拉的嘎然停住,倒退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两声闷响,龙霞低头看去,只见脚前几寸地方横排插着两支金羽长箭,心下已经,抬头看去,只见两个面容秀美,身着金甲的女子缓步走向自己,一个手持一把金色长剑,一个手中握着一条金色软鞭。乍一看去,只觉得两人气宇轩昂,龙霞便是身为赤霞公主,似乎身上的统治气息也稍较这两人为逊。

愿夕隐约认得其中这名拿剑的女子便是龙庭十三卫之首,心中暗道:“不妙,看来藏煜似乎就在这山谷中,如果龙庭十三卫全都来了,再加上成烈他们,只怕此时想要脱身也是难能,更别提救冷羽和乐若了。”

正沉吟间,只听见山谷中一声巨大的炮响,随后马蹄声渐渐逼近,愿夕望去,只见远处金光粼粼,人影绰绰。不一会,那一行人走进,愿夕和龙霞吃了一惊,只见来的这一队人各个身着金盔金甲,手持金戟,而这队军队后面,是一架高架马车,拉扯四匹白马各个黄金马凯,灿烂夺目。那马车更是金光射目,映着夕阳的光芒,凛然透出一阵阵雍容之气。

待那车队走进,只见马车后跟着八名金甲卫士,手中兵刃各异,正是北国龙庭十三卫中的八人。不用说,这车中自然坐着的就是北国王藏煜了。

“成将军,可擒住叛将冷羽了么?”藏幕开口说道,那声音依旧厚重犹如巨钟。

成烈答道:“禀告主上,我与三位将军联手,已将冷羽击成重伤,只是突然有南方几人插手,这才耽误多时,请主上赎罪。”

藏煜听罢,抬头看向愿夕和莫楚等人,目光如炬,说道:“先退外敌,再缴内乱!”只这八个字,成烈心中噔的一震,应了一声:“领命!”四将倒退了几步,转过身来,手中兵刃紧握。

“上!”成烈一声大喝,手中长弓舞动,率先冲向愿夕,金昭等三人也都各个冲上,一瞬间,八人两两相斗,厮杀在一起。藏煜远远负手而立,观望着八人相斗。

此时愿夕四人心中都想,此间对方人多势众,高手如云,眼下救人脱身要紧,实在不宜恋战。当即一招逼退成烈,翻身攻向与封落斗在一处的风简。风简本来远较封落武技为高,可适才与冷羽相斗时伤了脖子,虽然只是皮外轻伤,可来回攻防交错,颈间不免刺痛难忍,封落自然知道对方弱点,手中短棍招式不定,忽而前击忽而后打,一时间竟然能和风简斗得旗鼓相当。可风简正当全力迎敌之际,哪里料得愿夕忽然斜刺里攻向自己,愿夕实力又是远在风简之上,身法招式无不比风简快得几倍,登时风简左支右拙,狼狈不堪,“嗵”的一声,愿夕一脚踢中风简腿弯,后者顿时小腿酸麻,单膝跪地。这是愿夕叫到:“封落,先救人。”封落知道愿夕此意,飞速奔向冷羽和乐若。

一旁成烈看在眼中,心道:“如今主上亲自观战,我等四人如果再让对手胜了,这面子可真算是栽到家了!”当下一声怒吼,手中弯弓搭箭,朝封落背心射去。蓦地封落只觉得背后冷风飞至,吃了一惊,正要躲避,忽然听见“呯”的一响,那狼牙箭被一把同样飞射而来但是后发先至的匕首击飞,心中暗叫“好险!”知道是愿夕掷出匕首救了自己一命,脚下不停,跑到冷羽身前,只听冷羽轻声说道:“带乐若走,我没事。”封落一怔,当即扛起乐若,正要转身,只见寒光一闪,眼前一花,身形疾向后撤,可那光芒来势奇快,封落扛着一人,终是避不过这一击,猛地觉得肩头微痛,似乎并未受伤,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抓着一条黑漆漆的刃鞭,却是冷羽颤巍巍的站在身旁,那刃鞭一头刺入封落肩头半寸不到,并未伤及皮肉。却听冷羽说道:“带乐若走,不用管我。”

话音未落,冷羽手上发力,那刃鞭锋利异常,纵使有精元石保护,仍然割进冷羽掌心,冷羽似乎不觉疼痛,生生拽住那条刃鞭。风简见此,大惊失色,一时间竟然愣住,猛地脚下战立不定,竟被凌空拽起,忽地飞向冷羽,不及抵挡,只见冷羽一计重拳正打在风简脸上,随即松手,只见风简急速横飞出去,远远掉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击之后,冷羽胸口异常疼痛,鲜血狂喷而出,双膝酸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朝下伏在地上,也是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突然变故全发生在一眨眼间,在场谁都没想到重伤垂死的冷羽能够再度站起,又击飞了风简,愿夕见冷羽倒地,知道绝不能在拖延下去,当即一跃而起,甩开成烈,几个起落来到冷羽身前。而此时,轰得一声,只见唐力手中金锤半空中轰然落地,深深陷在地下,莫楚双臂通红,喘着粗气,拄枪站立。面前唐力仰面躺在地上,已然晕去。愿夕一见莫楚击倒唐力,心中大喜,当即从腰间取出一只刃爪,戴在左手上,右手扶起冷羽,与封落一步步向南边莫楚方向靠去。

这一切藏煜全部看在眼中,心下也是一凛,暗道:“看来成金二将用不了多久也必然败阵,此刻擒住冷羽要紧。”当下下令道:“柳护卫,吾人令你截击救起冷羽那女子。”转头又道:“雷护卫、幽护卫,你二人合力去战那长枪汉子!”言罢,应声走出一女两男,那名长剑女子正中为首,三人躬身倒退数步,各自抽出兵刃,长剑女子缓步走向扶着冷羽的愿夕,面无表情地说道:“龙庭十三卫柳月见过夜之影。你我同为护卫,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精湛的武技吧!”

这话声音不大,却是隐隐透出杀气。愿夕心中苦笑,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虽然以前没有交过手,但是素知龙庭十三卫排名第一的柳月极少出手,可其实力据说强大非常,此刻一见,这个气质卓越的女子武技只怕真的不在自己之下,若是平常对战愿夕自然不惧,可此间扶着冷羽,又要时刻注意成烈以及其他北方战将,不禁暗自后背发凉。

正想到此,突然听见莫楚一声怒吼,已经和金枪金戟两卫战在一处,莫楚生来不知惧为何物,此刻虽然困境重重,却仍是越战越勇。愿夕一见,不禁一愣,心下笑道:“龙翔族果然盛产怪物,莫悉那家伙已经十分怪异了,而这莫楚,似乎比那头暴龙更加悍勇!”却也不及细想,只见眼前一闪,柳月已经闪到身后,愿夕右手扶住冷羽,并不转身,左手身后一挡,正挡在那疾刺而来的长剑上,柳月暗赞一声,长剑梨花般的疾刺,愿夕且挡且退,两人顷刻间对攻了十几招,愿夕渐渐动作缓了一些,只感觉右手冷羽越发沉重,而此刻想要换手也是不能。又挡了几下,“呲”的一声,肩上衣衫被柳月剑刃带过,划出了一道口子,愿夕强自沉肩,才不致受伤流血。

这时龙霞突然一声厉啸,那啸声划破天际,直冲云霄,蓦地高空中也是一声尖啸,声音犀利无比,霎时间似乎一团乌云蔽日,狂风忽忽作响,顿时树木枝叶如雨点般刮落,在场众人登时双目难以视物。龙霞击退金昭,向莫楚喊道:“黑翼到了,咱们撤!”当下疾步向愿夕奔去,接过冷羽,说道:“跟着我!”愿夕负重即去,一抓逼退柳月,护着封落和龙霞,向那旋风中心退去。莫楚也是一声大喝,三两下逼退对手,快步也向风中奔去。

蓦地雷雨交加,旋风席卷,藏煜朗声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突然闪出人影无数,各个手持长弓向愿夕等人放箭,飞蝗般的羽箭射到几人身后几尺处,突然被一阵疾风吹散,众北军雨雾中隐约看见高空中两点红光射出,大是惊骇,却见一头巨大的双翼飞龙半屈膝跪坐在地。双翼舞动,煽出狂风不止。众军所射出的羽箭正是被这狂风吹散。成烈拽满长弓,一箭向愿夕射出,可眼看就要射中,那狼牙箭生生就在愿夕身后一指处沉头落地。成烈见此,不禁怔怔的呆了。

藏煜见此情景,心中虽是急怒万分,却也无计可施。半晌,这暴雨方才停止,柳月率先睁眼看去,只见那头巨龙已经飞向高空,愿夕莫楚等人坐在巨龙背上回头张望。

这时天空蓦地放晴,一道长虹高悬,艳丽十分,夕阳西斜渐落,红云漫天,极是好看。

藏煜正要发怒,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空地上站着一人,不是冷羽是谁?心中大是吃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冷羽竟然没有逃走,反而一个人留下了。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就觉得头上一阵燥热,众人听见异响,回头看去,只见藏煜金冠已被击飞,头发间居然冒出滚滚黑烟,在场人人大惊失色,柳月等护卫眼疾手快,慌忙扑灭火焰,可藏煜已自是满脸黑灰,狼狈不堪。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忽然半空中传来一阵大笑,只听见莫楚大叫:“糟老头子,趁早滚回北边去,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啦!!”言罢,那巨龙一声长啸,振翼向南飞去。

原来暴雨之中愿夕几人终于得以趁乱坐上巨龙,那巨龙飞起之后。突然冷羽悠悠转醒,愿夕见冷羽醒来,大喜过望,怎料冷羽却微声道:“多谢各位全力相救,可是冷羽真的不能就此离去。愿夕,乐若就拜托你了!”言罢不等众人答话,已经翻身跃下龙背。这一下愿夕莫楚都大惊失色,龙霞更是抱怨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家拼死救人,可救到了,人家反而要回去寻死!”

此时乐若也恢复了意识,有气无力地说道:“星毁还在北国,冷羽不得不回去的。”这话说完,众人大悟。愿夕回望冷羽微微摇晃的身影,不禁心中一酸,泪水几乎涌出。

此时莫楚却道:“阿霞,好不容易见到老狐狸了,不留点纪念怎么说得过去?”就要勒回巨龙,回去厮杀。愿夕和龙霞急忙拦住,愿夕道:“莫大哥,此时乐若伤重,救人要紧,要教训藏煜也不必急在一时。”龙霞则说道:“呆子,下边北军都是弓手,黑翼返回必然受伤。”当即微微坏笑,道:“看我的!”手中赤火弓拉满,“嗖”的一箭,向藏煜头顶闪光处射去。

那赤火弓所射羽箭极快,渊池城门前冷羽也躲不过这一击,藏煜等人自然无法反应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莫楚高声大笑,心中喜出望外,愿夕封落虽然各自疲累不堪,可见到一国之君头发都烧没了一半,也都哈哈大笑。

“岂有此理,来人,绑下冷羽,押回圣都庭审。他日整兵南下,吾人必雪今日知耻!”

藏煜怒发冲冠,将在场众将一一斥责,这才下令道:“撤军!”

霎时间山间林地恢复了宁静,天空明亮的出奇,不是传来阵阵鸦鸣,似乎是在嘲笑晴空之下,这凶恶残忍的阴谋一样,荡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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